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古小天心急火燎，震惊之余又有些疑惑：“刀叔成为高阶星士也那么多年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那墨齐老狗打败？”
“墨齐已经突破了。”牛蛋悲愤交加，跟古小天快速地说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墨齐最近几天都在闭关，直到昨晚才出关，他的实力也终于突破了多年的界限，晋级星师。当他的实力还在高阶星士时，就不甘心当一个城卫，这次出关，更是不甘心，他想坐上侍长的位置，凭他现在的实力，也确实有这个资格。只不过，他还要等一个人去跟城主提这事，自己贸然过去讨官，实在不大好。而他一直跟着石阮，这时候正是可以利用一下了。
接着，他知道了冬试的结果，心里也十分惊讶，同时他也猜到了石阮如今的心情。因此，他斗胆卖石阮一个人情，故意挑了借口带城卫队扫荡阿宝街，目的只为掀了戴兰的摊子，跟古小天一家彻底撕破脸皮。他猜到牛三刀必定帮忙，自己也就可以顺便向众人展现如今的实力。
墨齐知道，这样做不仅是帮石阮出了一口气，而且还可以帮自己立威，星师的威严不容质疑。而石阮一喜之下，就会直接进谏城主，自己的侍长之位也就水到渠成。
“你娘亲现在也在我家里，我爹肋骨断了两条，兰姨虽然没被打到，但是受了惊吓，晕厥过去了。”
“墨齐。”古小天牙齿紧咬，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牛家，牛家虽然比古小天的家豪华一点，但牛蛋从小没母亲，所以牛家一直也就两父子生活着，同样很冷清。
古小天心急如焚，推开门冲进去，大厅里，戴兰正坐在椅子上，气息有些不稳定。在她的身旁，还有半箩筐的青花饼，只不过这些青花饼都沾满了泥土和沙子。古小天由此可以想像出，当时墨齐那些城管是怎么仗势欺人的。
“娘，你感觉怎么样？”古小天十分担忧地走过去。
戴兰本来身子就虚弱，受了惊吓晕厥后，虽然已经醒来，但是脸色无比苍白，悴容更甚，古小天看了无比心痛。
“娘服了药，现在已经没大碍了，你刀叔伤的重。”戴兰说完，连咳了好几声，脸色更加苍白了。古小天眼含泪水，只恨自己没能替他母亲承受这一切。
“兰姨，大厅里风寒，快进里屋去休息吧。”牛蛋和古小天连忙又扶起戴兰往里屋走去。
进到里屋，古小天悲从中来，只见牛三刀无力地躺在床上，面色如灰，右眼淤青，嘴角裂开，上身血迹斑斑，胸腔处包扎着。虽然他没出声，但是紧咬的牙齿说明他全身都很痛。
“刀叔。”古小天哀恸无比，声音哽咽，牛蛋也是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两个傻孩子，哭什么呢。阿蛋，刚才你已经哭那么久，不准再哭了。”牛三刀强作欢笑，因为说话，牵引了嘴角的伤口，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刀叔，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古小天担忧道。
“都是些皮外伤，就右边肋骨断了两条，修养下就没事的。”牛三刀故作轻松道，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出卖了他。
古小天悲愤交加，双手握拳，恨恨道：“墨齐这老狗下手居然如此重，他忘了刀叔你曾是侍长吗。”
牛三刀神色悲戚，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唉，曾经的三大侍长，属你爹最强，他的是真本事。我却还是只个高阶星士，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侍长这个名号并没有多少份量的，而且，我早已卸任多年。个人实力才是永久的保证啊！那墨齐有如今的实力，又怎还需顾忌我一个既往的职位。如果我没猜错，他很快就能成为新的侍长了。”
“刀叔，你放心吧，你的血不会白流的。”古小天的神色慢慢地冷了下来。
牛三刀发现了古小天眼里那丝戾气，心头一惊，慌忙道：“小天，千万别做傻事。墨齐已是星师，大梁城难逢敌手，你的实力只有高阶星士，就算你有星技，跟他斗也只是以卵击石。”
古小天没作声，暗自思忖着，此时戴兰也急道：“小天，我们对付不了墨齐的，他不仅个人实力强，而且他还有城卫队。咱们忍一忍，等你从皇都学院毕业了再算账吧。”因为说的太急，戴兰又咳嗽了几下，最后一下居然咳出了血来。
“娘！”
古小天连忙扶戴兰躺到另一张床上，并安慰了几句。
“娘，刀叔，你们好好休息，不要多小，我从小就不是鲁莽之人，你们知道的。”古小天看着两位伤者都安心地休息后，他心事重重，走出大厅，倚着门框，拿出了一支香烟。
月明星稀，寒风呼啸，空中偶尔有雪花飘过，少年的眼被烟熏的有些迷离。他抬起头望着夜空，月，很亮，但是还没圆满。
牛蛋走过来，并没有问古小天讨烟，对于香烟，他和古小天是持相反的态度，古小天只有在心事繁重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支，而他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吸。
“天哥，只要你说动手，我牛蛋随时可以抛了这条命，只要能为替我爹和兰姨讨回一点本，即使杀不死墨齐，我也要咬他一口肉。”牛蛋很激动，他虽然人不聪明，但他一身是胆，从小就是这样。
古小天没有出声，依然是淡淡地吸着烟。寒风似乎吹的更大了，吹的他头发凌乱了。牛蛋惊讶地发现，古小天又点了一支烟，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看见古小天连续抽两支烟。
古小天就这样静静地抽着第二支烟，牛蛋也没再出声，同样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
牛蛋知道，古小天每次抽完烟后，这个城市的平静都会打破，从小就是这样。
许久，古小天吐出了最后一口烟，他淡淡道：“牛蛋，下一个满月是什么时候？”
牛蛋没想到古小天突然问这个，他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木然道：“三天后是寒腊节，那天就是满月，天哥……”
“好好照顾我娘和你爹。”古小天掐灭烟头，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牛蛋愣在原地，寒风吹过，捎来古小天的一句话，让他心头大震。
“天哥向你保证，明年寒腊节，已是墨齐忌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