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现代化的音响设备,也没有现代的各种语言类的搞笑节目,不是歌姬,就是舞姬,要不就是以于家十九娘为首的几个名门贵女搔首弄姿的弹琴作诗,所以,于绿娘来说这台中秋晚会无疑是极其无聊的。
压轴的戏曲咿咿呀呀地让绿娘好不心烦。
就在戏曲快要进入尾声的时候,皇后身边的那个嬷嬷忽然走了过来:“叶大人,皇后娘娘口谕,想见见您这一双儿女。”
叶云龙立刻站了起来,恭声道:“下官谨遵懿旨,这就让柳氏带他们过去,劳烦蒋嬷嬷了。”
“不必了,他们跟老奴过去就好,”蒋嬷嬷冷淡而又坚决的拒绝了。
“既是如此,还请嬷嬷多多提点他们,”叶云龙说到这里,对绿娘道:“跟着蒋嬷嬷过去吧,注意礼仪,”有蒋嬷嬷在,他的语气倒是颇为和蔼。
“是,”绿娘早已起身,拉着小雨跟着蒋嬷嬷从侧面走了过去。
想不到,还是要当众表演五腹投地,而且肯定还要有一堆杂七杂八的询问,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弥补,果然说的没错。
姐弟俩各怀心思站到皇后娘娘身前,正要行大礼。
却听皇后娘娘道:“免礼免礼,两位嬷嬷扶住他们。这就是绿娘吗?果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什么意思?不跪?这不合规矩。
绿娘正自琢磨,左侧胳膊忽然被蒋嬷嬷如同铁钳一般的手狠狠地抓住了,而另一侧的小雨的胳膊则掌握在另一个嬷嬷的手里。
看来杨皇后要动手了,她要怎么做?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便听到身后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有刺客有刺客!”
“保护皇上!”
“保护皇后娘娘!”
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更为明显:“叶绿绿小心身后!”绿娘听得分明,这个声音竟然是左丘思睿的。
“还不保护皇后娘娘!”蒋嬷嬷喊了一声,就这样面对着杨皇后,隔着案几,拉着绿娘姐弟,挡在皇后身前。
而此时戏台上的几个戏子已经飞到风云台中央,赶在其他护卫拦截前发出两把匕首,带着破空之音,直直地向绿娘和小雨的心脏射来。
绿娘此时已经明白,这是杨家与杨皇后合伙安排的一场刺杀,目的只是自己姐弟,绝非皇帝。
真是不错的主意,如此杀死自己姐弟,与叶家无关,更与杨家无关。
“还不放开他们!”叶昱名施展飞奔过来……
匕首显然速度更快,看来指望不上别人的,不过,胳膊不能动,不是还有腿吗?绿娘冷冷的笑了,杀意汹涌而出。
她忽然腾起双脚,做了一个后空翻,两脚凌空做剪刀状向两只匕首踢了过去,精致的鹿皮靴子并没有迎着匕首而上,而上巧妙地擦在两只匕首的中部。
匕首改变了方向,按照之前的速度分别向两个嬷嬷刺去。
她故作大惊地喊道:“呀,两位嬷嬷,拦住匕首,保护皇上和皇后娘娘。”
尽管两个嬷嬷已经做好绿娘会还击的准备,却没有料到,此种情况下,她竟然是这样改变了局面。
两人惊骇地对望了一下,转身,分别抓起绿娘和小雨,去挡飞向各自的两只匕首。
“还不放开他们!”
一个嬷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小雨,用手去格挡匕首。
发话的是皇上!蒋嬷嬷的眼里露出一抹绝望,死就死了吧,总比完不成任务死在皇后手里要痛快。
她用尽所有的力量将绿娘拘到胸前,绿娘却已经再次踩踏地面,双手反抓住蒋嬷嬷的手臂,从她头顶越了过去……
“啊!”蒋嬷嬷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随即躺倒在绿娘的后背之上,那把锃亮的匕首赫然插在她的胸部中间。
说起来话长,其实不过是电石光火间的事情。
就在蒋嬷嬷死的同时,几个在中间的戏子疯狂地向绿娘这边冲了过来,不过,他们已经晚了,皇宫的侍卫不是吃素的,全民习武也不是闹着玩的,杨斐、胡墨白、左丘思睿、叶云龙等朝官纷纷加入围剿。
几人被团团围在中间,眼见活命无门,绝望的大叫几声后,纷纷扑到在地,没有了声息。
“皇上,几个刺客吞毒自杀,无一活口!”一个四品带刀护卫上前禀报道。
宣武帝了然一笑,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第五子,道:“拖下去吧,另外着人把太医请来,务必救活蒋嬷嬷。”
“是!”侍卫转身退下。
杨皇后的心慌了一下,想了想刚刚的经过,确认死无对证,这才平复了心情,她沉声问道:“魏嬷嬷,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两个孩子为我挡匕首!”
“娘娘,奴婢只是一时心急,奴婢该死,求娘娘饶命!”魏嬷嬷脸色惨白地跪倒在地,她没有蒋嬷嬷的觉悟,她有家人,她不想死。
叶昱名此时已经到了,一手拉绿娘,一手拉小雨,狠狠地瞪了魏嬷嬷一眼,问道:“绿娘、小雨,你们可有受伤?”
“放肆!”叶云龙也赶到了,斥责了叶昱名一声,便跪倒在宣武帝面前:“皇上,犬子驾前失仪,还请皇上责罚。”
宣武帝凉凉地一笑:“爱卿免礼平身,两个孩子受惊,作为哥哥理所当然关心,难道叶大人不这么认为?”他明显话里有话。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种刺杀是小场面,更何况宣武帝是二品武将,更是不会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这几个刺客目的到底是谁?如果是自己和皇后,这几个刺客的身手显然不够看,也许,老五没有说错,落霞山的山庄的确有问题,杀手是想借着刺杀自己杀了两个孩子。
叶云龙磕了一个头,道:“微臣代犬子谢皇上关心,皇上、皇后娘娘受惊了。”
宣武帝摆了摆手:“你带三个孩子退下吧,真是碍眼得狠呐,对了,回去后给这两个小的压压惊,明日给朕带过来,朕瞧这两个孩子好得很。”
叶云龙一愣,这是说自己碍眼,还是说孩子碍眼?
这就是自己一向尊敬的父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女被两个混蛋女人辖制,在危在旦夕的情况下,却只是去对付已经有很多人围住的刺客?叶昱名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不愿多看叶云龙一眼,只是默默地拍着小雨的肩膀,安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