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相
脑中闪过模糊的片段，他似乎听过相似的话。眸中闪过疑惑与不信，他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他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只见她扬唇一笑，却笑过无痕。“我不是曲家小姐。”再次淡道。
见他沉默不语，她径自说。“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过是过客，不过现在似乎多了些牵挂……眸子不自觉地在他脸上逗留了一下。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瞅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玩笑，却只看到认真。她不曾有过的沉郁令他愣了许久。
“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我真的是来自未来的人。”小心注意他的反应，她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了。越来越浓的忧愁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他除了轻蹙浓眉，没有的字片语。
他是相信她还是以为她说的是天方夜谭？她看不透他的心、他的想法……
“你的名字？”话刚落，就见她睁大眼眸吃惊的样子。她惊愕地瞅着他，他相信她的话了吗？久久，她回不了神。
“娘子，我发现你很容易走神呢。”他将她揽进怀中。下颚轻轻靠在她的脑袋上，慢慢消化她带来的不可思议的消息。
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疑惑得到解答了，却没料到竟是如此神奇的事情，他曾经设想了无数个可能。
“你真的相信我说的话？”安逸地靠在他怀里，她仰起脸看他。还是无法相信他那么快就接受她来自未来的事实，他甚至连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呢。
“相信。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恩？”温润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睇着她。虽然她很淘气，总是令他又气又恨，但他相信她。她身上洋溢着的朝气、气息，是古代沉郁的女子所没有的，她拥有在古代女子身上看不到的勇敢和坚强，还有敢做敢为。呵呵，他怎么会将她会一般的女子相比较呢。他为自己曾经设想她是代价丫鬟而失笑。她怎么可能是丫鬟？如此乖张的丫鬟，这样的社会背景怎么容得下？
他扬眉间掩不住的笑意迷惑了她，令她忘记了呼吸。
“傻丫头，口水都留下来了。”他带笑的眸子坦然地注视着她，很满意呆呆的她被自己的魅力所蛊惑。就是这样赤露毫不掩饰的眼神啊，呵呵。
闻言，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背擦了一下嘴巴，却撞见他戏弄的笑，顿时又怒又羞。“你竟敢戏弄我，不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哼！”气死她了！
她可爱的模样更加逗笑了他，在她的怒瞪下，他微微收敛夸张的笑弧，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确实是这丫头的表情太千变万化了。“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他低声下气。
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她也不再拿乔，“我叫阎心月。”
“阎心月……”看来岳父岳母为了娶了个好名字。
“好听吧。”她得意洋洋。从小大家就说她的名字好听呢。
他但笑不语，带笑的眸子始终注视着她。“月，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们那个世界吗？”到底是什么多姿多彩的世界会造就她这样的性格？
“好啊。”她高兴地点头，接着将自己那个时代的事情娓娓道来。萧应然越听越觉得玄乎，眸子也跟着越睁越大。
“我生活的地方叫做香港。我所念的大学是香港很有名的T大。”她骄傲地介绍，在古代也不忘夸一下自己的母校。“那里住着一大批世界顶尖的科学家。”她说着他听不懂的现代语言。
科学家？他听得一头雾水，那是什么东西？
瞅着他苦恼的样子，她轻笑出声。“就是……就是……”她想解释给他听，却发现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于是也囧了。
“在那里我有很多很多的朋友……”眼神亮了又暗，她想起那一张张洋溢着青春的笑脸，还有那一张不属于东方人的面孔，发现自己真的好想他们。“萧应然，我想他们了。”垂下了头，郁郁寡欢。
沉郁的气氛骤然降落，让萧应然也跟着沉下了心。“我在这里，你不会孤单的。”她说起朋友时脸上散发出的眷恋的光让他的心涌入不安，还有心痛。
“月儿，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答应我不要跟第二个人提起。”如果被第三人知道这个惊天的秘密，不知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窗外，一个人影伫立了许久，看着忘情相拥的人儿，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然后悄然离开。
“你说什么？那个女人不是真的曲家大小姐？”一处别院里，美艳女子原本微闭的眸子怵然睁开，惊愕地睥睨着站在低下的人。
“是的，夫人。二夫人确实不是曲家小姐。”
“你真的确定？”她还是难于置信。如果是真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冒充曲家小姐！
“小的说的是千真万确。小的听到二夫人亲口跟二少爷说她不是曲家小姐，而是叫阎心月。来自一个叫香港的地方。”二夫人说了许多，他只听懂了这些，其他的是一头雾水。
惊愕之后，美艳动人的脸上闪过一抹算计，她扬眸笑着益发动人。“真的没想到啊。”原以为再也找不到借口对付那嚣张的女人了。
“你做得那么好，想要什么样的奖赏呢？”说着，从软榻上起来，窈窕身姿靠近他，纤手轻佻地托起那人的脸，眼波一流转，媚色横生。那人脸一红，困难地咽了咽口水。
“随夫人高兴，给什么奖赏都行。”色眼一刻也移不开她媚笑着的脸。
“很好。”她满意那人已被自己蛊惑，细长的手臂一勾，倒在那人健壮的胸膛上，小手开始轻解罗纱。“那……这个奖赏你可满意？”任由薄纱自身上缓缓滑下，她挑眉，瞅着那人的眸色慢慢变沉。玉体横陈，那人再也受不住地低吼，反客为主，将她压倒在地。早听人私底下说这位大夫人有多风骚、多****，心里早就痒痒的，今天一见，果真是****一个！
不久，就传出一阵阵令人令人面红心跳的男女呻吟声。
红纱飘舞的房间内，两男一女聚在一起密语。
“然，东西运到八王爷手上了吧？”慕容明浩瞟了一眼白衣的高俊男子说。
“嗯。”白衣男子点点头。“这次证据确凿，看他们怎么狡辩？！”闻言，慕容明浩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高兴地瞅着他。哈哈，终于找到机会将那两个处心积虑的家伙送进天牢啦。
相对于慕容明浩的兴奋，白衣男子从进门以来眉峰间就有掩不住的轻愁，心里闪过千头万绪。
“萧大哥，你是在犹豫吗？你大哥这样对你……”细心的肖瑶看出了他的矛盾。
“然，你再心软，不但你的性命不保，这个萧家庄也就没有了！”慕容明浩忍不住打断两人的话，激动地吼道。这些人搞什么，在关键时刻竟然优柔寡断起来……
天还朦胧，萧应然就急急出门了，听说是镖局出了事，大哥让他去处理。早膳后，阎心月在小玉的陪同下正准备出门。冬天将尽，她想出门逛逛。
才要跨出大门，差点和迎面而来的一个妇人撞上。小玉及时地扶着站不稳的她，“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摇摇头。
“哪来的不长眼的丫头，差点撞到我们夫人！”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子抬起细细的眼冷冷地睇着她们。“夫人，你没事吧？”转过头，一脸的担心。
被称作夫人的高贵夫人只是拍拍丫头的手背，摇摇头，“我没事。月儿别担心。”转过头对着受惊的阎心月慈祥一笑，“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事。”她听闻自己这样说，眸子定定盯着眼前这张带笑的脸，心里的震惊久久不平。“妈咪……”情不自禁喊出口。
“姑娘你在说什么？”贵妇慈爱的脸上闪过不解，不明这姑娘为何一副激动的模样。“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撞伤了，手不自觉握住她轻抖的小手，脸上涌上担心。
就是这个表情！错不了了，记忆中，妈咪总爱这样笑。
“夫人？”两个丫头异口同声，在发现同时出的声，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后，立刻别看眼。
夫人是怎么了？看到这个与大小姐年纪相仿的鲁莽姑娘母性大发了吗？
夫人是怎么了？为何从见到眼前这位雍容的夫人后就变得怪怪的？
“喂，你们够了哦。还呆呆地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是通报，说我们夫人来看我们小姐了！”萧家庄的下人都是这么直勾勾地瞅着看的吗？呆呆的笨蛋！
“月儿。”妇人扬扬手，这丫头说话直冲的性子怎么都改不了啊。望了望眼前丫鬟模样的小玉，“小丫头，麻烦你去帮我们通报一声就说曲家夫人来探望你们二夫人。行吗？”
曲家小姐？那不是自己小姐吗？小玉惊愕地侧脸看自己主子，见到主子同样一脸愕然。怎么回事？眼前这位雍容高贵的夫人是如果是小姐的亲娘，为何她们互不相识，像第一次见面似的陌生？一大堆的疑惑兜在脑海之中。
“小姐……”小玉疑惑的眼神犹豫地瞅着主子。本尊都在这里了，她找谁通报去？这人真的是曲家夫人吗？那么小姐呢，小姐又是谁？心思千回百转。
“你先回去让下人备好茶点，我和夫人稍稍就去。”
既然小姐这样说了，小玉也不好多说什么。不放心地看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曲夫人这边请。”脸上带着笑，阎心月引导曲家夫人往里走。心中却七上八下，理不清情绪。
尽管疑惑，曲家夫人却不动声色，淡笑着随她走。
“夫人请用茶。”小玉奉上上好的碧螺春。
“谢谢。”曲家夫人和蔼地颔首，接过茶轻啜了一口。厅外就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一个美妇身边带着一名嚣张跋扈的丫头进来。见到座上气质优雅的曲夫人，虚假一笑。“亲家母，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呢。”满意地见到那丫头的小脸一白。哼！看你一下怎么收台？！
“你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曲夫人不喜欢这个正向她走来笑得花枝招展的女子。
闻言，映山红向身边的丫头使了一下眼色，丫头马上会意，扬声介绍，“这位是我们大夫人，也是我们的当家主母映山红。”
“喔？我怎么不知萧家庄由女子当家？”原来是这名轻浮的女子差人急急过府请她，说慕芸想念她了。
映山红脸一阵白一阵红，得意之色尴尬地僵在脸上。
“曲家夫人见笑了，小丫头一时说错话。”方巾掩嘴一笑，眯起的眼犀利地射向曲夫人身边的臭丫头。
“大夫人昨天差人到曲府说我们慕芸想念我了，为何还不见她过来见我？”自家养的丫头秉性她自然清楚，要是真的想家了早就自己跑回去了。那没心肝的丫头什么时候思过家来着？她从来是没见过，反而是她欢天喜地出外惹事的模样到是见多了。
“慕芸妹妹，你真是太淘气了，曲夫人都在这里了，你干嘛还不叫娘？”她佯装责怪地拉过阎心月的手笑吟吟地来到曲夫人跟前。
“大夫人你开什么玩笑！”闻言，曲夫人拉下了脸，沉声道。“你真的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吗？”竟然如此耍弄她？！
“我没有啊。”映山红叫屈，心里却笑开了花。曲夫人微微动怒的脸更加证明了一件事。“慕芸，你说句话啊。”说着，推了推旁边身子僵硬的阎心月。等着看好戏！
“……”在曲夫人炯炯的眼眸下阎心月像做错事的小孩不自觉地低下头。
“慕芸……”映山红强调地唤曲家小姐的名字，看到曲夫人益沉的脸色以及阎心月苍白如纸的脸，刻意掩饰的轻浮渐渐浮上艳丽的双眸。
“你到底是谁？”曲夫人已经到她面前，脸上的慈祥平和被严肃代替。“我……”阎心月愧疚得说不话。事情来得突然，她一点准备也没有。
“亲家你开什么玩笑，她不是你女儿吗？”映山红插嘴，明知气氛紧绷，却还在煽火。
“我女儿呢？”没理会她，曲夫人犀利的眼眸紧盯着她。“你把她怎么了？！”千万个念头闪过，她却被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吓了一跳。她的慕芸不会有事的，不会的……身体却摇摇欲坠。看得阎心月心不自觉地纠痛，控制不住为她担忧的一颗心。“妈咪……曲夫人，你没事吧？”蓦然改口，却突显了自己与曲家的生疏。
“你不是曲家小姐曲慕芸？那你是谁？”夸张地尖叫，映山红一副受不了打击的样子。比曲夫人还激动。
小玉在一旁暗着急，双眸不时地望向大门口。希望能够看到二少爷那抹熟悉的身影。她们的对话她听得七七八八，不过小姐为何如此反常，竟然没有反驳，而是默然接受映山红那狐狸精的指责？
“快说，你把我们小姐怎么样了？！”曲家小丫头也加入了战争。满心担忧自己小姐的安慰，她忘了分寸。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在她们威逼下，她步步退后，像受惊的小兔子。见状，小玉想上前捍卫自己的主子，却被阎心月摇头拒绝了。曲家人这样的反应她可以理解，如果她下落不明，妈咪在的话也会如此着急吧。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阎心月的眸子升起了氤氲。
“你们在做什么？”收到凌风的通知，他便急急赶回来，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她被咄咄逼人的逼近角落里，怒气顿起。
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众人一跳，回头，映山红幸灾乐祸的笑顿时僵住，脸色十分难看。糟了！他不是被萧应豪支开了吗？怎么会那么快就回来？
“二少爷。”小玉松了口气，脸上有了笑。幸好二少爷回来，否则小姐肯定会被逼死。
“你先扶小姐回房，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他瞅着一直垂着头的小人儿果断地吩咐。看来小丫头受惊了……
“你就是萧家二少爷？”曲夫人问。长得倒是一表人才。
“是的。夫人请上座。”萧应然有礼地颔首，实质是客套，是疏远。也不推辞，曲夫人落落大方入座，恢复了惯有的平静，等待他解释。映山红却没有这样的修为，早气得七窍生烟。他虽然没有多说，却是在用行动来维护他的女人。那个来路不明的丫头凭什么可以那么幸运？！
“二弟，你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她先声夺人，想听他如何解释。
“大嫂，我和岳母大人有私事要聊，可以请你先离开竺御轩吗？”温柔似水的眸子睇了一眼映山红，萧应然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可是……”那眼神虽然温润却犀利无比，毫无商量的余地。映山红不敢放肆，只能忿忿地离开。
“伯母，对不起。本来和月儿商量说要去拜访您，跟你把事情说清楚的。”待映山红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他转过头对曲夫人露出礼貌的笑容。
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来了。娘家就算多挂念女儿，也不会主动去探望嫁出去的女儿的，所以他才会放心将阎心月那个小丫头一个人留在家。
“我这就是来听你们解释的。说吧，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冷静下来，曲夫人的脑子开始飞快地运作。这男子一点都不像外界所传的那般放荡无能，他身上内敛沉稳的气质甚至令她对他产生好感，竟然可以让她如此心平气和地坐着。
“事情是这样的……”萧应然将事情大略陈述了一遍。只见曲夫人越听，眸子越睁越大。
“令千金的失踪有许多可疑之处，曲夫人放心，我已派人追查此事，希望能够获知曲小姐的下落。”萧应然允诺道，淡淡的嗓音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事情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一向精明的曲夫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相信他，这个男人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心。“也只好这样了。麻烦你了。”她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您别这么说。曲小姐失踪我们有很大的责任。夫人勿过于担心，保重身体要紧。相信曲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他体贴地说，不忍见到老夫人如此忧心。
“谢谢你。”不由自主地，她握住了他的手，感动不已。这孩子竟然比她自己的孩儿还要窝心。“如果找到我们家慕芸，你还会接纳她吗？”私心的，她像替顽劣女儿留住这个好男人。
“对不起，我不能负了月儿。”他想也没想地拒绝。
“你很爱那个女孩？”她试探性地问。
“我……”如此露骨的问法令他愣了一下，爱她？他喜欢她，喜欢看她毫不做作地笑、喜欢她的胆大妄为、喜欢她的倔强和固执……这就是爱么？是了，你真的是爱上那么来自未来世界的女孩了。心里一个声音清晰地告诉他。不自觉皱紧的眉头舒缓开了，他的眸子逐渐明朗起来。“我爱她。”他回答得毫不含糊。
其实从他深情的眼神中，曲夫人已知道答案。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只有热恋中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女儿真的和他无缘，她真的不能得到这个半子吗？她不死心，对他晓以利弊，以利益诱惑。“你真的不考虑娶我女儿？我们曲家给的嫁妆很丰厚……”
“多谢曲夫人看得起，但我想我真的和令千金无缘。”萧应然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曲家财大势大，攀上了它，靠着曲家的声望和财力，萧家庄可以说是如虎添翼。这也许就是死去的父母当初为他们定娃娃亲的原因。他对感情冷淡，本来也不排斥，这也是他为何没有反对迎娶曲家小姐。谁知竟会阴差阳错，娶了那个丫头。想起那个丫头，心里某个地方竟也变得柔软起来。那个丫头无意间闯进他的生活，接着不知不觉中渗进了他的生命，待他觉察时，她已经成为他不可而缺少的一部分。他爱她，心门为她打开，除了她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不再多言，他刻意的疏远已经说明了一切。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曲夫人已经恢复原来的雍容得体。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扰了。月儿，我们即刻回府。”老爷在家应该担心了吧。
“对不起了，曲夫人。”虽然心意很明确，但是对于伤了老人家的心，他还是很抱歉。“您远道而来，应然原本该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您的。可是应然还有事情急着要处理，不好意思了。我让总管送您。”
曲夫人淡淡地点头，由小玉搀扶着往外走。出花厅时突然回头，“既然爱那个丫头就要好好对她。”不知为何，对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她隐隐地有一种割舍不掉的牵挂，也希望她过得幸福。
“我会的。”他认真地点头，对她也对自己这样说。
送走曲夫人之后，萧应然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伸手揉揉一天一夜没合过的早已干涩不已的眼睛。好累！就在他要合上眼皮之际，脑中跃过阎心月那张内疚慌张的苍白小脸。
“吴总管，今天的事绝不能让大庄主知道，还有我不希望从下人那里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无力，目前的自己只能为她做这些。
“是。”吴总管颔首。尽管二少爷平时温吞少脾气，不过从来是说一不二，他的话无形中却带着威慑。
萧应然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突然想起有事还没交代，于是喊住了吴总管，“曲夫人应该还没走远吧？你亲自走一趟，赶上她的轿子，告诉夫人过几天我会亲自上府拜访她和曲老爷。”吴总管走后，他闭目养神了半晌，起身往寝室走去。
“小姐，你没事吧？”寝室内，小玉站在主子身旁，看着主子从大厅回来就一直恍惚的样子十分担心。
阎心月置若罔闻，右手托着下巴，思绪早就不知飘飘渺渺荡到哪里去了。
萧应然进门时见到的就是她轻蹙秀眉、空洞的模样，心一慌，大步迈向她。
“梅花谢了来年还会再开，不必伤怀。”目光落在窗外一大片梅花丛林中，他感慨女子的多愁伤感。
“那不一样。”也许明年的冬天她和他已分属两个不同的时空了。抬眸看他，她眼中的焦距慢慢汇聚，承认自己确是在感伤。
“是不是想念那边的世界了？”他托起她尖细的下巴，细细打量，顷刻皱起了眉头。她瘦了，原本巴掌小的脸更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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