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了许久,莱姆苏下令道:“拿掉他们脸上的布,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被绑着的蒙面人们虽然极力挣扎,但这种无谓的举动只不过给自己换来了一顿拳脚而已。蒙在脸上的布条被巴比伦士兵们一一扯去。
这是几张非常普通的面孔,看上去和巴比伦人没什么不同。莱姆苏走到那大个子面前,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
大个子被绑的死死的,还有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地押着,他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或许是出于紧张,又或者是刚才被公主的卷衣裹得太久,大脑缺氧。见莱姆苏在打量自己,大个子立刻挺起精神,回报以充满杀气的目光。
“该怎么称呼你?无畏的刺客先生。”莱姆苏和大个子对视了片刻后,首先开口问道。
那大个子刺客瞪了莱姆苏一眼,没有回答,把脑袋扭到了一旁。身旁巴比伦士兵立刻抡起拳头用力在他的腰眼上打了一拳,他皱了皱眉头,发出痛苦的哼声,但没有叫喊,而是紧咬牙关,维持着脸上傲慢的神情,也维持着自己的自尊。
“不要打了。”莱姆苏制止了士兵,看着大个子的脸,依然是微笑着说到:“我在考虑要不要杀了你,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的名字,然后把它刻在你的墓碑上,你不会想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去吧?”
听到这话,大个子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起来,他转过脸,瞪大眼睛看着莱姆苏,欲言又止。
观察到大个子脸上这一细小的变化,莱姆苏趁热打铁地说道:“在我遇到的诸多对手当中,你是第一个让我萌生逃跑想法的人,这让我敬佩不已,所以,我原本打算在你的墓碑上刻上:这是能让莱姆苏闻风而逃的英雄,如果我将来变得声名显赫,那你也将万古流芳。只是这墓碑的名字……”莱姆苏说着,故意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做出冥思苦想的样子,而后抬起头,摆出一张一无所获的表情看着那大个子。
“祖卡契普!”大个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声音响亮而急切。
“祖卡……”莱姆苏眯了眯眼睛,把耳朵偏向大个子,似乎没听清楚。
“祖卡契普!”大个子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
莱姆苏笑笑,满意地说到:“祖卡契普,嗯,我记住了。”然后又用汉语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怎么听起来像是一种咖啡的名字?”
“你动手吧!”祖卡契普叫嚷着,他的呼吸依然急促。
莱姆苏笑了笑说道:“别忙,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的?”
祖卡契普冷笑了一声,说道:“无可奉告。”
“为什么?难道他付了你很多钱?”莱姆苏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料祖卡契普居然大惊失色:“你是怎么知道的?”
歪打正着!莱姆苏眼珠子一转,立刻顺水推舟地说道:“当然是你的雇主告诉我的,你想想,你们神出鬼没,我若不是有所防备,怎么可能躲过你们的暗杀?还能够设计将你们擒获?”
“你是说,我们被出卖了?他们告诉你会派我们来?”
“嘿嘿,没想到吧?你上了雇主的当了。”莱姆苏扮了个鬼脸,心中窃喜,看来这个刺客虽然身手不错,是个暗杀的专才,但脑子似乎比较单纯,毫无心机。
“不对!”祖卡契普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因为你诡计多端,我们着了你的道,他们没理由雇我们来抢公主,然后又通知你防备,那不是白白花钱么?”
“啧。”莱姆苏摇了摇头,拍了拍祖卡契普的肩膀,感叹道:“你还真是愚蠢啊,你难道没有想到,你的雇主是花了一份钱,办了两件事?”
祖卡契普瞪大眼睛问道:“这怎么说?”
莱姆苏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抢公主只不过是个借口,那巴比伦公主能值几个钱?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我们拼个两败俱伤,最好是你们杀死了我,然后我的士兵们又杀死了你们。这样一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莱姆苏被一群刺客杀死了,至于是谁派的刺客,因为你们已经死了,所以也没法知道了。”
“好恶毒的奸计!”祖卡契普愤怒地大吼一声,身子用力一摆,居然将身旁的两个巴比伦士兵给甩脱,二人没站稳,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士兵立刻补上来,把他牢牢抓住。
“兄弟们,别慌!”莱姆苏制止了士兵,说道:“他只是有些激动。”
莱姆苏歪着脑袋看着祖卡契普,说道:“我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其实整件事情,你们只不过被你们的雇主当作了工具,我真正的敌人,并不是你们。所以,我也想雇用你们为我办事。”
“你想雇用我们?”祖卡契普半信半疑地说道:“那可要很大的一笔钱。”
莱姆苏一听,心中暗骂:“我靠!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刀架在脖子上了还想着赚钱。这几个家伙要是放在三千七百年后的中国,肯定能成房地产大亨。”
莱姆苏的心里头在骂,可嘴巴上却客气得很:“嗯,像你们这样的高手,价钱自然是要配得上你们的身价的,说吧,多少?”
“一塔兰黄金。”祖卡契普开了价,价码掷地有声,砸在地上叮当作响,震得莱姆苏和众巴比伦人脑袋发懵——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当日莱姆苏初到巴比伦,和那几个犹太始祖开钱庄,一日的流水下来,把差不多半个巴比伦城的资金都吸过来了,也不过十塔兰的黄金。
“这个……”莱姆苏搓了搓手,慢条斯理地对祖卡契普说道:“一塔兰的黄金……不贵,不贵,简直配不上你的身价,我另外开个价码,你看行不行?”
祖卡契普问道:“你出多少?”
莱姆苏微微一笑:“五条人命。”
“五条人命?”祖卡契普不解地问道:“你是在耍我么?”
“当然不是!”莱姆苏高声回答道:“我算给你看啊,你和你的伙伴,受雇一次就赚了一塔兰的黄金,要是受雇十次,你们的财富,怕是可以买下一座城邦了吧。”
“嗯!”祖卡契普点了点头,其他四个刺客也自鸣得意地跟着点了点头。
莱姆苏接着说道:“可要是你们死了,这以后再也赚不到哪怕是一块黄铜了,已经赚来的金银,怕是也要让别人拿了去,岂不可惜?而要是你们活着,这辈子说不定赚的钱说不定可以把整个两河之地买下来,你说,你们这五条人命是不是价值不菲?现在,你们的命在我手里,你们是死是活,只要我一句话,我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来雇你,你们可不亏!”
祖卡契普的眼珠子不断地跳动着,似乎被莱姆苏的言辞绕得有些晕,他看了看被绑着的四个伙伴,仿佛在寻求理论上的支持。而那四个刺客们也在看着他,其中一个忽然开口说道:“祖卡契普,他说的对啊。”
“嗯!有理!”祖卡契普又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是铿锵有力的一声:“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