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处视野开阔的空地停了下来,三人都是步下马车。焦糊味道随着呼呼的北风阵阵飘来,叶森环顾四周山林升起的滚滚浓烟,随即把目光放在了马车套住的两匹越来越焦躁的马匹上,皱眉问道:“怎么回事?难不成咱们遇到了火山喷发?”
“此地的阳明山虽说一旦爆发,危险无比,但是祖辈上都说它数百年才会爆发一次,上一次喷发还不过是十几年前,所以恐怕爷您的运气没有这么背。”吴靖仁一边说着,一边机警的四处张望,那种惊恐的样子,似乎是惧怕什么山野猛兽突然蹦出来,将他扑倒在地,然后撕碎一般。
叶森感觉到他的异样,心中疑惑。
此时若是真的遇到野兽,不说他亲自动手,就是交给车夫,也能轻易解决。吴靖仁又何必如此?
吴靖仁也是明白人,不等叶森发问,他已经说道:“爷,您有所不知,除了火山,还有一种更加可怕的东西,能引起您现在看到的这些异状。若是遇到火山,九死一生,若是遇到了那东西,甚至可以说是……十死无生。小的也不卖关子了,那就是火兽!”
“火兽?”叶森喃喃重复了一遍,心神一动,神识已经一飞冲天,神识本来十分敏锐,若是居于高空,俯瞰大地,能够将方圆数里内的东西尽收眼底,是一种极佳的探查手段。
“对,就是火兽。幽州之中素来有关于火兽的传闻,只可惜没有人真正见过它们,因为见过它们的,恐怕已经都死了……”吴靖仁咽了咽口水,随即猛地摇了摇头,从中那种惊恐的状态中稍微摆脱出来一些,他又道。“传闻中,这种火兽狮头豹身马尾,全身都覆盖着一层滚滚烈焰也有另一种说法,说它们是狼头蛇身。至于其他的一些习性,一些老猎户说它们其实并不喜欢吃人,但是却喜欢捕猎,是天生的捕猎高手,就像是山中的嗜血猛虎。若是遇到它们,千万不可以转身就跑,那会引得它们暴起追击,而是要弯下腰,并且要死死盯着它们的眼睛,如此一来,或许还能有一丝生机。”
总算说完,吴靖仁长出了一口气。
“你担心,咱们是被火兽盯上了?”
收回了神识,结合吴靖仁的话,叶森对于现在的处境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他望向吴靖仁,一脸淡然笑道。
“是啊,到了现在,爷您还能笑得出来。真是有大家风范!”即使害怕火兽到全身冒汗,吴靖仁还是忍不住称赞一句。而且这并非是恭维之花,而是完全出自真心。
叶森也不多说,只是取出纸笔,写了一张字条,大意就是四个字继续前行,然后将字条交给了聋哑的车夫。
虽说吴靖仁十分惊恐,但是见到叶森如此镇定,心中仿佛有了主心骨,也是冷静下来。
可马车走了不久,叶森就独自下了车,吩咐他们两人继续前行。
两人也不敢多说,只好继续上路。
叶森见到马车离去,目光闪烁了几下,随即掉头,朝着刚刚经过的山路原路返回。
可他才走出几百步,忽然掉头,朝着山路一侧的荒野山沟一头扎了进去。在山沟中七拐八拐,面对的完全是陌生的环境,可是他的步伐不疾不徐,脸上也是没有一丝波动,不管身后发出何种声响和异象,甚至连头也没回过一下,眼前的一切,甚至是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当他分开一片密集的灌木时,眼前几十步外出现了一处水雾弥漫的山涧。
水雾蒸腾的山涧,仿佛是一位凹凸曼妙身披薄纱的冷淡的少女,丝毫没有欢迎他靠近的意思,可他忽然开始‘慌乱’地脚下加速,逃命般朝着山涧奔去,那样子,仿佛身后有一只索命厉鬼正在追赶他一般。
“已经跟了我许久了,现在周围没人,可以现身了?”来到山涧水潭边缘,叶森脸上的慌乱一下褪去,他不疾不徐转过身来,望着身后密林中的一处阴影沉声道。
果然,不负他的期待。
不多时后,一道火红的影子,嗖!一下子从林中冲出。
“这就是火兽?”虽说已经用神识观察过这火兽,但是此时看到十几步外的小家伙,叶森还是有些哑然。
这火兽和吴靖仁口中的描述完全不同,体型只有寻常的野猫大小,体表也没有覆盖着燃烧的烈焰,要说的话,倒像是一只颜色被染成火红的毛茸茸小豹子,还是刚断奶不久的那种。
火兽望着叶森,奶声奶气地嗷嗷叫了两声,又开始瞪着滚圆乌亮的眼睛,不时摇摆着小脑袋,和叶森对峙起来。
叶森心中暗叹一声,这种小东西,对于富有爱心的女子来说,可以说是具有极强的杀伤力的,甚至可以令她们痴狂。恐怕只要它奶声奶气叫一声,就会有不少女子愿意主动将它抱在怀中,认真疼爱呵护一番。
“你这小东西,跟踪我已经有半天了,到底有什么企图?”叶森回看着火兽灵动的眼睛,试探着问道。
嗷呜?火兽眨了眨眼睛,抬起小爪子挠了挠脖颈下的一撮雪白绒毛,一脸不解的样子。
“看来火兽并不如想象中的有灵性。”叶森有些郁闷的想道,感觉自己刚刚的试探有些愚蠢。包括故意来到这水脉之地,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意义。
嗷呜!
火兽似乎听明白叶森的话,直接咆哮一声,几根雪白的胡须倒竖起来,它尖锐的前爪指甲深深刺入面前的泥土,后背也紧紧绷成力量感极强的弓形,做出一副猛虎扑食般的架势。
叶森觉得有些好笑,有些挑衅般朝着它靠近了几步。
吼吼!火兽一步不退,低声怒吼几声。而它瞪着乌亮的眼睛,也是愤怒盯着叶森。
虽说它这幅认真的样子,并不逊色于真正的猛虎,但是体型上、气势上实在是差的太多,所以看起来有些滑稽好笑。而叶森一心赶路,并没有心思陪着这年幼的火兽玩耍。既然没有危险,他直接绕过愤怒的火兽,准备离去。
可这火兽没有半点放过他的意思,叶森朝哪个方向走,它就蹭蹭窜出,对叶森展开了全方位的围追堵截。
叶森不胜其烦,干脆将小成的御风诀施展开来。
一眨眼的功夫,叶森已经遁出百丈之远。他再一回头,果然不见了小家伙的踪影。当他笑着转过头来,颇有些得意甩开了麻烦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笑容忽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