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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建豫鄂陕革命根据地(1)

鄂中京山鄂中京山2024-02-23 15:07:500

创建豫鄂陕革命根据地蒋介石在大举围攻中原军区部队后,即调集重兵,准备发起对华中、山东解放区的多路进攻,企图逼迫共产党在不利条件下与其决战,进而消灭华中、山东野战军。中共中央根据形势发展,及时调整了南线作战计划,将外线出击改变为实行内线歼敌的方针。同时,对正在突围途中的中原军区部队,亦提出了新的战略任务:在鄂、豫、皖、川、陕广大地境内开展游击战争,创建敌后根据地。李先念从全局的利益出发,领导与指挥中原突围的各路部队,坚定不移地贯彻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指示迅速地投入创建新的根据地,坚持中原敌后游击战争的艰苦斗争中。

白鲁础决策

一九四六年七月二十二日,已经甩掉尾追之敌的北路军左翼部队,经商南县大竹园抵达山阳县的白鲁础。巍巍秦岭,郁郁葱葱。青松、翠竹、栗枝、柿叶层层叠叠,把白鲁础这个小小山村遮掩得严严实实。中原局、中原军区首脑机关就驻在白鲁础的陈家屋场。

当时,在这一带活动的陕南游击队第三大队第二中队的刘山分队,正奉命在商南县与山阳县交界的白鲁础天池岭一带接应中原突围部队。七月二十三日,当游击队员从妖魔洞、破河沟打听到中原部队已到白鲁础的情况后,刘山遂率游击队疾速赶到那里,与中原军区机关取得了联系。李先念、郑位三、陈少敏、任质斌等当即会见了他们。这次会见的情况,陪刘队长去的文书张宏鳌后来回忆道:“这些领导同志待我们很和气,向我们讲了当前的形势和任务,问了陕南游击队的许多情况,还有谭道鹏及龙山附近的情况。我们知道的都一一汇报,李司令员很高兴。以后,李司令员通知部队,凡是拿不了的武器弹药都要精减下来交给游击队,计有六挺轻机枪、两门大炮、一百七十支步枪、三十多箱弹药。陈少敏同志看刘山别着一支三号盒子枪,她说:“我把这支二十发手枪送给你,希望你拿着勇敢打敌人。”李先念司令员还从口袋里掏出日记本,把里面夹的一张毛主席像送给刘山。李司令员说:“这是毛主席一九三五年后到延安时照的。希望你拿着这张照片,将革命进行到底。”在游击队的帮助下,当地老百姓争先恐后为部队筹粮捐款,腾屋架灶,缝衣纳鞋,使部队的给养得到了部分补充,重伤病员也给予了妥当的安置。但是,先念的心情并没有轻松下来。他凝视着挂在土墙上的军事地图,眼光从陕南扫到鄂西,又从鄂西扫到鄂中、鄂东……久久地沉思着。前已提及,正当中原部队举行突围战役期间,党中央和毛泽东主席从解放战争战略全局出发,又作出了新的重大决策。七月上旬,党中央获悉国民党军将同时向华中、山东、豫东、豫北解放区进攻的部署,即于七月四日发出指示:“果如此,我先在内线打几个胜仗,再转至外线,在政治上更为有利。”这是党中央根据形势发展和敌情变化,及时对原拟计划中南线作战部署进行调整,将外线出击变为实行内线歼敌的方针。由此,直接关系着南线各战略集团的行动方向,也必然涉及到正在突围途中的中原军区部队如何摆的问题。七月五日,毛泽东主席以中央军委名义电告郑位三、李先念:“你们的任务是活动于鄂西北、豫西南广大地区,一面保存自己,同时牵制大量敌人,这对全局贡献极大”。十三日,中共中央电示郑位三、李先念:“蒋介石决心大打,其计划是先攻苏皖,后攻华北,并企图消灭我中原军。其攻苏皖之计划定于数日行动,分为三路,一路由徐州向南,一路由津浦向东,一路由江北向北,同时向苏皖地区进攻,总兵力在二十个师以上。”“我中原军之任务,是以机动灵活之行动,在鄂、豫、皖、川、陕广大地境内,在外线牵制反动派大量军队,帮助我内线作战部队取得胜利。”十五日,毛泽东又以中共中央名义再次致电中原局,进一步指出:“胡宗南有强兵节节堵击,北上很难通过,且牵制大批敌军在敌后创立根据地是我中原军的光荣战略任务。”因此,中原军全部应“在鄂豫皖川陕五省境内进行机动灵活之作战,摧毁国民党统治机构,牵制国民党大批军队,配合我华北华中主力之作战。”从而对中原军区主力之战略转移终点的选择,作出了新决断。中原局和中原军区领导同志按照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的电报指示精神,立即在紧张的行军途中讨论如何贯彻问题。七月十六日,在河南淅川城西地区召开过一次有部分中原局委员参加的会议,讨论进入陕南后建立根据地的问题。参加会议的有中原局常委郑位三、李先念、王震、陈少敏,中原局委员戴季英、任质斌,列席会议的有中原军区司令部参谋处副处长魏国运、第二纵队副司令员周志坚、第三五九旅旅长郭鹏和政委王恩茂、第十三旅政委杨焕民等。郑位三曾于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底随红二十五军长征到陕南,对陕南的地理、民情,有利和不利条件,颇为熟悉,故在会上介绍了情况。他认为:陕南山大、沟深、坡陡、人少、粮缺,除几条川道外,大部队行动、吃饭都有困难,但这里敌人统治力量薄弱,有我党领导的游击队和雄厚的群众基础,这是很好的条件。会议主要研究了分两路走的问题,并决定被分割的各部队在豫鄂陕边境有地方党组织等条件的地区,力争建立游击根据地。天色快黑,突然接到部队报告,敌追击部队已占淅川县城,正向开会方向逼近,会议遂被迫中止。这次会议虽然未作出任何决议,但为停止北上,在陕南分散游击,做了思想准备。当中原局、中原军区机关抵达白鲁础的当日,中共中央又向郑位三、李先念、王震通报了陕南游击队的分布区域,明确指出:陕南在联系陕北与中原区,在配合华北斗争上,以及中原部队在鄂、豫、川、陕、甘边创造新根据地都很重要,望给陕南游击队以武装、干部诸方面的帮助,以使陕南地方斗争很快发展起来,创建较大地区的游击根据地。毛泽东主席和中共中央一而再、再而三地指示中原军在敌后创建根据地,充分表明了这一决策的重大意义。李先念认为此事关系到整个战略全局,机不可失,应该迅速作出决断,不能再拖。而且,此时中原军区突围各部队已是疲饿不堪之师。尤其是进入鄂西北、豫西和陕南的南北两路主力军,面临着山大、人稀、地瘠、民贫的现状,给养十分困难。一些部队已断炊多日,只得杀马吃。马肉吃光了,就四处找南瓜、嫩玉米穗、玉米秆来充饥。后来连这些东西也找不着了,就采集南瓜叶、豆叶、灰子白的老帮子煮着吃。这种情况连中原军区首脑机关也未能幸免。肖健章在《刺破青天锷未残》一文中写道:近两万人都到了陕南,部队给养发生困难,并且沿途还不断受到国民党地方武装的袭击骚扰,战斗仍然很频繁。为确保安全,机关部队在行进中多是翻山越岭,钻山沟,找不到吃的,只有吃地里没有成熟的包谷,包谷吃完了就吃包谷秆。李司令员很感慨地说:“这次突围比我们长征时某些方面还艰苦!长征路上没有这样严重的敌情,到了少数民族地区虽然很艰苦,但只要和少数民族关系搞好,吃的还有。这次突围,敌人又追又堵,我军没有饭吃,没有鞋穿。”由于敌人欺骗宣传,群众都跑光了,把吃的东西都藏起来了,连锅都端跑了。战士们没有吃的,怎么打得了仗呢?最后只好决定杀马杀骡子充饥。李司令员有一头骡子一匹马,他说首先杀他的牲口,我们不同意,都说他的身体要紧,当前情况这么严重,如果他拖垮了病倒了就不好办。他还是坚持要杀他的马,只留下一头骡子。部队长时间光吃未成熟的土豆和啃包谷、包谷秆,干部战士几乎都拉起肚子来了,病号也增加了……这个时期由于饱一餐饥一顿,李司令员的胃病复发了,不但不能吃包谷米和包谷秆,就是正常的粮食也只能吃很少一点点。没有办法,我们只好让每次行军走在部队前面的便衣队沿途侦察时,顺便为李司令员买些吃的东西。每次买来的东西有限,还要省着吃。记得有一次弄到些土豆,我们找来了一个瓦罐子,煮好后他吃了一口,却觉得味道不对。仔细一看才弄清煮土豆的是个尿罐,他风趣地说,没有酱油没有醋,有点尿骚味。又望了望煮熟的土豆,笑笑说:“不吃可惜了,管他的,吃,把它装进肚子里,什么味道也没有了。”照这样下去,部队不被敌人打垮,也将会被饥饿所拖垮。因而,解决部队的就食和给养问题,亦成燃眉之急。无论是从整个解放战争的战略全局着眼,还是根据中原部队本身的实际,迅速作出决断显然已迫在眉睫。于是,李先念提议在白鲁础召开中原局会议,随北路军行动的中原局其他领导人也都同意立即开会。会议是在陈家屋场的小庙堂里举行的。郑位三、李先念、陈少敏、任质斌、戴季英出席了会议。第二纵队司令员文建武列席了会议。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会议,要通过认真分析形势,吃透中央指示精神,达到消除分歧,统一意志和行动的目的。会上有人说,刚刚突出敌人重围,一下子又要在敌后创建根据地,坚持游击战争,部队情绪难以稳定下来;还有人说,陕南和鄂西北地区山大人稀,地瘠民穷,部队难以在此生根立足。李先念则认为,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对南线作战计划的调整和对中原军区部队提出的新任务,是从解放战争全局出发所作出的重大决策,也是对中原部队的高度信任。中原军区北路军进抵的豫鄂陕边地区和南路军进抵的鄂西北地区,处于秦岭、巴山之间,为鄂、豫、陕、川、甘五省之战略枢纽,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地位。控制这一地区,既可与陕甘宁地区及晋冀鲁豫军区相呼应,又可随时进出中原以策应华东、华北及东北部队的作战,并直接威胁国民党之战略要地西安。因而,应从全局利益出发,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指示,立即结束转战,迅速投入创建敌后根据地的伟大斗争。李先念的意见得到了大多数同志的认同。会议决定中原军区各路突围部队在指定地区停止前进,转入创建敌后根据地,开展游击战争,肩负起在外线牵制敌人的光荣使命。白鲁础会议的这一重要决策,充分体现了李先念作为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以全局利益为重的博大胸怀和不怕牺牲、不畏艰险的革命精神。为了保证白鲁础会议决议的实施,李先念亲自对北路军左翼部队的分散游击做了具体部署,并将主力分散问题于七月二十四日电报中央:自通过豫西南平原,进入豫鄂陕山地后,主客观的各种情况即进入严重阶段,部队困苦之况绝不亚于红军长征后一阶段。为克服困难,除王震已率三五九旅及警卫团、干部旅等单独行动外,决定将直接率领的第十三旅及第四十五团分七支兵力单独行动:方正平、张树才率三十八团两个营向镇安方向活动;周光策、肖元礼率四十五团两个营向郧西县西部活动;周志坚、杨焕民率三十九团全部随军区前进,但被隔断于赵川、荆紫关以东地区;中原局、中原军区率三十七团全部已到竹林关以南龙山地区,并正与巩德芳联系;秦振率三十八团一个营留在商南县打游击;齐勇率四十五团一个营留在山阳县东部打游击;魏国运、吴杰率警卫团一个营掩护技术侦察处全部人员单独向山阳以北行动,准备相机归还陕甘宁边区。翌日,毛泽东主席亲拟电文复示中原局:“同意你们分散行动的布置,告诉各部,紧紧依靠民众即有出路。”与此同时,李先念还分别向中原军区其他各路突围部队发出电示,传达中原局的决议精神,敦促各部迅速结束突围战役,就地分散开展游击战争。七月二十四日,李先念电示王树声、刘子久并中央,北路军已决定在陕南郧北分散游击,南路军应在鄂西北创建游击根据地,遇事及时向中央请示。同日,亦电示罗厚福、文敏生:依据中央命令,你们自取道路,立刻进川,到城口、万源及通南巴地区,发动游击战争。二十六日,电告王震:敌正向山阳、商县之线调集重兵,企图组织新包围,建议三五九旅趁敌封锁线未最后完成之机,迅速转至山阳、商县以南地区,然后以团或营为单位分散活动。并建议王震率少数武装到武华山、小北山一带与巩德芳部会合,共同布置豫鄂陕地区游击战争。二十七日,又就河南军区部队活动方案电告黄林、张水泉:你们行动方案有二,一则可在镇平、内乡、卢氏、洛南开展游击战争;二则若在伏牛山困难,可立即折回嵖岈山、桐柏山坚持原地区游击战争,望根据实际情况决定。若在伏牛山活动,可立即派人找巩德芳取得联系,配合行动。白鲁础会议之后,李先念率部进抵山阳县龙山地区桐木沟口。由于郑位三、陈少敏身体有病,难以随军行动,中原局遂决定他俩离队休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李先念亲自布置刘山安排一个安全可靠的隐蔽休息地方。刘山接受任务后,即找到了天桥乡桐木沟李湾村的朱达德家。朱达德年近花甲,勤劳朴实,为人厚道,又与游击队长谭道鹏是姻亲关系,政治上可靠,加之其单门独户,居住的地方河沟狭窄,山岭纵横,密林掩映,极为偏僻隐蔽,是个理想的休养之地。李先念对此妥善安排非常满意,并召见了朱达德,对郑位三、陈少敏等的安全和休息问题作了详细交待。同时,指派中原局秘书长顾大椿留下来照顾他们。据顾大椿和魏国运两人后来回忆说,在这件事情上还出现过一个插曲。当时随北路突围部队抵达陕南的一位领导干部,亦要求离队休息,李先念与郑位三、陈少敏商量后同意了他的要求。尽管他的资历很老,职务不低,但对这次突围的危险性和艰难困苦却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加之以老资格自居,没把李先念放在眼里,一路上怨天尤人,没少发牢骚。离队休息后,国民党军天天搜山,他叫顾大椿给李先念捎话,说他不相信五师部队,要李先念找王震部队把他接走,或打电报给延安,让延安派部队来接他。李先念听了这话后,非常难过地说:“我是忠心耿耿的,我是为他们着想,我有经验,部队天天行军打仗,敌情仍然十分严重,随时都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他说不相信五师部队,要王震派部队接他,王震已三天没有跟我联系上,我怎么找他?怎么派部队接他?”后那位领导干部还是不放心,总是唉声叹气,怨这怨那。一日,他听说三十八团一部离这里很近,他要走,郑位三严厉地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但他不听,还是带着夫人和几个警卫走了。找到三十八团和三十九团的部队后,又与魏国运、吴杰、夏农苔率领的豫鄂陕边游击支队会合。当时,部队抓到了国民党军的一个俘虏,从审讯中得知刘邓大军出击陇海路,他误认为解放军要反攻中原,当即擅自决定将会合部队组成东进纵队,并任命齐勇为纵队司令员、魏国运为政委、吴杰为政治部主任,由他亲自带领部队东进。部队多是南方人,听说返回嵖岈山十分高兴,只两三天时间就到了丹江边,准备渡江。李先念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以中原局名义发电报,严令部队停止东进,进到山阳县北部的五花山与军区机关会合,从而避免了部队遭受损失。郑位三、陈少敏离队后,中原局、中原军区工作由李先念主持,中原局委员、中原军区副政委任质斌协助。为了保证指挥机关的灵活行动,李先念将中原局、中原军区直属机关干部、家属和部队伤病员,由军区警卫团二营掩护,共计六百多人,组成豫鄂陕边游击支队。以魏国运任支队司令员兼政委,吴杰任副政委,夏农苔任政治部主任。李先念向他们宣布:你们的任务是:一、尾随主力继续北上;二、如跟不上主力,就地与敌周旋,待机北归;三、尽快找到游击队,通过地方党分期分批把干部输送回延安、华北等地。同时,李先念根据军区机关所处的危险境况,建议中央直接指挥第一纵队、第三五九旅及罗厚福、魏国运等部的行动,并请迅速与方正平部建立联系,通过方正平指挥第三十八团、三十九团和四十五团各部的行动。李先念本人则亲率中原军区指挥机关和三十七团,向竹林关以南之龙山地区进发,以期与陕南游击队领袖巩德芳会合,有计划地布置陕南的游击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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