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米迷迷糊糊一睁眼,东方已现出鱼肚白,米小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就回到了米家老宅,也就是米小米的爸妈现在居住的小庭院。
米小米忽然发现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自己竟然在这二十几年间都没有好好地观赏过。用“观赏”这个词儿是因为米家的老宅真的是一件艺术品,朱红的大门虽然因年久褪了颜色但是那古旧的感觉仿佛就是要将你带入一个遥远而神秘的往事,大门的门环是由两条草龙铺首围盘着猫头环衔,圆环紧叩下边的蝴蝶铁页组成的,米小米小时候听爷爷说这个环叫作“祥瑞耄耋”,隐藏着“吉祥长寿”的意思。整个大门是五檩中柱式的广亮大门,前檐枋檩装饰苏式彩绘,下有雀替。推门进去,是一个干净清幽绿意盎然的小院(这是米小米老妈的杰作,米小米的老妈是美院退休的老师,颇有艺术天分,自然要将自家庭院收拾的美不胜收),院子中央放置着一个体积不大不小但古色古香的石质鱼缸,水面浮动着两三片莲叶,莲叶下几条锦鲤嬉戏玩耍,每次见到这个鱼缸,米小米就会联想到汉乐府中收录的《江南》“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鱼缸向前大约三四米远,是三级台阶,上了台阶就是米家的正宅。正房的面积也不太大,但是雕梁画栋甚是有种特别的韵味,这次回家,米小米感到小时候不听爷爷讲的那些爷爷的爷爷的故事和关于这间庭院的由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是遗憾到不能再遗憾的事情,因为爷爷那时候说这些是和什么风水啊八卦啊有关的,要是那时候认那么一点真也许今天自己再就业的方向感也强点啊。
“哟,我姑娘回来了,今天太阳打哪头出来的,怎么这么早啊,不像咱家米小姐的性格啊,哈哈。”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拿着一张报纸出来的米老爸正好看见沉思着的女儿米小米。
“老爸,你怎么这么说啊,人家想你和老妈了呗,怎么?自己家还得打报告等中央审批才能回啊。”米小米撒娇带耍赖地嚷嚷起来。
“你们爷俩,见面就逗,老的没正行小的没规矩,大清早的让邻居笑话。”米老妈闻声而出,边走边爱怜地数落着老伴儿和女儿。
闲聊了一阵子,米老爸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小米,今天不用去公司?”
“哦,老爸,是这样的,公司要派我出国受训一段时间,于是乎就给Miss米也就是你姑娘我放了几天假,得准备准备嘛,是吧?!”米小米咽了咽吐沫淡定地回答老爸的疑问,心想可不能让老爸老妈知道自己失业的状况,还是炒了老板,那样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米小米佯装没事儿人,这屋那屋的闲溜达了两趟,就跑过去给正在读报的老爸捶肩。
“又琢磨什么呢?无事献殷勤!说!”老爸毫不含糊。
“嘿嘿,知女莫若父,”米小米嬉皮笑脸地把下巴搭在老爸肩头:“爸,我就是忽然想起我爷爷的爷爷留下的那个箱子呢?”
“你找它干嘛?”老爸听了米小米的话,疑惑地放下手中的报纸,转过头打量着米小米。
“没有,没什么,就是没事儿突然想起来了,我爷爷不是老给我讲那里面的故事吗,现在爷爷没有了,我挺怀念那时候的日子的,就想自己看看,也算缅怀我爷爷一下啊。”米小米开始胡诌一气。
但看老爸的神色似乎是没有怀疑,心中松了一口气。
“那些东西也算是古董了,难得你还想着,我和你妈把它搬到我书房的书柜上边了,你爱看就去看吧。”好在米小米从小就爱看些古灵精怪的古书,所以米老爸还真没怀疑没往别的地方琢磨。
米小米拿下那个藤条编的箱子,翻看里面的东西,果真,她记得没错,那里有一本写着名叫《墓道记》的手抄本,因为时间太久纸页都已泛黄,字迹也淡了很多,好在还能看清楚。
“就是它了!”米小米把它放在书桌上,又把箱子整理好放回书柜顶上,拿起书,走到客厅,很随意地把它放进随身的挎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