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般,她再次被送给了寒苍潺,不过她的日子倒是好了不少,每日过的都是小姐的日子,但那日那个她所谓未婚夫的到来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你还不快些好好打扮,”那日寒苍潺进得她的院落直接的便命令她,“你的未婚夫今日可是要来。”
那一刹那她几乎失了神,这是从她被他带回来后,第一次听到他提起她的未婚夫,那个她几乎都已经忘了的名字。
“好,”说不期待那是假的,女子哪一个会不希望看看自己的未婚夫究竟长的怎么样呢,况且在小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儿便被她的父亲称赞过,现在他长大了,即便是没有了家族的支撑,她也相信他不会活的窝囊。
她穿了最喜欢的蓝色纱衣,湛蓝湛蓝的,看起来多了几分稚子的纯真,一头乌黑的秀发只用了一根白色玉簪固定,那一刻她的身上几乎看不到曾经被人欺辱过的痕迹,只让人觉得看到的是一个大海里的精灵,便是见惯了美人的寒苍潺也是有一分惊艳。
坐在大厅的左侧,双手紧张的缴着衣摆,内心竟是有着以往一直没有过的紧张,她也有看到寒苍潺嗤笑的脸,但她却是依旧压不下内心的激动,那可是她的未婚夫啊。
呈柟出了院门,看了眼身后的院子,即便是知道寒苍潺不可能简简单单的便给他药,他也想要去试试,那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他的男子气不允许自己这般残疾的和他心爱的她过一生,所以即便是火坑他也要去闯一闯。
“千落,若是我没能回来,你便去找澈,他一定会待你好的。”呈柟看着院落,内心似是空了,竟是有一缕想要放弃的念头。
其实那****收到的便是寒苍潺传过来的信函,他说他那有一种药物可接合断骨断筋,使得残废的人得以重新站起,如同正常人般,他邀请他在紫竹院相见,若是他愿意,他便可将药给他,他的腿也就可以康复。不得不说,寒苍潺很是会抓人的内心,那一刻,他真的便是动了心,连千落到身边来都不知道,好在后来他反应过来,烧毁了书信。
一狠心,他终究转过头摇着离开了。不去紫竹院,他不可能这般和千落过一生,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而去,他也不一定便是会怎样,指不定这便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和千落相守一生的机会。
明明艳阳四照,他那渐远的矮小影子却是偏偏有一股凄凉和诀别。
呈柟推着轮椅,进了紫竹院,脸上已然不见丝毫忧郁,恍若一个健康人般,挂着淡淡的自信的笑,温润而和谐,他再一次成了那个嫡仙般的人儿,平凡的面孔偏偏让任何人都忽视不了。
“你就在此。”寒苍潺从座位上一弹而起,眨眼间不仅点了苏青媚的穴还带了一杯茶出去,只见得茶水就那般飘在他的面前,待得他停下,茶杯便直直的向着呈柟的身前飞来。
呈柟坐在院落里,正对着院门,见得飞来的茶杯也不闪开,轻松的伸出右手便接了过来,打开茶杯,里面的茶水竟是没有丝毫晃动,就着杯沿喝了一口,“好茶,好茶,寒太子果然大手笔,连在暮云国都喝这般好的茶。”
“呵呵呵,好功夫。”见到这般的呈柟,寒长潺刹那怔神后便回过了神,爽朗的一笑,他不相信一个优秀的男人在腿筋具断的情况下还可以这般无所谓,似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般,“苍潺佩服,若是苍潺成了残废定是做不到相国那般淡定。”
寒苍潺说的清淡,一双眼却是定定的注视着呈柟的脸,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他不相信呈柟对他的腿不看重。
呈柟又如何不知寒苍潺的心思,心里虽是对他的话有了触动,脸上却是半点儿没有表现出来,若是就那般容易叫他试探出来,他呈柟也就白活了二十来年了,于是淡然一笑,“世上又有谁能真正不在意这些?只不过在这里有着更为在意的东西罢了,何况这是我自愿的,我用它换了我最在乎的女人,我无怨无悔。”
寒苍潺将视线移了开,虽不知道他说的有几分真,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也是在乎他那残废的腿的。
‘我用它换了我最在乎的女人,我无怨无悔。’苏青媚就在门内,听到这话,她突然就那么流泪了,受了那么多的苦,她伤心过,埋怨过,愤恨过,但她就是没有哭过,从她才几岁时的那一年开始,她便学会将一切苦都吞到了肚子里,现在听到他的话,她竟是再也忍不住似是要流尽这些年来受过的委屈。
“无怨无悔?”寒苍潺突然嗤笑一声,他真是想知道呈柟若是知道他的未婚妻便在门内,不知会是何反应,不过他并不急着让他知道,“那么你的未婚妻呢?”
听到这,呈柟便是知道寒苍潺了解了他的身世,不过除却一瞬的惊讶外,他也没有表现的多么不可思议,毕竟从他决定带千落离开的时候便没想着要隐瞒身份了,否则,他们是怎么也都查不出破绽的。
“未婚妻,多么遥远的一个词呢。”呈柟低头喃喃,知道寒长潺可以听的清清楚楚,“我的未婚妻现在只有一个。”那便是千落,他在心底呢喃。
他知道寒苍潺对千落有心思,他便要绝了他的想法,至少现在他的心里千落是最重要的胜过他的生命。
“是么?”寒苍潺自信的一笑,也知道呈柟此话的真正含义,但他却是半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希望一会儿你还可以这般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来,“有时候,话说的太满便太过了。”
“你说呢?”寒苍潺转过头来,直视着呈柟的眼睛,“呈相国。”
呈柟心里咯噔一声响,难道他真的找到了那个小女孩儿?脸上却是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对视着寒苍潺的眼,依旧温润着语气道,“万物盛极必衰,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可不是小小的我一句话便足以改变的,对么,寒太子?”
“哈哈哈,哈哈哈。”爽朗的声音几乎都让人以为他们是要好相知的友人,“难怪我父皇常常在我面前夸呈相国才智通天,更胜但年的天机子,果然果然。”
“呈柟可不敢当,是令尊瞧得起在下。”呈柟形式的一抱拳,回了一礼。
寒苍潺却是没有再接话,邪笑这看着呈柟,两手拍了拍,一脸玩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