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苛没有修炼怨气,看不到方俊达漂浮在洞厅中残魂碎魄。但他虽然看不到洞厅里的残魂碎魄,还是能肯定,方俊达已经被费仁灭口了。心里一阵紧张,担心自己马上就会被费师兄灭口。
费仁本想绕一个圈子,慢慢套问小师弟没入洞壁后,为何没有被阵法灭杀。
但此刻,既然知道洞壁后面有净体露泉眼,费仁不想绕圈子费口水了,直接问道:“哎,严师弟,你魂体全部没入洞壁中了,有什么不舒服的感受吗?”
严苛压抑住要被灭口的恐惧,受乡规民俗制约把说谎言视为耻辱的他,面对灭口大祸,也只好说开了谎话:“费师兄,何止不舒服,差点没有被洞壁中的阳火烧死,火烧火燎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啊!”
费仁又打量了他油光水滑的魂体一番,有些半信半疑,貌似不高兴的说道:“严师弟,你只感觉到火烧火燎的感觉,没有其他不舒服感觉吗?”
严苛恍然明白了似得,双手抱拳说道:“哦,费师兄说的一定是恐怖感觉。费师兄放心,如果不把魂体散开没入洞壁中,会有非常恐怖的死到临头的感觉。幸亏我把魂体散开没入洞壁中,又临危不惧发现了窍门,才顺利透过洞壁到了另一边洞厅里。”
“你散魂后又临危不惧发现了窍门?”费仁沉吟了一句,他对于严苛这一说颇为不信。凝神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尝试过散魂没入洞壁中。而小师弟刚才从洞壁中出来时,确实是散魂出来的。
严苛见费仁一脸疑惑不相信,内心极为惊恐。为了掩饰住自己内心惊恐,他飞到石椅上悬浮盘膝坐下,装作阅读费仁涂写在洞壁上的耐阳功,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
费仁看到严苛认真阅读耐阳功的样子,认定他年少无知。是凡有些见识的人,都能看出耐阳功是胡说八道,他这么认真阅读,只能是年少无知。
费仁心思转动了一番,小师弟足够机灵,也有临危不惧的胆量。但他初为鬼,还没有像其他老鬼那样有足够见识,鬼心眼还不多,他不像是故意欺骗我。
当利益足够大时,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判断力。
费仁几乎可以确定石壁后面有净体露泉眼,这利益太大了,被贪婪和兴奋冲昏了头脑。没有深入探究小师弟所说的话是否如实,有些急不可耐,完全相信了他的话。
既然他散魂从洞壁中走了个来回,我费仁也应该能走个来回。
灭魂碎魄的恐怖预感,应该是阵法所具有的迷幻威慑功能,迷幻鬼魂心智,使其产生恐怖感,不敢将魂体全部没入石壁中。
而散魂后,感知觉就没有聚魂后强烈了,感受不到灭魂碎魄的恐怖预感,被阳火烧一烧,还是能够承受的。
既然是阵法有迷幻鬼魂的威慑功能,这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只要忍住阳火短暂烧灼,无视灭魂碎魄的恐怖预感,我应该也能走个来回。
费仁暗自一咬牙,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不得虎子,赌徒心理膨胀,呵呵笑道:“严师弟,你和为兄我去洞壁那边走一趟,如何啊?”
说完这句不容商量的话,费仁伸出右手向盘膝悬浮在石椅上的严苛晃了晃,一股阴森凉气向他挥过去,将他魂体顷刻间挥散成一缕绿雾。
在这之后,费仁自己也散魂成一缕绿雾,飘然间向严苛那一缕绿雾包裹过去。他要动用全部怨气功力把严苛包裹在自己的散魂中,目的只有一个,只要你过去了,也必须把我带过去。
费仁这缕绿雾比严苛那一缕绿雾面积大了一倍还要多,颜色也绿的多,绿幽幽特别阴森,飘然过去后,将严苛这一缕散魂包裹其中,两股绿雾合拢成一缕散魂。
严苛魂体被费仁一挥成散魂,以为他要动手灭口了,宿命没敢把散魂聚拢起来。
严苛已经懂得强者就是恶者的道理,没有像方俊达那样开口向费师兄讨饶。弱者向强者讨饶是没有用处的,不要幻想让强者心存仁慈。
仁慈只有在不伤害强者切身利益的前提下,才会以高人一等的姿态施舍出一点来。
此刻,严苛没有任何选择,如同猫爪下的小老鼠,自感逃无可逃,终究难免一死,任由费仁施为,被他一缕散魂包裹了起来,向洞壁上没入进去。
合二为一的散魂刚刚没入洞壁一半,就触动了罗魂阵法,刺魂伤魄的阳火一闪而出。罗魂阵阳火遇强则强,越是老鬼,其热度越高,足以在瞬间融化万年老鬼,灭掉费仁这个千年小鬼不值一提。
在这一刻,灭魂碎魄的恐怖感,瞬间将费仁包裹起来。
越是低等生灵,自我保护本能越强,对即将来临的灭顶之灾,其预感性非高等动物所能比拟。
鬼魂是所有生灵中最低等的生灵,没有肉身护体,灵魂直接与外界接触,敏感性与预感性足够强,比地震来临前的低等畜生预感性强多了,自古就有鬼机灵之说。
灭魂碎魄的恐怖感瞬间将费仁包裹起来后,他立刻就预感到这不是阵法所具有的迷幻威慑功能,而是真的要将自己灭魂碎魄。
在这一刻,费仁预感到自己完蛋了,所有一切算计都成空,大叫了一声:“我命休矣!”
求生是本能,在那一闪即逝的阳火扑到散魂上之前,费仁出于自我求生本能,散魂迅速松开紧紧包裹住的严苛散魂,拼劲全力向石壁外飞去。
严苛也被洞壁里一闪而出、亮度刺目的阳火吓得几乎魂飞。在这一瞬间,他感应到包裹自己散魂的费师兄那一缕绿幽幽极为阴森的散魂,被一闪即逝的阳火瞬间融化了。
一闪即逝的阳火仿佛有灵智,将包裹严苛的费仁散魂瞬间融化一半,并没有伤到严苛分毫。就在他惊慌失措时,被一股极为强劲地吸力将他散开的魂魄罩住,一下将他吸进洞壁深处。
一刹那间,严苛被强劲吸力吸过洞壁,进入到了阴阳连环洞那宽阔的阴洞洞厅里。
进入到阴森凉爽的洞厅里,严苛心有余悸,叹了一口气:“唉!该我命不该绝,费师兄自投罗网已经被灭魂灭魄了。从今以后,这处洞厅就属于我一人所有了。”
在宽阔的洞厅环飞了一圈,严苛实在难舍离开这儿,但不离开又不行。
我是昨夜被恶鬼害死的,现在不知是几时几刻,只怕过了时辰算不上是刚死一天的小鬼了。
如果我进来出不去,就算练到飞仙期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囚仙。
严苛担心进来出不去,不敢在阴森凉爽的阴洞中耽搁时间,一缕散魂又没入那长方石中,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返回到阳窟洞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