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彦怔一下,李云清的名字在嘴边打一个旋儿又咽下去:“还没有,只是这次孩儿想自己挑选。”
老太太笑意连连:“好、好,这次就依了我儿,等你选中哪家,娘亲自给你操持!”
“谢娘亲!”说完告退,躬身退出。
来到院外,站在高台上看着炫目的日光,光影里渐渐晕出一张笑脸,更觉胸中发涨,想去见一见那个人。
从小他身为世子、侯府的继承人,老侯爷对他要求十分苛刻,他的生活从未随心所欲过。总是为了侯府的前程不断的改变自己,改的他都不喜欢自己了。
而李云清身上有自己曾经丢失过的东西。她大胆、敢为、想做就做,不为身份束缚,更不以尊卑为意。她可以为了别的人置自己于险境,可以为了父母放弃侯府的富贵生活。这样一个耐人寻味的女子,烙在了她的心中。
快步奔向马厩,牵了匹马纵身跨上,出去了。管家长寿看着,连忙招呼十几个侍卫打马赶上。
时至中午,初夏的天渐渐热起来,街上没几个人。三井街云裳绣坊中
李云清正倚在柜台上打瞌睡,就听有人叫:“清妹,清妹!”迷迷糊糊睁眼一看,李三虎!丢开睡意走出去,问:
“虎子哥,你怎么来了?”
李三虎穿着半旧的灰色粗布短衫长裤,腰间扎着黑色汗巾子,肩上背着一个包袱。
看云清出来,紧张的握握胸前的包袱皮说:“我跟广财他们进城给赵员外家做短工,听你哥说你在这里做绣娘,过来看看。”
“我哥会告诉你我在哪?”云清很诧异,李宝栋恨死了李三虎一家,恨不得揍三虎一顿。
李三虎闻言淡淡一笑,侧侧头:“他说只要我让他打一顿,他就告诉我。”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云清听一半猜一半知道了怎么回事:
“你这边脸怎么了?让我看看。”
“没,没什么……”
三虎下意识躲开,云清抬手掰过他的脸,见他左边眼眶下面颧骨上乌青一片,脖子上也有几缕青紫:
“呀,还青着呢,我哥那个混蛋玩意,怎么……你也是,他要打,你就让他打啊?!”
李三虎听了她软绵绵的责备,心头一热,握了云清的手:“清妹,那天的事情是我娘不对,可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成了亲我们立刻分出去住,我保证,决不让你受一分委屈!”
云清红着脸抽手:“虎子哥,你别这样,我们……”
云清正要拒绝,就听“啪!”一声响在耳边炸开。
“啊!”李三虎惨叫一声放手。只见手背出现一道粗粗的红痕,瞬间肿起老高丝丝的往外冒着血珠。
“你怎么了?”云清一边问一边抬头,看到一脸怒气的刘青彦坐在马上,手中拿着鞭子。
刘青彦从慈恩院出来后,一心想的都是李云清。若是能将她纳进门,或许是他自小以来做的最畅意的一件事情,心情不由大好。
然而等他来到三井街,抬头就看到一个乡下男人握着她的手,她居然还在脸红!
刘青彦怒从心起,上前就给了男人一鞭子。多亏他鞭法精准,打的虽是李三虎,却离李云清的手腕不到二寸。
李云清看着李三虎的伤口,始作俑者除了这位高贵的侯府世子还能有谁。不由怒起心头:
“刘青彦!你干什么?!”一时竟忘了尊卑,也许她从未将尊卑放在心中,受过文明教育的她怎能接受的了这样当的当街打人。
“我干什么?”
刘青彦利落下马,缰绳扔给随从,几步走近抓起云清的手腕将她拽进店。
虎子要上前阻拦,早有侍卫过来架住他,虎子刚要喊,就被侍卫用布堵了嘴,只能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看着云清被那衣着华贵的男人拽进去。
店铺里刘青彦吼道:“你问我干什么,我还没问你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在街头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你先说你在干什么?!”
他气急,头上的青筋鼓出,瞪大眼睛中盛满怒气,手上用力,云清的手腕立刻一片青紫。
“你放手啊!混蛋,放手!我干什么与你何干?尊贵的世子大爷!”
云清忍痛斜眼看他,眼光中充满讽刺,脸上写满了“与你无关”。
在侯府时李云清虽然怕这个世子爷,但这个时候心中盛满怒气,忘记了眼前是杀人如麻的将军之子,常年冷着脸的侯府少爷。
“你!”
刘青彦被她的表情刺激到,所有的冷静淡漠的外表全部裂开。火热的视线在她娇嫩的脸上逡巡,停留在那红艳艳的嘴唇上,心中一股邪火升起,急需要一个口子来发泄:
“与我无关是吧?让我告诉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言罢低头衔住了她的红唇狠狠的撕咬几下,深深探入素口,揪住她的小丁香纠缠不休。
他堂堂世子之尊,安排万里挑一的暗卫来保护她,出手搅了她跟泥腿子的婚事,那天更是听闻她出事便心急火燎的亲自赶来,他为她做了多少,这个丫头竟然说与他无关!
门外的管家见此招招手,侍卫迅速在门口面向街道站成一排,挡住路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