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妹性子活泼,也就行之能忍受得了,朕可是头疼啊。”殷隽尘故意摇头,一脸无奈,和睿瞪圆了眼睛,可没想自个儿皇兄这样说自己。
薛行之看了一眼和睿,和睿正对着殷隽尘做鬼脸,脸上不禁带着温笑:“草民能得长公主青睐,今日又能面见天颜已是三生有幸,皇上这样说可是折煞草民了,**娘娘皆是天人之姿,岂是草民可以沾染的,草民还是回避的好。”言罢拱手,作势便要走。
好不容易才能见薛行之一面,和睿哪里能放过他,急忙对殷隽尘使眼色。
殷隽尘对薛行之印象不错,谦虚有礼,长相俊朗,对和睿的眼光暗自点头,像自己。
“今儿个有朕在,和睿也在,行之也无需多拘礼,只是朕提过的事儿,行之可要好好考虑。”
殷隽尘不干涉和睿要嫁谁,只要那人品行端正,家世还算可以便好,薛家是书香世家,也算是不错了,薛行之又是文武双全的人才,殷隽尘想让他考科举,在朝为官,还能帮衬自己几分。
霍梓卿与碧桐赤芍嬉闹间,艾喜来满脸堆笑的出现,打个千儿,霍梓卿奇怪的看着他:“艾公公?你怎么在这儿?莫不是皇上在此处?”
“皇上就在前头的望翁亭,让奴才请娘娘过去呢。”
皇帝有请,霍梓卿一定要去,理了理衣襟,艾喜来在前头领路,霍梓卿问道:“皇上一人在那儿?”
艾喜来扫了扫拂尘,回话:“还有和睿长公主和薛公子。”
“薛公子?”霍梓卿心中疑惑。
艾喜来看了一眼霍梓卿,神秘笑道:“奴才听说那薛公子怕是未来驸马爷。”
霍梓卿恍然大悟,脸上带着微笑,她对和睿的印象不差,和睿性子好,嘴巴也很讨喜,对和睿心怡的人也是多了几分好奇。
离望翁亭越近,霍梓卿心中却多了些奇怪的情绪,闷闷地,难以言表。
“皇上,宁妃娘娘到了。”艾喜来退到一旁。
霍梓卿拎着裙摆,温笑着行礼:“臣妾见过皇上,见过长公主。”
殷隽尘有五六日未见霍梓卿了,见她面色红润,心情也好了许多,心中一松,朝她挥手:“过来坐。”
霍梓卿柔柔一笑,应声起来,莲步至殷隽尘身侧的石凳坐下,石凳上铺着软垫,想必是殷隽尘命人搁置得,霍梓卿心中一软,这样细心的人只为自己,哪里会不感动。
和睿看着皇兄强自遮掩笑意,只想打趣儿道:“宁妃娘娘你可来了,皇兄可是眼巴巴的等了好久,直把我和行之看得不好意思了。”
坐定后,霍梓卿听着和睿的话,脸色泛红,又耳闻行之二字,抬眼望向她,以及她身边的人。
和睿笑语盈盈的看着她,霍梓卿却是整个人呆愣着,双眼直直的望着和睿身边之人,满眼的不可置信、不可思议。
“草民薛行之,叩见宁妃娘娘,宁妃娘娘万福金安,祝娘娘凤体康健!”薛行之没有看霍梓卿,起身离凳,规矩的行礼,抱紧得双拳完美的遮掩了他所有的情绪。
霍梓卿慌忙垂下眼眸,不敢再望薛行之,“薛公子请起。”
殷隽尘见霍梓卿低头,暗以为她不敢直视陌生男子,心中满意:“薛公子规矩大方,和睿的眼光不错。”
薛行之脸上依旧是完美的微笑,依礼起身坐下,和睿娇嗔道:“皇兄,你就爱打趣我。”
“朕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妹妹,哪里说不得?”殷隽尘看着和睿如今长大,因为其他男人而害羞,心中满是感慨。
霍梓卿低着头,脑子嗡嗡得直响,耳畔回想着方才薛行之的话,“宁妃娘娘万福金安……宁妃娘娘万福金安……”
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这深宫,她会再一次见到他,而这次,她是皇帝的后妃,而他是未来的驸马。
“卿儿?卿儿?”殷隽尘见霍梓卿总是低着头,担心她身体不适,忧心唤她。
紧闭双眼,掩去眼底的情绪,霍梓卿微笑着抬头,“臣妾方才有些头晕,现在好些了。”
霍梓卿脸色苍白,方才的红润褪了许多,和睿见了也是担心的很:“宁妃娘娘身子还未大好?可瞧了太医?”
“劳公主挂念,身子已然大好,太医说了,有些不适是正常的,再过几日便好了,过几日请公主一聚,公主可别嫌弃才好。”一年多的日子,霍梓卿如今也学会了何为带着面具做人。
“自然不会嫌弃,我定会带着厚礼前去的。”
殷隽尘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宝贝妹妹和睦的氛围,笑道:“朕倒是不知道你们关系这般好,行之,看来以后朕和你也要多聚聚了。”
“皇兄常常霸占宁妃娘娘,如今可是连行之也要霸占去了?”和睿一脸护犊子的表情,看得殷隽尘乐得合不拢嘴。
“你瞧瞧,现在就护上了,以后可怎么办。”
薛行之笑着看着三人言语来往,起身单膝跪地,拱手道:“皇上,草民想清楚了,今年的科举,草民定会参加。”
殷隽尘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有志气!朕等着你拔得头筹!风风光光的把和睿娶回家!”
和睿听着殷隽尘的话,娇羞的低下了头,霍梓卿的脸变得更为惨白。
碧桐和赤芍一直站在霍梓卿身后,看到薛行之,她们的惊讶并不比霍梓卿少,而霍梓卿的情绪她们也看在眼里,碧桐担心霍梓卿,拿过赤芍手里的披风披在霍梓卿身上,蹲下忧心忡忡道:“娘娘,您没事吧?”
殷隽尘扭头,恰好看到了霍梓卿煞白的侧脸,握住她的手:“卿儿,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太医?”
霍梓卿虚弱的笑着摇了摇头,碧桐满是担忧的回话:“启禀皇上,娘娘身子虽然好了,却还是不能多吹风,时间久了便会头疼。”
“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回去,朕晚些去看你。”殷隽尘担心霍梓卿身子,也不敢多留她。
霍梓卿怕再留下去,她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靠着碧桐起身告退。
薛行之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凝望着霍梓卿离去,眼中是众人读不懂的情绪。
“娘娘……”碧桐扶着霍梓卿,不敢松手。
霍梓卿迈上轿撵,一个劲儿的催促道:“快回宫!快!”
之后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不再说话,紧咬着下唇,旁人瞧了只以为是头风发作,疼痛难忍。
碧桐和赤芍一人一边,护着她,轿夫也受命小跑了起来。
又看见他了,又看见了,霍梓卿从未想过,这一世她终究还能和薛行之再见面,只是为什么?他竟然要娶和睿,他要成为凤鸣的驸马,成为殷隽尘的妹夫,两人见面又如何?一句话也不能说,一句话也不能。
紧闭的双眼轻颤,眼角滑过泪珠,霍梓卿紧咬的下唇已经沁出血珠,她感受不到疼痛,如今心疼胜于一切。
再见到霍梓卿,薛行之何尝不是满心的伤痛?他以为再见时自己会控制不住,冲上去紧紧抱住她,但真正见到的时候,他能做的只有完美的微笑,规矩的行礼,大声告诉自己,她是宁妃,而自己,是薛行之,和睿长公主未来的驸马。
他能做什么?他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握住她的手,告诉自己,她已经是别人的了。
离宫的时候,薛行之回望橙黄色阳光下的宫城,扭头时,一滴眼泪在空中凝固,消散。
(这章写得满是离愁,挺适合邓紫棋唱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