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匆匆离去的陆机,府伊有些不放心的对千户道:“这样做可以吗,不会出事吧?要不我们等等,说不定总兵大人马上就到。”想想还是有些害怕,陆机提的那个建议,如果处理一个不好,起了反效果,就糟糕了!到时候就真的完了。
到底是军人,做事果决,千户不耐的看着府伊,质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担心这担心那的?外面来的可是毛峰,他的厉害之处你想必也有所了解,单凭我们现有的守兵,能坚持多久?还不如依了陆百户,放手一搏,还有一丝希望。”开城投降是死,坚守到底还可能有希望,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试。
城南,破败的城墙,不时的有海贼驾着木梯登上来,一百多的军士,将准备好的滚烫金汁浇下去,不幸被淋到的海贼,哇哇叫着跌下去。也有爬得快,冲上城头的,这些就被军士手中的刀招呼着。
只要海贼冒头,在他附近的两三个军士二话不说,刀子砍去,在海贼冲锋的小半个时辰,城墙上已经扔下去七八十具尸体。血液渐渐染红了城墙、染红了世界、也染红了敌我的心。双方都有人员躺下,激烈的战争号角刺激着所有人。
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而敌人却还在源源不断的往上涌,根本就不见少。奋力的将刀刺进一个海贼的身体,张贵身子一歪,靠在了城墙,虚弱的看着下面,头疼的道:“该死,什么时候才结束啊!”平时就算有高额的训练,但是这么久不停歇的对战、加上精神上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手握着刀,都有些颤抖。
王飞用力推开云梯,抽出空安慰着自己的好友:“贵子,再坚持一会儿,陆大人就要带人赶来了。”他也很累,心里也到了承受的底线,不过,还不能歇息,还得继续战斗。
噗嗤,刀刺入又一个海贼的身体,王飞骂咧咧:“操,还有完没完,等大人回来,看老子杀你个片甲不留。”跟着大人南来北往,什么场面没见过,在海上,遇到龙卷风也存活下来了,在这里,怎么可以倒下。
哗哗,从城里涌来一群人,有的惊慌,有的咒骂,不过,即使再不情愿,却没一个人敢往回走。因为,在他们后面,有个冷面的军官,手里提着一杆长枪,步伐稳健的走着。只要谁敢慢一步,军官手中的长枪就指向谁,冷冽的刀锋,散发着阵阵寒气,逼迫着人们向前。
城头,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了下面的情况,激动的喊着:“快看,下面,大人来了。”这一声,使得城墙上的兵全都转头,当看到了人群后面的陆机,一个个激动起来,高声的欢呼,呐喊,仿佛看到了希望。
“大家加把劲,大人带了援兵,这下子好了,可以给那些该死的海贼看看,老子们是如何的厉害,一刀一个的解决他们!”
“对,当年在海上驰骋,这些劳什子可不敢招惹我们,见了就远远的躲开去,根本就不敢考前。现在仗着人数比我们多,就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有本事就一对一的打,看我怕哪个!”
一刀砍下,血液溅起,随意的用袖子抹了,一个士兵鼓舞士气:“大家都卖力些,将攒着的力气拿出来,别在外人面前丢了大人的脸!”
看到大人前面走着的那群明显没志气的家伙,所有跟着陆机出生入死的兵士们,齐声道:“杀他娘的,让下面那帮龟孙子看看,海贼也******是人!”
这下子,海贼们惨了,群情激愤的兵丁们挥舞手里的兵器,也更加有力了,疲惫也消减了,一刀刀的解决冒着生命危险攀爬上来的海贼。
啪,长枪头威逼着对着人群,看着想往里逃的百姓,陆机冷冷的道:“现在外面是成千的海贼,将士们已经体力不支,坚持不了多久,让你们过来,是拿着武器去城头支援的。”
被驱赶过来的一百多人,是陆机挨家挨户的找,只要家有二子,就必须出一子援助,反对的,无效,都被长枪威胁着出来。其中有敢于联合反抗的,被陆机果断的杀死,他已经在这世界这么多年了,太多的事磨灭着他现代的良知。
况且,他也顾不得,他先得让身边的人活着,才能去思考其他。
仰头一看,城墙上比之炼狱不差分毫,殷红的血、渗人的残肢碎骨,加上悍不畏死的兵丁,无不刺激这下面很少见识血腥的百姓。一个个犹豫的看着彼此,没有一个敢登上城墙。可让他们回头,又没这胆子,他们已经深刻的认识到,比起海贼,或许身后的那个军官更加的可怕,说杀就能杀了他们。
到了城墙,陆机反而没之前那么催促,颇为休闲的驻足:“你们自己决定,还有半刻钟,如果到时候你们还不自己登上城楼支援,我就下令让守城的军士退开,放海贼进来。”
嗡,顿时嘈杂起来,有恳请的、有害怕哭泣颤抖的,其中一些自认为有见识的,更是色厉内荏的警告:“你、你敢,被朝廷知道了,就是死!”他们没读过多少书,但是经常在茶楼听说书的讲,也略微知道一些,将士不能随意的弃城而逃,是要被追究的!
微眯着眼,冷冷的盯着刚刚开口的那人,直到他惊慌的躲开眼神,陆机才冷冷的道:“我的家人都在城里,如果拼到最后一人,我们全家都得死在这儿,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逃呢?随意的是出海,还是出关,我们也有一线生机。为什么要为你们这群胆小的死?”
听了陆机的话,人们站在陆机的角度一想,也觉得陆机还是自己逃走更有希望活着,到时候大不了不在大齐朝地界,总比死了强!
像是陆机马上就走,不管他们了,惊慌的人们更多,有的直接跪下祈求。
一个大约三十的汉子,推开人群,站在陆机的面前,声如洪钟:“大人,某愿意上城头,与海贼拼了,某的家人都在城里,可不能被海贼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