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斌帮她上手机卡时很自然的把自己号码给存进去了,从此他给她打电话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孙斌不知道除了上街买衣服女孩子还喜欢什么。真是奇怪了,以往上街、吃饭、买衣服这三板斧无往不利。
而且他是确确实实想给平安买新衣服新鞋子。她穿的东西都是旧的,或者路边小店的廉价货,下一次水就失了版型,散了线缝,起了毛球。对她的美貌真是亵渎。
孙斌甚至不要她付出什么,他就想看看她到底能有多美,就想看看野地里的牡丹移栽进白玉盆、再拉起锦帐辉映之下能有多倾国倾城。
可是赵平安总是一双惊慌失措的大眼睛,从来不听他把话说完就像一只小鸟迅捷的逃走。
平安看见孙斌的号码烦恼得要死,拿人手软是真的啊!她在去食堂的路上准备和杜群青汇合,她站住了,自觉有些心虚的左右看看才接起电话:“喂。吃饭、我不要,我现在已经在吃饭了,你别来找我;不要,千万不要;那,那这样吧,晚点我来找你,嗯,就在教室门口。”
杜群青去打工的路上一边送平安回家,惯常的一边叮嘱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锁门窗,谁来也不开。“哥哥你来了也不开吗?”平安竟然有心情还跟他开玩笑,杜群青敲敲她的头:“我有钥匙的啊,傻瓜。”
是的,我就是一个傻瓜。目送着哥哥身影远去,平安在楼道里想哭,我怎么才能变得聪明一点呢。
孙斌站在教室外面,他很多年没有玩过这纯情的校园模式了。看着暮春时节的黄昏里花树影影绰绰,年轻的人们来来去去;听着明亮悦耳的笑声飘荡在满是花香的空气中。孙斌心里莫名激动起来,好像他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初中生,在等着人生中第一次的约会。
那个女孩苗条的身影穿越花影而来,梳着两条长辫子,孙斌的心跳得急切,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她抱着手机盒子,走到他面前,低下头说还给你,我不要了。
孙斌是真的急了,一把抓住她、看她惊惶得更大了的眼睛告诫自己慢一点,这个傻妞不能强来。
那一下灵感从天而降。“你走吧你走吧!”孙斌大声吼叫起来“我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把我当朋友、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他“呯”的一声把手机砸在地上,纵然是号称可以砸核桃的诺基亚也四分五裂。平安傻了,呆呆站在原地看着。
孙斌继续抱着头吼叫着:“我知道你们都把我当成坏人,我就自暴自弃了。”他蹲下来一边把头抱紧了一些,看上去很是痛苦不堪。其实他脸红得已经可以煎鸡蛋了,他用胳膊使劲夹着脑袋把脸藏住,祈祷千万不要有人看见并且认出他来。
似乎她的脚步到底还是走开了,孙斌说不出的失望,又觉得自己一定是闲得出鸟来才连着智商都退化了。他悻悻抬头,结果看见那摔碎的诺基亚已经被捡起来放好,整整齐齐一只盒子放在他脚边。那女孩子站在一边,好像黄昏月影下的花,绰约不凡,香气四溢,虏获整个世界。
看着他终于抬起了头,平安松了口气,说一声:“对不起。”虽然世界对她并不仁慈,但因为杜群青把她爱护得实在太好,她一直以单纯的心面对世界。
她太天真,天真到愚蠢,天真得活该要被欺负——孙斌心里起了一股奇怪的遇望,他觉得自己不会对她说抱歉。
诺基亚的N97,夏普的9020C,时下最受追捧的两款爆红手机,也确实时尚漂亮。夏普那粉红色纯女性感觉的机身叫人爱不释手;而N97那侧滑叫人觉得这就是高科技,未来世界。
孙斌就都买了,说一部你日常用,一部你专门联系我。他笑得眉眼浮动。
平安想起小时候哥哥给她买头花,她看着红的绿的犹豫不决,红的活泼,绿的文静;哥哥说那就都买了好了,有什么可想的,轮流带呗。
当然手机和头花不可同日而语。孙斌馈赠的,在平安眼里无疑已算得上一笔巨款。她极度不安,他和哥哥不一样,哥哥不管为自己付出多少她都承受得起,因为她是他的平安。
最后孙斌说:你不要我也只能再砸了,我是给你买的,我不会让第二个人碰。
教室最后一排,他们坐在一起。孙斌教她用手机,给她拍照,平安害羞,去抢抢不过,最后只用头发遮了脸不理他。
豆蔻少女,发黑如墨,指如玉管。待到雨露过后,红褪绿浓,青杏满枝;再待到几番暖阳爱抚,梢头红熟,该是多么甜蜜诱人。
窗外青枝绿叶,微风习习。看到她露出那腼腆中带些不安的微笑,孙斌想如果我早些遇到她就好了,我就能正式和她来一场恋爱。现在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爱,我能爱一个女孩子有多久。
孙斌突然变成了一个勤快的好学生,从日日缺勤到天天满勤。只不过他的出勤表不是他自己班级的,而是隔壁赵平安班上的。
他挨着平安坐,不停给她讲笑话,给她看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看她睁大了一双眼睛露出惊奇的神色孙斌深感自豪,又觉得这太不够了,这些礼物都和这美丽的女孩不相称。他真想把全世界推倒在她那双笔直、匀称、洁白的腿下。
孙斌说他们是朋友,朋友之间送小礼物是正常的。开始是各种零食,进口的,包装都很漂亮。平安说不要不要,孙斌说你不要我就扔了。他真的扔了几次,“哗”的一声糖果、蛋糕、饼干什么的全部撒在地上。
他一本正经说我又不是要和你交换什么,我是你的朋友嘛,我乐意送朋友礼物。
后来有本子,笔,发夹,丝带这样不起眼的小东西。孙斌看见平安用胶布把笔粘好继续在用着,有天上课已经上了一半孙斌从后门进来,往她面前丢了一叠四本装的笔记本和一套十二只的笔。
平安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文具,每个学校周围都会有几间文具店卖一些可爱的小文具,但完全不能和这比。
本子的封面是镂空的凯蒂猫影子,春夏秋冬,不同的花卉,那粉红小猫穿着不同季节的服装,可爱到爆;里面每一页也都是有着相应的花纹。笔是美少女战士十二星座,顶端都有一个不同造型的美少女战士和一粒小小水晶石的吊坠。
当孙斌把笔拗断时平安脱口而出“不要”、这样的东西被弄坏太可惜了。平安摸着那纸张的肌理说我的字写得太丑了,孙斌看着她白细的指尖,指甲剪得短短的,很清洁;瞬间很是满足。他说你鬼画符也没人管,反正是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