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戴着血玉簪子的阿诺到底没有等到杨玄的到来,酬神会如期而至。
张灯结彩,锣鼓喧嚣,隔着好远,也能听见前院宾客的欢声笑语。
阿诺却是捏着一件衣服犯了愁。衣服是由很多巴掌大小颜色质地不一的布块拼接而成,皱皱巴巴的就如同乞丐服,甚至有的上面还沾着油渍、血污之类,脏兮兮的,还带着异味。据说这是百家衣,穿上之后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代表祥瑞。
这是天刚明时管家郁盛亲自送来的衣裳,并千叮万嘱一定要世子妃穿上,因为这次的主角是阿诺,是以只有阿诺才能穿这种祥瑞的衣服。
小瑞早就怒不可遏:“百家衣就是百家衣,干嘛要弄得这么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这让小姐怎么见人!”
涟衣也是疑惑万分:“按理说,这衣服只需各种布料缝制而成,但并未规定这布料是他人穿过的脏衣服啊。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讲究?”
阿诺本以为这是规定,此时听她们这么说,不禁恍然大悟:“这衣服是被人换了。”
“哪个挨千刀的这么害我家小姐?”小瑞张口就骂,看架势都想冲出去大干一场。
“可是酬神会就在眼前,哪儿有时间再去做一套新的?”涟衣皱着眉,“要不世子妃就将就一下,仪式一过,回来换过就好。”
阿诺点头,也只有这样了。她可不希望这么盛大的酬神会因为自己不欢而散。
吩咐小瑞点了无数根熏香,阿诺将衣服里里外外熏了一遍,确认熏香的味道已经盖过衣服本身的异味之后,才捏着鼻子穿在身上。浓烈的熏香味道也很刺鼻,刚一出门,院里的丫鬟婆子就纷纷避让。阿诺苦笑一声,无可奈何地赶向前院
她本身穿着就怪异,而且坐在轮椅上,再加上那隔得老远都能闻到的怪异味道,她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纷纷侧目。
郁阳天正客气地同象黎族族长孟荆交谈,老人须发皆白,笑容和善,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尊者。此时,听见一阵唏嘘声传来,顺着众人的目光,郁阳天转头去看,本来还满面微笑的脸忽然间就冷了下来。
她的穿着打扮,哪有半分世子妃的做派,分明就是一个乞儿,在一帮衣着鲜亮的人群中格外扎眼。再加上,阿诺的轮椅每前行几步,就多了几人用手捂住口鼻,似不堪忍受某种味道,郁阳天的脸就更黑了。
“世子妃是真性情,世子真是有福之人。”孟荆抚着胡须称赞。这话听着是夸赞阿诺单纯、天真、不通人情事故,在郁阳天的耳里,就是骂阿诺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旁的不讲,连衣饰打扮都不懂,真是丢人现眼。
郁阳天赔笑和孟荆说了几句,就大步流星地向阿诺走去。没走几步,就闻见浓烈的熏香之中若隐若无的夹杂着酸臭之味,发现这味道真的是从阿诺身上传出来的时候,他直接向一巴掌劈向阿诺的天灵盖。
愚不可及!丢人现眼!他只能想到这几个字。
破天荒的,郁阳天从小瑞手上接过轮椅,亲自推着阿诺往前走。看在众人眼里,只觉得他们夫妻情深,让人称颂。世子妃身上如此怪异的味道他都不嫌弃,可以看出他们之间感情有多好。
殊不知,郁阳天低下头时,压低的声音如同幽灵般可怖:“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诺冷笑:“你让盛叔拿这样的衣服给我穿,你问我想干嘛?”
郁阳天一顿,漆黑的瞳孔泛着寒意:“最好不是你自作主张。”
“世子爷不要告诉我这不是你授意的。”她显然不相信这事跟郁阳天没有丝毫关系。
郁阳天反而一愣,明白阿诺的意思是说他故意整她时,他的声音才有了一丝温度:“我没那么无聊。”
“我觉得你就很无聊。”嘴上这么说着,阿诺还是将郁阳天的嫌疑给排除掉了。除了他,剩下的,她唯一能怀疑的就是齐思芸了。可是齐思芸陷害她有什么好处呢?
看着郁阳天也在思考这事情到底是谁在做,阿诺很识时务的不再说话。
酬神大会事关整个大安朝的颜面,齐思芸若是在此时不知轻重的使坏,郁阳天对齐思芸便会心存芥蒂,这对阿诺来说,是好事。即便不挑破,隔着一层窗户纸,也是好的。
郁阳天引着阿诺一一拜见了孟荆、隶王和各大世家的长辈、各国的使节之后,酬神大会缓缓拉开序幕。
瞧着这一堆尊长目露鄙夷却又极力隐忍的模样,郁阳天只觉得一张脸滚烫发热,再看到阿诺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样子,更是将怒气憋在心里。好不容易见礼结束,郁阳天以阿诺身体还虚弱为借口,将阿诺毫不留情的送离了前院。
阿诺本还想瞧瞧盛会的仪容,看看郁阳天亲自挑选的舞姬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甚是小心的问道:“世子爷,我换过衣裳之后还可以去参加酬神会吗?”
郁阳天的黑眸似喷出火来:“不可以!”
看到阿诺暗淡的眼神,又解释了一句:“刚说过你现在身体虚弱,回去好好休息。”
“回去就回去,凶什么凶!”嘟囔了一句,阿诺便转过头不理会他了。
那明明是为她准备的酬神会,她竟然连参加都不能参加。而且那个孟荆族长,她只是远远的行了礼,还没有近处说过话呢!
一路胡思乱想,将郁阳天骂了千八百遍都不觉得解气,还是打定主意换件衣裳偷偷跑过去。
前院的乐器奏演声又远远传来,似乎还能听见轻盈的歌声。音调欢快活泼,就如同春天万物复苏的难言喜悦。
阿诺还记得刚才有人议论,据说是隶城的花魁都被郁阳天花重金请来表演呢。似乎这也是一个赚钱的门道,她可不想失之交臂。
对于好久没有看过娱乐节目的阿诺来讲,她已经心痒难耐。
“小瑞,把你的衣服拿一套给我,我一会儿要混到前院去。”刚进院子,阿诺就吩咐。
小瑞将她送进房内,掩上房门,就快速离去了。
阿诺万分厌恶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衫,将里面的内衫也一股脑全部脱掉了。这才觉得舒爽许多,伸手就要去解脖子上的肚兜绳子,忽然就听见一声清咳。
有人!阿诺的手僵了僵,一把拉开隔层的帘子,一张脸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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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阿诺的桃花运似乎来的有点晚,不过总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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