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丙带着民团的人,将县衙的衙役给制住,马屯的人就趁这时,便将那些机器设备搬回了周家。
待到那些机器设备全被搬走之后,岳有琴在地上趴着,冲周丙露了一个笑脸,说道:“三少爷这下该放了我吧,那些机器设备,你都已经给拉走了。”
周丙又抓起了岳有琴的那根辫子,说道:“你家小太爷还没玩够呢,现在就放你走,哪有这么好的事。”
岳有琴听后只是干笑,却是不敢再言。
岳有琴这时在心中琢磨,如今机器设备全让周丙给拉回了周家,县老爷那里,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躲得过惩罚。
周丙这时将民团的人集合起来,押着一干衙役,就要往县衙走去。
黎志远不知周丙要去什么地方,便问道:“如今机器设备全都已拉回了周家,周老弟你还要再去什么地方?”
“去会会那个县太爷,”周丙说道,“县太爷敢动我们家的机器设备,海城县里敢这么干的人可不多,这县太爷也能算的上是一个人物了。”
周丙说道:“我去长长见识,看看县太爷是个什么风采。”
黎志远听这话,明白周丙这是要去找县太爷的麻烦,就劝道:“你可是要想好了,这自古民不与官斗,咱们抢回了这些机器设备,便算是打了县太爷一个耳光,你这要是再找上门去,那今日之事就很难善了啦。”
“怕他作甚,”周丙说道,“县令手中无兵无将,不过一个纸老虎般的空架子,他若是敢跟我翻了脸,我正好就借机掀翻了他的衙门。”
周丙这话,口气甚大,官府如今就便成了一个空架子,也不是随便就能让人掀翻在地的,不然,革命党人为何到了今日,数次暴动都未能成功一次。
黎志远见周丙这般说,明白周丙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多劝,心中也清楚,周丙此时的实力强于县令,明白周丙就是再怎样,也不会在县令那里吃到什么亏。
就这样,周丙这一行人,押着一干活衙役,再拖着一个死衙役,就直奔县衙而去。
周丙的民团,一百多号人众,又押着县衙的差役,就这般的在海城县里穿街过巷,招摇过市,引得路人不时的驻足旁观。
街道两厢的百姓,见到平时横行于市的县衙差役,这时全被周丙给拿住,都不觉惊诧,这些县衙的差役,可都是官衣,在这些百姓的心目中,那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这究竟是何人,有如此的胆量,敢做出这等之事,这人又有什么做依仗,百姓们的心中满是疑窦,便四下打听起来,有知晓详情的人,这时趁机将他知道的内情说与别人知晓,以显摆自己比别人知道的多。
看到这些不招人待见的衙役,今日被人制住,百姓们谈不上雀跃欢呼,这时还都只是觉得吃惊,便跟在周丙这些人的身后,要看看这事还会怎样。
海城县的县衙,一片破败,到处都有窟窿。
这古时候的官员,就是这做派。
当官不修衙门,只要这些官员不修衙门,那么他们如何的贪污腐败,如何的压榨百姓,就都不会有人管,若是混的油的官员,甚至还能因为衙门的破败,而受到上司的赏识,把他上表给朝廷,然后史书中就会对他大书特书,让读史书的后人都看到,这个官是个大大的清官。
要是这么看,历史也是个王八蛋,我们后人能看清多少古人时候的事,史书中的事情又有多少会是真的。
历史这玩意儿,妙就妙在了全得靠人去猜。
今人的官员们,又与古人大不同,有些人是大修衙门。呵呵,不出事你就得瑟吧。
就说周丙这些人,人数众多,又都带着兵器,押着一干衙役,来到县衙门口,早就把守门的那人给唬住了。
待到周丙到了近前,那人才认出是周家的三少爷,心中蹊跷周丙这是要做什么,再向周丙身后看了一眼,却是被震到了,岳有琴怎么会也跟了来,他不是在看守周家人的机器设备吗,那人这时顾不上多想,来到周丙身前后,就问周丙这是要闹哪样。
周丙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要他去把县令唤出来。说他要和县令见上一面。
周丙不是周甲,周甲是个商人,古时候的那个环境,你若是一个商人的话,除非把生意做到最大,那或许你的腰杆能挺的起来,若不是这样,你见了谁都得是伏低做小,古时候饭馆里跑堂的店小二,见了客人后是如何称呼的,未言得先笑,张嘴得矮人三辈。
那时候商人就这地位,士农工商,他们排最末。
周丙这时觉得自己管着二百多的人,勉强也能算个营长,要是和一个衙役磨叽了,就有些失了身份,便直接要他去把县令叫来一见。
门口那衙役听周丙这话,心里说道,你是个什么身份,这么大的口气,竟然要县太爷出来见你,不过再看看周丙这时的声势,心中也明白,周丙这是来闹事的,自己轻易得罪不起。
那衙役便说道:“县老爷公务繁忙,日理万机,三少爷这都到了门口了,再多走上几步,就到县衙里吃些茶,再歇歇脚多好。”
周丙这时哼了一声,说出的话,从嘴里横着就蹦了出来,说道:“废什么话,让你去唤,你就去给我唤去,你们这衙门,破败的就跟丐帮的分舵似的,小太爷要是进去了,怕说话声音大点,把屋顶给震塌了,让房梁砸着了我。”
周丙这时的性子,有了些得势就张狂的样子,这种话说出口,日后都是要惹来是非的。
那衙役这时也不多言语,他当差是为了图个温饱,官府这时让周丙给弄的有脸没脸的,他不在乎,只要县令按月的给他发工钱就行,再者,周丙这般模样,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是来寻县令的麻烦的,他进去给县令通报一声,有什么事让县令定夺就是,没必要自己这时杵在这里,让县太爷在屋里安坐。
周丙见那个差役去请县令,也没有干等,转过身就冲两旁围观的百姓诉起苦来,说道:“诸位乡亲给评评理,县令这般行径对是不对。”
周丙说道:“我们周家白手创业,两代人才挣下了这些产业,平日里对他们县衙的人是供着敬着,年节孝敬不敢怠慢,县衙日常的开销也多是从我们周家支出。”
“不久前,我们家买来了一些机器设备,准备要办几个工厂,可是他县令二话没说,半路上就将我家工厂的设备给扣了下来,这不是要断了我们家的活路吗,要知道我们家为了这些机器设备,可是耗费了大量的钱财的,这要是工厂开不起来,我们一家人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这话是说人们要学会表达可怜,要会向别人表达自己有多惨,能做到这些的人,衣食也多不愁,周丙这时就是在秀他有多惨。
周丙弄来的这些工厂设备,可以说是没花半毛钱,却在人前那般的说,就是想要获取百姓的支持,而围观的百姓,在听周丙这番卖力的说了一大段后,竟是都默然不语,呆呆的看着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处事厚黑学,老百姓都懂。
周家是商家,在海城县富甲一方,县衙又是官府,在百姓心中,这两家都不好惹,这时候要是冒然的出声,不管你说的是什么,甚至是只放了个有声的屁,都可能会得罪了其中的一方。
周丙说完这番话,见没人理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到有人拍手叫好,那人一边拍手还一边的说道:“三少爷好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