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教堂的日子安心宁静。云清看着满书架的英文书,决定将自己的英语拾起来,前世有四六级的底子,如今这书上只是在语法读音上与前世略有不同。现在只需略微请教一下神父,这些书就能读懂。却装出一副初学的样子来,进步不敢太快,饶是如此,神父都对云清赞叹不绝。
这天清晨大路的尽头出现了两个黑点,等近了一看,才知道是一主一仆两个人骑马而来。刘俊彦一身白色利落打扮,胯下是北疆出产的棕色名驹,颠簸来到教堂门外下马,扔了缰绳给贴身小厮墨青,拍拍身上的尘土,进了门。
“神父,上次喝的奶茶比咖啡强,我又来讨一杯,神……嗯?怎么没人?”刘俊彦直接走向后院。
云清正从井中打了水上来梳洗。暮春的空气中**花的香味阵阵飘来,云清在井边散了头发,如练青丝披在肩头,一身半旧的春衫勾勒出她青涩身材,如初春的柳枝般生机勃勃。
听见有人进来淡淡挑眉,却发现是二少爷刘俊彦。再想不到来人竟然是他,想起离府前的誓言:见了侯府的人和事定然离的远远的。忙要转身进屋。刘青彦却认出了她。
此时恰巧神父从屋里出来:“是二少爷来了!”
“嗯,神父好。”面向神父略一颔首,接着转身一句:“站住!”
神父愣一下,随着刘俊延的目光看过去。云清停下了脚步,却不回头。
听刘俊彦的声音再次传来:“上次花园的教训还不够,或许挨顿打就能记住了。”
云清转身,清冷的声音如玉珠落盘:
“可二少爷忘记了,我已经脱了奴籍,不再是侯府的奴才。”
说完打量二少爷,只见他依旧白衣飘然,面带微笑。他生来眼角弯弯,即使生气时,也让人感觉在笑,这就是他与刘青彦的不同之处。刘俊彦凭借这张笑脸,迷倒了无数闺中少女。
“即便脱了奴籍,爷也是你的旧主,见了旧主连个礼都不行,这是不是忘恩负义呢?”
云清低眉敛目,利落的福身一礼后转身就走。长长的青丝在身后一荡,不知拂到了谁的心田。
刘俊彦刚要追过去,神父一看情况不妙,上来拦了他:
“世子爷好几天没来了,要尝咖啡还是奶茶?”
“奶茶就好,她怎么在你这里?”
“她以前也常来的,这次在这里小住几天。”
“哦。”刘俊延答应一声,来到餐厅坐下。神父的餐厅设计是西方风格,一张长方形木桌子,桌上摆着鲜花和水果,几张西式木椅子。靠墙是一个壁炉。
神父去调奶茶的功夫,刘俊彦招来小厮墨青:“去查查李云清在家这段时间的事情。为何有家不回住在了教堂。”墨青点头去了。
话说云清回到房间,对着铜镜一边将墨染的青丝挽起一边想:那些谣言是不是二少爷指使传回去的呢?如果是,可能是因为那天她“不识好歹”的拒绝做妾的原因吧?
可侯府的少爷能这么记仇?也说不定就是呢,娇生惯养的嫡出少爷,得不到她,也见不得她好。这样的人真龌龊,人品太差!
嘀咕一番肚子开始抗议,好饿。起身去了厨房,没一会儿一股饭香味从厨房飘出。刘俊彦还在跟神父聊天,天南地北的神侃。这会儿也闻到了:
“好香,谁在做饭?神父,我一大早来了,你不能不管饭吧?”
“管,当然要管,我去看看谁做的。”
神父来到厨房,看见云清还在忙,已经有两道菜放在灶台上:“呵呵这么勤快呢,这是做好的饭吧?真香,我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饭菜。”
“你再闻菜就凉了,你跟你的耶稣一样,只闻一下就能饱吗?赶紧端餐厅去吧。”
“哦,NO,上帝也是吃东西的,闻不饱。我端走了,二少爷也在,你别落下他的一份。”
“什么?他也要吃?他也不怕我下毒毒死他!”
“呲啦”一声青菜下锅,遮掩了云清的后半句。
“你说什么?”
“我说知道了,你去吧。”
“OK。”神父端着菜走了,云清一边嘟囔一边往锅里狠加盐。
餐厅里刘俊彦看着神父端来的菜,面带难色:“这都是些什么菜?能吃吗?”
“这些都是田间的野菜,味道很好。这个是荠菜,蘸酱吃。这个是槐花饼,很香。你尝尝。”
刘俊彦迟疑着吃了两口,眼睛一亮,的确不错。荠菜有淡淡的苦味,却很清气,槐花饼嚼起来外酥里嫩,有股花香味留在唇齿间。
一会儿云清也端一盘菜进来,面带微笑,露出一排细米般的牙齿,主动端到刘俊延的跟前:
“二少爷,请、请、请,请慢用。”
刘俊延看着难得露出笑脸的云清,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就见那佳人放下菜回身便走,忙说:
“这两道菜不错,过会儿爷有赏!”
李云清却没听见般脚下抹油嗖一下出了餐厅。听见里面传来一声:
“呸!齁死我了,这菜怎么这么咸!”
“真的吗?”神父不信也尝一口,呸的吐掉:“真的很咸!”
云清乐滋滋的回了厨房烙饼子吃。后招都想好了:炒菜不小心嘛,盐加多了,在家也是常有的事儿,这又不是侯府,自然没那么事事如意。
出乎意料的是刘俊彦并没有来找麻烦,而是在跟神父聊天侃地的谈了一天后,也在教堂的前院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