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心躺在床上,用指尖轻轻地抚弄小熊仔嫩嫩的皮肤,小熊仔还没有睁开眼睛,眼睛的地方被眼皮包裹着,鼓鼓的,看起来还挺丑,还没有到可爱的时候。
想着白天见到的无影,若那真的是无影,他又为何不认得她?有三种可能,要么就是无影生她的气,毕竟是因为她,他才受伤。
要么就是其实他并不喜欢暗卫这个工作,每天隐藏在暗处,时刻都要警觉着她的安危,又没个说话的人,危险又无聊,趁着这次机会,装作不认得她,摆脱这个工作?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失忆~!当日她被天岚玄晨的人劫持,无影为了救她,在海水中与人搏斗,腹部受了极严重的伤,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就算是有幸被人救了,那定然也是九死一生,失忆也是有可能的。
其实,济心之所以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无影,并不是要把他弄回来给她卖命,只是想要安心罢了,也想让青竹他们安心,他们毕竟是一同长大的兄弟。
可是,她又要如何去证实那个人就是无影呢?她跟无影并没有什么接触,更加不知道他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胎记之类的能够证明他就是无影,咦~!?胎记?她虽然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胎记,但她知道无影的腹部被匕首插过,那么严重的伤,不可能不留下一点儿疤痕吧?对了,刀疤~!
但,她不可能直接就去撩人家的衣服看人家的身体吧?别说无影他本人会把她当淫贼,就他那未婚妻防她跟防贼一样,恐怕连人都不会让她靠近。
济心正想着,帼嬷嬷走了进来,端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伤药和干净的绷带,“济心姑娘,我来帮你换背上的药。”说着将竹篮放在桌上,把小熊仔抱离济心的床铺。
“哦。”济心忙脱了里衣,乖乖地趴在床上。
帼嬷嬷坐到床边,撩开被褥,当她目光触及济心后腰之处时,全身一怔,那里一朵如梅的胎记,开在她如雪般的肌肤上。
“帼嬷嬷?”济心等了一会儿,没感觉到有动作,回头看向帼嬷嬷,发现她正一脸震惊地盯着她的背看,也吓了一跳,“帼嬷嬷?是不是伤口溃烂了?”可是她没感觉到伤口很疼啊,不知道断月给她用的什么伤药,一整天不管她怎么动作,都没感觉到多疼。
帼嬷嬷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我还没给你拆绷带呢,怎么看得到有没有溃烂。”
“嘿嘿……”也是,济心干笑了两声。
帼嬷嬷直接用剪刀帮她把绷带剪开,“济心姑娘你放心,岛主给你用的伤药是我们东泯国皇族秘制的伤药,就算再严重的伤都不会溃烂。”
“嗯。你们东泯国的宝贝还真多。”
帼嬷嬷一边给济心抹药,一边与她寒暄,“济心姑娘,你是我们岛主的师妹,从小与我家岛主在一处学医,你们两人的感情一定很好,难怪,岛主对济心姑娘特别不同。”
“呃,还行吧。”济心不好意思说,她和断月在幽云谷的时候,那感情不说很好,一般好都算不上,两个人总是不对头的。
“济心姑娘多大了?”
“二十……一。”
“哟……这岁数,也不小了,我们东泯国的女子,年满十五就能成婚生子了,姑娘可成婚了?”
“没有。”济心回答得果断,曲凌逸不算,那都不是她自愿的,等她把无忧的事情忙完了,就要想个办法把他给退了的。
“那姑娘生过孩子吗?”
“哈哈,帼嬷嬷你是不是糊涂了?我连婚都没有结,又怎么可能生孩子?”
“这也是有可能的,在我们东泯国,男女有婚约或者相好的话,女子可以住进男方的家中,等有了孩子再成婚,当然,也有孩子都生了,两人却发现不合适又分开的情况。”
“这样也行……”没想到东泯国还挺开放。
“姑娘这腰身,看起来可不像个不经人事的小姑娘啊,姑娘是有相好的了吧?”
济心愣了愣,脸颊微微发烫,“帼嬷嬷你可真厉害,连这也能看出来……”
“老生也算是过来人,姑娘这腰身臀骨,一看就像是生过孩子的,比起那没有生育过的小姑娘,多了几分圆润韵致……”
“啊~!帼嬷嬷,这你可真看错了,我真没生过孩子。”至于韵致什么的,那天生的吧,嘿嘿。
“上好药了,你坐起来,我给你缠绷带。”
“好。”
济心坐起来,帼嬷嬷开始给她缠上绷带,缠好了,不禁叹了一句,“老生手脚不灵便,这绷带缠得呀真不如岛主缠的好。”
济心的脸红了红,帼嬷嬷看着她爬上红晕的小脸儿,微微地笑,又看了她的脸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坐到一旁继续做那件小棉袍。
等济心睡着了后,才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屋,刚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断月,“岛主,你来看济心姑娘的吗?你且放心,姑娘背上的伤没大碍。”
断月撇开头,朝院门走,沉沉地说了一句,“我不是来看她的。”
帼嬷嬷跟了上去,“岛主,你就不要装了,嬷嬷我都知道了。”
断月愣了愣,回头看她,帼嬷嬷笑了笑,“那济心就是心月殿下的母亲吧?”
断月垂眸,“嬷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刚才给济心姑娘上药,看到了她后腰上的胎记,那胎记竟和小殿下后腰上的胎记一模一样,加上这几日的相处,我发现小殿下有许多的习性小动作都与她有些相似,嬷嬷我也不是傻子,岛主你看她的目光与看别的女子的目光是完全不同的。”
断月微微蹙眉,他做得有这么明显吗?目光不同也能看到?
帼嬷嬷笑了笑,虽然岛主对济心表面一副冷冰冰,也没好语气,但她知道,那不过是他隐藏自己真正心思的做法,她了解他,越是心里喜欢,就越是做出一副不喜欢的样子,对别的女子,他根本就连睬都不睬。
他从小高傲惯了,也孤独惯了,什么心思都喜欢埋在心底,他的孤独,渴望她靠近,他的高傲又不允许自己主动去靠近,所以,就这样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深深地独自承受这份渴望而不可得的欲望与痛苦。
他就是这样的人。
“济心姑娘好像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心月殿下的母亲,她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嗯。”断月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帼嬷嬷望着他几分孤单的背影,“岛主放心,老生不是个多嘴的人,岛主不愿说的,老生必不会说。”
第二天早上,济心吃了早饭就让人找了一套男装穿上,然后又去府里的药库弄了一套出诊的工具放在药箱里,背着就去了书房,跟断月说,“我准备出去行医济世。”
断月看着济心一身装扮,挑了挑眉,“行医济世?就你?药理不精,医理不通,你去行医,不是救人,是害人。”
呃,这句话,是大师兄经常挂在嘴边说她的话。
济心虽然听惯了类似的评价,但看到断月一副蔑笑的表情,心里还是有点儿不爽,“谁规定的行医济世面向的患者就一定是人啊?畜生也可以啊!”
心月已经兴奋地丢了手中的笔,望着济心,“姑姑,我也要去。”
济心望着他笑了笑,朝他身后的方向努嘴,眉毛也跟着抖了抖,心月人小鬼大,跟济心还挺默契,一看她这动作,就心领神会,回头就朝着断月甩出一大笑脸,“爹爹~!!!心月也要和姑姑一起去行医济世。”
仙童一般的小家伙,糯糯的一声爹爹,灿烂的一个笑脸,就算是再冷硬的心肠也能让他给融化了。
断月本就爱子如命,心月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儿肉啊,看一眼就能甜进他的心里去,一边亲着小家伙光洁白皙的额头,一边温柔地笑着,“月儿乖,她那是胡闹的。”
心月嘟起粉嫩嫩的小嘴儿,“可是月儿想和姑姑一起胡闹。”
断月怔了怔,带着几分怨气地瞪了济心一眼,轻轻抚摸心月的脸颊,“月儿只想与她去玩耍,却不想与爹爹呆在一起了吗?”
济心吐了吐舌头,闻到了屋子里一股酸酸的味道,断月这是在吃醋啊?哎……他那怨怒的样子,好像她在跟他抢儿子似的。
心月微微蹙起小眉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然后非常为难不舍地看了济心一眼,窝进断月的怀里,“月儿想和爹爹呆在一起。”
断月突地眉开眼笑,望着济心的眼神似还有几分胜利的得意,亲着心月的小脸儿幸福无比。
济心撇了撇嘴,她可不是为了来跟他抢儿子的,她不过是来要他的准许的,要知道,没他的许可,岛主府的大门她都出不了。
“月儿乖,去吧。”月儿最终选择的是他,他反而放他去和济心一起玩。
“真的?爹爹答应月儿和姑姑去玩耍了吗?”心月的小脸儿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断月点头,“爹爹可从来没有说不答应,爹爹只是问你更想和谁在一起,只要月儿一直最愿意的是和爹爹在一起,爹爹便什么都可以答应月儿。”
济心一头雾水,这断月,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她可从来没想过要来和他抢儿子,可他却好像就把她当成了来抢他儿子的。
心月嘻嘻地笑,搂着断月的脖子一个劲儿地撒娇,“月儿最喜欢爹爹,也最喜欢和爹爹一起。”
济心看着这腻歪的两父子,有点儿受不了了,“喂,你们两个亲热够了没有?心月,你还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行医济世啊~!?”
断月瞪了济心一眼,将心月放到地上,心月蹬着小腿儿跑到济心跟前,很熟稔地就去拽了她的手,断月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心里有些酸,却又有点儿甜。
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眸子垂了垂,去吧,只要不出心月岛,他可以让她去任何地方……
既然她自己来了这里,他便再不会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