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赏析207 贾雨村谈人生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谈到贾宝玉的时候。贾雨村提出对贾宝玉的不同看法，并且进而引出他对人生靠运气，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看法。

据冷子兴所说，贾政眼中的宝玉就是色鬼之徒。黛玉眼中的贾宝玉则是另个样子。即所谓正邪两赋，成王败寇也就有了完全相反的认识。贾宝玉有他不爱上学的一面，也有博爱的一面。作者通过他抓周的表现告诉我们，宝玉是性情中人，天生就有追求自由的性格。他衔玉而生自然就与别人不同。

作者通过贾雨村大谈正邪之道。

“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恶两种，余者皆无大异。若大仁者，则应运而生，大恶者，则应劫而生。运生世治，劫生世危。......”

贾雨村这一套“大仁大恶清气邪气”的哲学，表明他见识广博。贾雨村列举大仁者的代表是统治者、圣人、思想家，他大肆吹捧封建礼教和当今朝廷；认为大恶者禀赋邪气，扰乱、破坏国家的安定。

此外还有一类活出自我真性情的人物。备受作者赞赏。这就与儒家思想相冲突。社会主流价值观让人成为圣人、贤人，而不是成为真性情人。作者列举许由、陶渊明、竹林七贤、米芾、唐伯虎、奇优名娼，还有为己所爱丢弃江山的皇帝。作者告诉我们，这些人真正活过。他们提倡人性本真，这种思想具有现实意义。我们不妨自问，一生有多少时间是活给别人看的。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正与邪、善与恶两种力量。正与邪的博弈，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也存在于社会中，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作者心中一股正气，化为无奈的嗟叹；宿命论思想色彩。

如此看来，那些参倒贾雨村的官员成者为王，可是后来的贾雨村也成者为王了。这是常人难以做到的，可见他是大奸。

贾雨村心中只奉成王败寇，他把自由、平等叫得山响，却也能把运劫二气拌合起来，强于孟子的人之初胜于荀子的性本恶他弄出个第三类人，还数了人头，许这贾雨村，眼里只有正统，为此他可以抛妻弃子，卖祖求荣。说不定，他把自己也编入第三类人呢。个性儿郎如柳永、倪瓒、唐伯虎；脂粉英雄如卓文君、薛涛、朝云；亡国之君因亡国而出名者亦信手可得。贾雨村只列出了仨人。陈叔宝亡国无关陈后主。国将亡时，他还像没有事让一群宫女在莲花上跳舞；赵佶写字画画宋徽宗。长得帅呆了，爱分享好收藏，会画画，书法很棒；爱美人唐明皇李隆基。开治把国家搞得很繁荣。爱杨玉环爱到疯狂。在天愿在地愿为连理枝。结果闹出一个安史之乱，把国家弄得乱七八糟。

《红楼梦》作者列出一些活出真性情的人物。在古代社会，一个画画的人，或者别的一个奇优名娼，虽然他们社会地位并不高，可是他们活出了自己。这是他们生命中最有价值的东西。《红楼梦》是不是在以这些人为榜样。他们看上去有些不着调，可是作者认为他们都活出了自己的生命极限。

雨村在金陵做甄宝玉的老师，甄宝玉生性顽劣，对学习毫无兴趣，喜欢混迹于脂粉堆中，祖母溺爱，每每因为孙子辱师责子，他就辞馆出来。后来在林如海和贾政的帮助下，不但复职，做上金陵府尹，后来竟升至大司马。贾雨村已然变得老练圆滑，不仅学会了明哲保身，而且以权谋私，甚至徇私枉法。

贾雨村大谈正邪两赋，他自己何尝不是，贾雨村即将由正入邪。经过跟冷子兴一番高谈阔论，他更加坚信成王败贼，便渐渐颠覆原有信念，贾雨村用关于正邪两赋的议论，为自己日后堕落找出理论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