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休养了半个月的芷清已经大好了。
清雅居内一清秀丫鬟手执黑子刚落下,对面身着一袭湖蓝色衣裙的姑娘,身上绣有小朵梅花,一头乌黑光滑的头发如丝绸般倾泻而下,雪白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
“真的确定落到了这里?”,此人正是国公府的三姑娘芷清,听她声音宛如黄鹂,动听之极,年纪虽幼,双颊晕红却又容色清丽,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
“小姐,侍棋确定,君子落子无悔”只见芷清白子落下,侍棋的脸皱成了苦瓜脸,
“小姐,怎么又是我输了,不行不行,您收回去,重来一次。”
“谁说的君子落棋无悔的啊……”
“奴婢才不是君子,奴婢是女的,呵呵呵呵”
“是啊是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旁整理完箱笼的侍书此时过来打趣。
“好啊,你个侍书……”侍棋从座位上起来追着闹了起来。
“侍画,我渴了,想喝厨房的王妈妈做的冰糖燕窝粥,屋子里的地龙烧的太旺了。”芷清吩咐已经上好回来侍画,“顺便再去二门那问问来旺,侍剑去接奶娘什么时辰回来?”
芷清额头上的伤还没好的时候,侍画和侍剑已经回来伺候了,主仆几个相见,一番欢喜自是不必再说。
再说这芷清的奶娘冯嬷嬷,正是芷清受伤的前几日,告假回了老家探望自己唯一的生病的妹妹,前几天捎信儿回来,说是今日会到京都,侍剑自告奋勇的去接。
马车上侍剑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了冯嬷嬷,导致冯嬷嬷一见到芷清就捏捏这里,摸摸哪儿,直呼的心肝儿疼啊……。芷清的半碗燕窝粥还没喝完,
“奶嬷,清儿好端端的在这儿呢。”
“小姐,老奴不在,你受苦了……”知道奶嬷心疼自己,芷清心里感动,
“奶嬷,您赶了一天的路,先休息休息,以后啊您天天看着清儿,呵呵呵……。”在芷清和几个丫鬟的好说下,冯嬷嬷才万般不舍的下去了。
钱姨娘本来是想在禁足的时候,想弄个什么动静,可是四少爷薛博武从祠堂里出来之后,就生病了,她倒是想呢,可哪有闲功夫。
二姑娘芷妍竟是真真未出过院子一步,芷清听丫鬟禀报,说她除了抄女戒,就是看书,乖巧如初。
沈氏和薛明义倒是在这段日子,又找到了刚成亲那会儿的感觉,薛明义耍枪,沈氏就弹琴助兴;沈氏作画,薛国公就提字辉映,好不开心
。芷清看着爹娘的感情迅速升温,心想,要是娘再生个孩子,不管是弟弟或者妹妹,耍耍也还不错。
薛博文最近有些头疼,妹妹好是好了,可是生病时候答应她,带她去骑马,她天天嚷着,最后兄妹俩妥协,来年开春再去。
时间是定了,可是马儿呢?家里头的马都是成年马,他是习惯了,可妹妹是女孩子,那些马不合适。他想到了连毓,那家伙应该有主意。
“博文,怎么了最近,老是愁眉苦脸的?”薛博文刚要开口,
“先别说,我猜猜,难道是遇上了心仪的女孩子,不知佳人芳名?”
“少来,连毓你可别胡说。”这连毓一天没个正经。薛博文将大致情形说了一遍。
“成了,这事包在小爷我身上了。芝麻绿豆点小事,何至于将我们堂堂国公府的大公子,折磨的如此辛苦,走走走,小爷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薛博文被他半拉半推,后面的小陆子只得跟上。
连毓带着薛博文来的地方是京都外的一个庄子上。虽然是是严冬,可是庄子上倒也没有那么萧条,琅琊环宇,溪水环绕,若是开春再来,绿意丛生,万紫千红,那该是怎样一种春意盎然的景象。
“怎么样,来这里骑马行不行?我可是连地方都给你找好了。”
“连毓,咱俩是一块长大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家这个庄子。”薛博文有些怀疑,这家伙老做一些不靠谱的事情,小时候……
“嘿嘿,我这也是借花献佛。你要谢就谢谢庄子里的人吧。”说完,不等薛博文反应,竟是推门而入。
越往里走,空间越大,竟然依稀传来了马儿的嘶鸣声。原来是个马场,等到视野完全开阔,薛博文这才反应过来,马场上还有人。
“嘚嘚嘚”的马蹄声近了,薛博文才看清马上的人。
一身黑色骑马劲装,衣服上隐隐透着金丝的光亮,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剑眉星目,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骑在马上的姿态端的是器宇轩昂。
“君澈!”薛博文忍不住呼出了声音。
“还真当这是自家的了,早知道你这么聒噪,就不该让你知道这个地方。”君澈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哎哟,君澈啊,你可冤枉死我了,博文都求到我这里来了,我这不是也想当回好人,给博文的妹子留个好印象。”连毓说完狗腿似得牵住了马。
“连毓,不准你这么说,我妹妹的名节都被你毁了。”薛博文不满的说
“不行,就嫁我了,博文,我也不差的,哈哈哈”
“我可不想推我妹妹进你那火坑。”薛博文肯定的回答道。
坐在清雅居的芷清无端的打了个喷嚏,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哥哥的这个损友间接地调戏了。一旁侍候的侍书,赶紧拿了衣服披在她身上。
“怎么,博文,你求这家伙什么事?”
“听他给你说,急死你,简而言之,他想借你的马场,然后,还有你家的胭脂。”连毓急忙插嘴,博文说个事情原由得半天,太磨蹭。
说到君澈,何人也?他姓彦,可又不是皇子,他爹是大庆王朝的逍遥王,当今圣上的皇兄,说来也是神人一个,其貌似潘安,引无数美人竞折腰,可是一生只专情于一人,羡煞多少世间女儿。
可是,红颜薄命,王妃生下彦君澈没多久就香消玉殒了。逍遥王心灰离朝,立誓,此生不会再娶,可是,这不代表美人不会倒贴。
就有胆大脸皮厚的姑娘,当时暗恋逍遥王已久的上任太傅之女,刘怡,设计让逍遥王毁了清白,她的那个老太傅爹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到了太上皇面前,让太上皇赐婚,刘怡才得偿所愿,并且就那一次有孕,生下了彦君澈同父异母的弟弟彦君睿。
“是的,我答应妹妹带她骑马,可是没有合适的马,连毓说。。。。。”
“嗯,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薛博文还没说完,彦君澈就打断了,
“来年开春,具体时间到时候派人通知你。”薛博文对这个半路相识的朋友有了重新的认识。
“哎呀,博文,君澈都答应了,今天……
“好了,知道了,每次都这样,真是吃货……。”
声音渐行渐远,彦君澈不知道今日的举动,为他之后人生,开启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