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浑身一软,眼看就要从椅子上跌落下去。
李柔雪眼疾手快的扶住母亲,冷冷的抽一口气,和李莫汐有几分相像的面容一改往日的温婉柔和,凛然的向三夫人看去,眼神像是在冰窟里冰冻了万年的利剑,硬生生的向三夫人刺过去。
大夫人皱起眉毛,眼珠转了转,一神情十分复杂:“这话可不能乱说……”
老夫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眯起眼睛盯着三夫人。
丫鬟嬷嬷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只作聋子哑巴垂头不语。
“你可有证据……?”
良久,老夫人咽下一口气,微微的沉吟出声。
“老夫人若是不信,一看便知。”
“三婶大清早的聚众于此,当真是劳费了不少心神吧,只是这大清早的,二姐便是不在也不能白白被冤枉了彻夜不归的罪名,谁又能知是不是晨起出去的,三婶这样妄下定论,是有何居心?”
“你!”
“雪儿,不得无礼。”
李柔雪的父亲呵斥道,正色看向三夫人,神情古怪。
李柔雪的一番话让三夫人气结,一口热气冲上来,溢在喉头处,只觉得血腥气难忍:“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敢与我这么说话!看来你可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若是清早出去的,问一问守门的侍卫便知,若不是,还望老夫人秉公处理,不要有宽宥之心。”
李柔雪的母亲,二夫人跪在地上,诚恳的哀求:“老夫人,汐儿一向守规矩,断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老夫人闭上眼睛,眉头紧紧的皱着:“你先起来……”
三夫人的话说的这么决绝,是把她逼得没有一丝的余地,如今要是偏袒了莫汐,且不说老夫人的威严受损,日后也定会坏了这祖上十几辈留下的规矩,三夫人这一番架势,定是做足了准备针对莫汐来的。
就算叫来那些当班的侍卫过来,谁又能保证不是谁事先买通了串供来的。
“母亲,汐儿您是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一向循规蹈矩的,平日里您也是见了的,她怎会做出有害李府清誉之事呢?还望母亲明断。”
李柔雪和李莫汐的父亲,二爷悠悠的吐口,淡定自若的看着老夫人。
“我当然知道……”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转脸问身边的崔姑姑:“莫汐可派人去请了?”
“回老夫人,大清早的三夫人就张罗了大家来正阳殿,无人去请莫汐小姐。”
“那就是了,去请莫汐,若能来,那三夫人的话便是不攻自破。”
“是。”崔姑姑低头俯下身子,行了个礼便要下去。
“哎?去请她来难保路上有什么差池变故的,一看才好。”三夫人拉住崔姑姑,一脸讪笑的看着老夫人。
大夫人瞥了一眼三夫人,垂下眼皮不说话,暗暗的笑着,这三夫人做的可真是绝,断了一切能帮李莫汐那丫头的可能,若李莫汐真的不在,崔姑姑兴许念咋往日的情份上拖延会时间,或者找人知会了她。如今看来,便只能是那丫头自己的造化了。
二夫人转过头,眼神含了恨意,冷冷的盯着三夫人。
三夫人只觉得心里痛快的紧,丝毫不在意二夫人恨意的眼神,自顾自的说:“这最好的法子便是老夫人去验一验才好,一来不会冤枉了这丫头,二来也避免有人路上去给她通风报信的。如此一来,老夫人当真是公正不阿的。”
老夫人叹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说:“就遂你心愿。”
李柔雪扶着母亲起身,待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后,一把拉过青儿:“姐姐可是在房里的?”
“小姐,奴婢当时敲门是嫣儿姐姐与我说的话,奴婢不知啊。”
“这三小姐还不走,可是要去给你姐姐通风报信啊?”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进李柔雪的耳朵,李柔雪冷冷的看过去:“三婶不是出去了吗,怎的又回来?莫不是怕砸了自己的脚,心虚了不成?”
该死的丫头,竟然反咬一口。
三夫人愤怒的大叫起来,恶狠狠的看着李柔雪,恨不得踩在脚下:“该死的,我有什么心虚,怕的是你吧!死丫头鬼鬼祟祟的,倒是先引了我们去,也好不让人怀疑你姐姐是你报了信儿才回来的。”
“你!”
李柔雪的母亲二夫人拉住李柔雪,自己挡在女儿跟前,挺胸直视三夫人:“老夫人等得急了,三夫人赶紧吧。”
“哼。”三夫人冷哼了一声,扭着腰出去了。
“汐儿可是在房里的?”
李柔雪的母亲,二夫人问。
李柔雪想起昨天晚上秀珠奇怪的举动,再加上三夫人一闹,觉得额头痛得厉害,只能安慰二夫人:“母亲,您别担心。”
听了李柔雪的话,二夫人的泪水簌簌的掉下来,旁边的小丫鬟也跟着哭。
“母亲!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要是二姐真的不在房里,我们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拖延时间,您要是乱了方寸,可就真的没人能救她了。”
“对对对,快,我们走。”
二夫人恍然大悟,跟跟跄跄的就往外面出,李柔雪扶着她,身后跟了一群丫鬟嬷嬷们,心里都暗暗的为李莫汐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