第十三章 情殇
天音山,处洛阳西北方向,岭峰奇峻,地势奇特,有些地方更为天险。
遥望天幕,黑云密布,似乎暴风雨来临的前景,不一会果然雷电交加,骤雨大作,山洪塌陷,上天音山的唯一路被堵死了。
池天坐在车里,看着暴雨渗入马车,一点点的向自己靠近,竟忘记该挪一下。只觉得,好像有种如何也逃不了的感觉。
“池天,你没事吧!”一进马车,夏阳就发现不对,只见池天,脸色苍白,神色无助凄厉,那原来皎若明月的脸庞是如此苍白无力,全不见昔日的清颜绝色,只有一双眼眸越显得幽深,尽管已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依旧掩饰不住深深的悲伤。
“你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水都漫道你身上了,身上的伤没好,要是再得了风寒,到时有你哭的。”
池天一动不动,任夏阳为自己裹上衣衫,紧紧的抱住自己,身上不断传入夏阳特有的温暖气息,身体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渐渐有了反应。
“夏阳,我好像看见好多好多血,向我蔓延,我是手上身上,全是血,怎么也擦也擦不掉。”
“不用怕,会没事的,有我在……”夏阳皱起浓密的眉毛,伸手在池天背部轻轻拍打。
“夏阳,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我是七煞宫的人,身上背负着,你不敢想象的血债。”
“你不是已经说了嘛,我是笨蛋……”覆上池天的眉间,来回的摩擦,抚平那里微微皱着的眉头,“我早就知到你的身份了,你以为天下有几个敢叫七煞宫护法的名字,你虽然不常在江湖上行走,但是我们天音山的暗影也不是吃素的。只是我在欺骗自己,只是名字相同,你怎么会是……后来看你的行事作风,也猜出了几分大概,只是我自欺的厉害,直到明非倒出事实,我才觉悟过来,可是我已经无法自拔了,所以,池天答应我,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就算为我可好?”
“好,我答应你,如果不是在别人危及我性命时,我绝不伤害他人。”
车外的风雨利如宝剑,不断的挥舞双臂,山壁上的杂树花藤纷纷断裂坠落。
隐约可见,明日必定是花落人亡。
入夜,外面的风道没那么猛烈了,池天看着身旁人的睡颜,满是疲惫。十分怜惜,第一次这么好好的他。
他睡的很熟,很孩子气。一时玩心大起,用手指格勒出他的轮库,仿佛要把他的容颜刻到心里。
迷迷糊糊中听见一阵悠扬的笛音,池天猛的睁开眼睛,该来的还是来了。
最害怕的,却比预想中要来的快。
把披在身上的长衫披在夏阳身上,点了他的一味穴道。
悄然出门,急驰传出声音的树林。
“池天,教主已经到洛阳了……”
天雨,一句话,就把人定了死刑。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取神物,杀夏阳,这是教主给你下的最后通牒。”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池天按耐住心中冷意,抬头看天雨。
“我知道,所以我才让教主让我前来给你带话。我觉得教主的话还有余地,看来并不很想取夏阳的性命,你只需取回神物,离开夏阳,便有一丝希望。”
“可是神物对夏阳非常重要,是救他师傅的良药。”
“那么你必须选择,要么夏阳必死,要么他会恨你一辈子……你们也再无可能。”
永远分开,刚刚还十指相扣,生死相随,怎么一会时间,就会这样,他会恨她一辈子,那么她该如何承受他的恨意过一辈子。
“你来了?”池天惨然一笑,看着站在对面的男子。
“你是开玩笑的对不不对?神物还在你那里对不对?你怎么会骗我对不对?”夏阳站在那里,话语断断续续,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天要亮了,梦该醒了……”池天走到夏阳身边,微笑着走过来。
哧……
利器刺进皮肤的声音,分外清晰……
“我是骗你的,我是什么人,是七煞宫的护法,怎么可能爱上你,只是你太傻了,忍不住逗逗你,只怪自己演技太好,现在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所以我你了……”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见……
怎么会不需要,你刚才还在我怀里说爱我的。
我们有海誓山盟,有生死相随,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你的柔情,你的美丽,原来只是陷阱,只是谎言织的太密,让自己一头才进去,死无葬身之地。
鲜血不断的从身体里流出来,今夜,竟是这般黑暗。让人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只是过眼云烟,夏阳闭上死一般寂静的双眸,大笑起来,池天,我今日死在你面前,如你所愿了。
以往的甜蜜,一幕幕的回放在眼前,与深入骨髓的疼痛交相成印。
死原来一点也不疼,心没感觉了,怎么会疼。
绝望之极,已忘却了一切,忘记自己还会武功,忘却因该要止血,也忘记最后的挣扎。
“师兄,你怎么了……醒醒……”
水一滴滴的掉在脸上。眼上,湿漉漉的。
夏阳吃力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明非泪流满面脸庞。
“我还没哭,你哭什么……”夏阳喃喃说着。
“她实在太可恶了,你对她这么好,她竟然夺了神物,还要杀你……当我看见你的时候,你浑身是血,吓死我了,师兄,你不能有事。”
夏阳,起身,拉开,身上绑着的纱布,一个用力撕开,看着胸口被剑刺入的伤痕,纵横交错,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然后用力推开扶着他的手,踉踉跄跄走了开去。
“师兄,我们一会儿回家吧!师傅在等我们呢!”明非看着蜷缩树林的角落里的人,把头埋的低低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师兄从来是那么高大的形象,何时有过如此神情。因此对池天又恨了三分。
师傅……师傅……回家……夏阳仿佛想起什么,猛的站起来。往天音山上跑,
“师兄,现在不能上去,危险……”
嘶喊的声音随着风传送的很远,却传不到心里。
跑一步,摔一跤,起来,再跌下……顿时感觉全身上下的伤口一起剧痛起来,几乎站不住身体。可是他却执着着,跌倒,再跌倒……
反反复复,夏阳一身白衣也早不是原来的颜色。
那时雪地里血梅的颜色,鲜红的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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