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溅溪发出潺潺的水声,唯丽阔别多年后又故地重游,没有了伤感,一山一石都是暖暖的回忆。原来那些美好的日子,远远胜过相守一生的承诺。再多的语言都抵不过这片一起走过的土地。想到这里,唯丽心里涌起了一丝感恩。那段爱恋似乎已经走远,那个风华少年的音容已经模糊,而关于这里的日出日落依旧鲜活。美在当下!
晚霞如发光的绸缎一般透出日落的余晖,申景河一直慢慢的跟在唯丽后面,唯丽回过头伸出手说:“景河,牵我的手走吧!”申景河站住了,看了看旁边跳跃的溪水,心情有点激动,一路上他都想牵唯丽的手,但一想到这条路是唯丽跟初恋**来过无数遍的地方,怕打断她的回忆,也不想当成她回忆的替代品:“你想牵的是我,还是你回忆里的那个人?”
唯丽把手收了回去,她知道刚刚的行为很难用什么理由解释。或许没有理由,只是因为景色太美,申景河又刚好是这个情境下想牵手的人。跟这个人是谁无关,只是因为这样的溪边想牵着一个人一起走。想到这里,唯丽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多年对于王凯的依赖,只是因为刚好他在那个情境中。并不因为王凯是王凯而爱他,而是因为他就在那里,所以才爱他。这些话要怎么跟申景河说?
唯丽别过头,看看周围,转移话题说:“走快点吧,这路上没有车。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到竹瓷窑。”申景河走快两步,抓住唯丽的手说:“怎么不回答我?你怎么老是这样,把人家搞乱了,自己又平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说过,虽然不能陪你一辈子,但想在C市留下我们最美好的回忆。我一路跟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段美好的回忆。我不要求别的,只是想让你在这段时间里,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人!你要是再这样三心两意,又不温不火的,我现在就回J市了!”唯丽的脸上泛出了红晕:“我哪有三心两意?是你不愿意牵我的!”
申景河喜欢看唯丽被惹急的样子,举起还抓在自己手上的唯丽的手说:“我怎么会不愿意?你的手不是一直在我手上吗?”唯丽冰冷的手被握得紧紧的,一下子有了勇气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不是我故意要搅乱你。虽然我从未对你有非分之想,但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让我受到道德的谴责。你有女朋友,而且跟比自己小八岁的老板暖昧不清,也越过了做人应该有的防线。可是却无法拒绝你,总会有意无意的关注你。喜欢跟你一起逛公园,喜欢帮你收拾院子,喜欢你站在旁边看我做早餐……”
这是申景河第一次看到唯丽这么激动,唯丽边说着,肩膀微微发颤。像一朵刚摘下来的花,似将摇摇欲坠。申景河伸手揽过唯丽的腰,另一只手抱住唯丽的头猝不及防地吻上了唯丽的嘴唇。
唯丽没有反应过来,呆在那里。申景河很渴望,却又柔情似水地轻轻的吻着唯丽。唯丽害羞的将头埋在申景河的肩膀上,申景河脸上也如火烧般红了起来:对了,这是我的初吻!我这是在干什么?
他摸了摸唯丽幽香的头发说:“你现在还舍得把我送去给葛翁当女婿吗?”唯丽这才想起来溅溪的目的:“又不是我说要来的,是你非要挑战人家少数民族的传统权威。”申景河看着唯丽涨得通红的脸,煞是可爱:“脸怎么这么红?你不会——,也是第一次吧?”唯丽听到他这么说,咯咯笑起来:“也是?这么说你是第一次咯!那我怎么担当得起啊?民女该死!”说完又捂着嘴笑了起来,申景河没好气地说:“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很高兴是吧?死就不必了,以身相许就行了!”唯丽装腔作势作揖说:“民女不敢!大人保重玉体!”申景河弹了一下唯丽的额头说:“你想哪儿去了?只是要你好好跟着我,随传随到就行了!”唯丽吃痛,追着申景河要打,申景河又抓住她的手说:“亲也亲了,牵也牵了,你现在也算是我的人了。以后别动不动就给别的男人做好吃的,去接待什么男同学前男友也必须由我一起陪同,更不要随便到别人的私人花园去赏花赏果!”唯丽听到这些霸王条款有些不服气:“那你呢?”申景河知道她说的是陈可洁,他从头到尾都跟唯丽说明白了,他是要跟陈可洁结婚的,虽然那不是一份轻松自在的婚姻,但那是他最优的选择。是的,他要求唯丽那么多,却给了不唯丽任何承诺。他觉得自己很自私:“唯丽,我知道我很自私。只是想跟你的精神谈恋爱,却要用身体去换取一场价值最大化的婚姻。你知道我学过心理学吧,我现在在给我的精神放风,放好风后,我的精神仍旧要回到我身体的这个牢笼。我有时也会对你感到内疚,但我不甘心让我的精神一直当身体的傀儡。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浑?”唯丽说:“我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只是我们的路刚好有个交点。我们出现在彼此需要的时刻,我们经过交点后,又都朝自己的方向出发。你不必感到内疚,我完成这个项目后积累一点经验,过一两年打算回老家了,这次看到我父母老了很多,我想回到他们身边照顾他们。我们就好好珍惜这个交点吧!”
走到竹瓷窑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虽然竹瓷窑本身历经几代人的传承,已经是古迹斑斑,可是葛翁一家却住在豪华的乡间别墅里。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婶,大婶用一种不友好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在说:“来这儿干什么?”
唯丽把样品设计图打开给葛翁看,希望用他的窑烧制这批包装盒。葛翁说:“你们应该听说了,凡是要用这个窑的人,就要答应娶我的女儿为妻。”唯丽劝说道:“葛叔,现在您用这种物质的东西给女儿换婚姻,女儿也未必幸福……”话还没说完,葛翁生气地说:“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人!”
申景河感觉气氛不对,马上说:“您这样做肯定有您的道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见令嫒一面?”葛翁态度稍稍缓和了些说:“明天再见吧,她越到晚上越傻得厉害。白天偶尔还是正常的。”申景河说:“明天也行,我们也不急。只是能不能安排两间客房给我们!”
葛翁问道:“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我女儿虽然傻,但也不能容忍你们关系这么亲密啊!”
申景河说:“这位是我的同事,我们是一个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