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一听知道机会来了,扔掉手里的半个包子,掏出帕子擦擦手进了铺子,扬声道:“哎呀,这里怎么没有好料子!叫你们老板出来!”
“去去去!哪里来的穷酸书生,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穿的什么,就到这里挑三拣四的。”
“没吃过猪肉不一定见过猪跑,我穿的虽不好,不代表我们家主子穿的就不好,我告诉你,有好料子趁早拿出来,若是没有,你就得给我道歉!狗眼看人低!”
“哎你这人找抽呢是吧!”小厮说着就要掳袖子。
云清大喊:“你还敢打人是怎么着,让你们老板出来!出来,看看你这伙计!”
“谁呀敢在我们沈家铺子闹事,活不耐烦了吧!”沈公子气哼哼的出来。
“哎呦,这不是沈兄嘛!你不记得我李小弟了?上次花船上喝酒咱俩还行酒令来着!”云清立马换上一脸笑,脸翻的比书都快,说完还挑挑眉,一副当时的情况你知我知大家知的样子。
“呃,是吗?”沈公子思索一下,他跟朋友凑一起喝花酒的次数极多,每次又有朋友的朋友一起热闹,哪能每个人都记清。
为了怕失礼人前,他装作刚记起来的样子:“哦,是李兄!哎呀李兄别来无恙啊,醉婷芳的小船上又来了新娘们,改天我请李兄再去玩玩!”说着一根胳膊搭上了云清的肩膀。
云清不着痕迹的推开,往正题上靠:“我看外面的招牌,沈兄这是要把铺子出兑呢?”
“是啊!真是怪了,这铺子才二千两银子,兑了这么多天了,也没兑出去。”沈公子懊恼的说。
李云清差点惊掉下巴,看向一旁的徐掌柜:这厮真黑啊!价值五万两的铺子,要被他压到二千两据为己有。就算当恶奴也有点节操好不好,你好歹也应该给人家二千五百两嘛!
心里想着面上却说:“唉!二千两银子算什么,正好小弟身上带着,沈兄你就拿去花吧!”说完掏出二千两银票递到沈公子手里。
沈公子拿到银票,大大咧咧的说:“那怎么行,我拿了你的钱,就得把铺子给你。老徐头!去把店铺的房契拿来给他!”
徐掌柜瞬间脸色惨白,冷汗一阵阵的冒。自己做了半天嫁衣,穿到了别人身上,心里这个疼!
沈公子叫了好几次他才听见,勉强打起精神拿来装房契的匣子却抱着不给沈公子:
“少爷,要不您再想想?”
“想什么想?多亏了李兄仗义,才收下我这铺子,要不然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徐掌柜哭了:“这可是老东家留下来的产业啊,您就这么忍心扔了?”
“好哇徐老头,我说这段时间铺子怎么一直兑不出呢,原来是你在里面作梗。”说着抢过徐掌柜怀里的盒子,不理摊倒在的徐老头,对云清说:
“给你,咱俩先去醉仙楼吃顿饭,吃完后我跟你到衙门过户去!”
云清一听大喜:“沈兄请!”
“李兄请!”
“我们一起请!”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留徐掌柜一个人摊在原地心痛:他的铺子、他的钱、他的第四房小妾啊~
话说云清乐呵呵的吃了一顿饭,心里那个美。沈公子喝点酒,拉着她的手腕絮絮叨叨说他要娶的女人如何如何漂亮,床上如何如何风情。
云清一听,感情这沈公子娶的是留芳园的花魁呢!虽说有人将**女子娶回去做妾的,但将花魁娶回去做正妻的,在这个时代也算奇葩了。
云清一边敷衍着,一边将酒壶里的酒倒了些。她可不能让他喝多了,下午还有事儿呢。好不容易等沈大公子吹嘘够了,饭吃饱了,两人到了衙门过户。云清自称李宝栋,将沈家绸缎铺过成了李宝栋的名字。
在衙门门口与沈公子分了手,李云清收好契约回了绸缎铺子。徐掌柜已经缓了过来,拿眼斜睇着李云清:“好哇你,这五万多的铺子,让你二千两就兑下来了,你这人坑的,心里就不愧疚?”
云清讥讽一笑:“哼哼,这铺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知道,该愧疚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听闻你也是沈老爷信任的人,却中饱私囊,坑蒙幼主。半夜里睡不着,怕老东家敲门的,应该是你把!”
“你、你怎么知道?”说完又自觉失言,甩甩袖子:“哼!”
云清坐下来:“赶紧给我盘点货物,账本上有的一样都不能少,盘好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姓李的,没那么简单。房契你拿走了,我让给你,可店里的货你可别想拿走!”徐掌柜一脸阴狠的盯着李云清。
云清丝毫不惧,抖抖衣服坐下,面上轻松的笑笑:“咱也是替主子办事的人,你若是不给货我也不着急,大不了回去回禀一声,也算是交差。我们世子爷知道我是个读书人,没几把子力气,也不会多难为我。”
说的轻松,背上却急出一片冷汗,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如今她虽拿着房契地契,这货物却在徐掌柜手里,他要硬是不给,李云清也没办法。只好将世子爷这面大旗祭出来,当了这么多年的侯府奴才,如今也拿出来摆摆谱。
听到“世子爷”三个字,徐掌柜的眉毛挑了挑:“阁下哪个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