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羌籽颜想的是火车在哪一站停下来的时候找机会下车,或者是在江南的时候停下来,可是目前看起来都不太可能。但是羌籽颜又相信这不可能是一副死局,一定会有什么机会,或许就是在这辆列车出事故的时候?
“请问您是羌籽颜小姐吗?”正在羌籽颜思考时,一个身穿着灰色棉袄和黑色长裤的男人站在羌籽颜座位旁边,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礼盒,上面还有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而这个男人佝偻着后背,低着脑袋一副仆人的模样,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羌籽颜诧异的打量着他,点点头道:“你是……?”
“呵呵,小姐不必认得小人。”那仆人好似明白羌籽颜的想法,双手捧着那那个精致的礼盒恭敬的低到羌籽颜面前体贴的解释到:“羌小姐,这是我们家二姨太的一点心意,里面是明晚晚宴的礼服,希望您笑纳。”
羌籽颜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接过了礼盒。羌籽颜本人也没想到这个白茯苓是这般细心的人,知道以羌籽颜这样身份的人应该是没有什么能和她们贵族相提并论的礼服,还特意的送来衣服,不过也可以看出这个白茯苓对自己很是看重,十分希望与自己结交。
羌籽颜却只能是苦笑,都不过是一些生前的执念,若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不会把心思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了吧。
而这些话只能放在肚子里,羌籽颜礼貌的接过礼盒柔声说道:“多谢你家二姨太了,请代我向茯苓姐表达谢意,明夜我一定会准时……”羌籽颜忽然愣了一下。
姜琴不解的看向羌籽颜,不懂她为何忽然停顿下来。
而此时那仆人略微抬起他那张年轻而略微英俊的脸庞说道:“羌小姐我一定会转告的,小的先告退了。”
而羌籽颜摸着礼盒下方的小纸条,迅速的收进自己的衣袖里,眯起她那双美丽的双模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佝偻而卑微的身影。
而约莫着快要到晚餐的时候,羌籽颜背对着后面三人,私下悄悄地对姜琴使了一个颜色,便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装作神色有些不适的样子。
而姜琴看到她这副样子就明白羌籽颜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但是不方便被其余三人听到。便安心的等到晚饭时间。
“姜琴,我们去打饭吧。”刘翠花看到在睡觉的羌籽颜便抬头对姜琴说道:“再晚一些又要排半个小时队了。”
姜琴等到的就是这个时候,便露出一脸担忧和尴尬的样子说道:“翠花姐,我看籽颜从下午回来就一直不舒服,脸色很是难看,我担心她有什么事。”
“那怎么办?”起身的张丽和杜思思也担忧的看向羌籽颜,她确实一个下午都没再说话,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我想她多休息一会便好了吧,不过希望三位姐姐代我们拿了晚餐,我担心她若是真的不舒服,身边没个人可是……你们也看到了,籽颜被那王虎欺负,可没一个人出来帮说句话的。”姜琴一脸难色的看向三人。
“哼哼,现在的人都是这般,欺软怕硬。”刘翠花想起羌籽颜被王虎欺负时,也很是气愤,随后爽快的说道:“没事,妹子你就留在这照顾籽颜妹子吧,拿个晚饭举手之劳罢了。”
张丽和杜思思也对姜琴说了几句的宽慰的话就随刘翠花走出车厢了。
“她们走了。”姜琴看到她们走出车厢后附到羌籽颜的耳边轻声说道。
而一直“沉睡”的羌籽颜此时睁开了眼,犹如一个精明的猎人。“那个仆人给我礼服时偷偷塞了一张纸条,我感觉他不简单。”羌籽颜轻声说道,随后打开藏在袖子里的纸条。但是羌籽颜和姜琴的脸都瞬间刷白,瞳孔放大——
“我知道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周萌的病房内。
此时已经距羌籽颜和姜琴离开两日了,而周萌已经昏迷了整整9天。慕容止和墨白都坐在周萌的床边,望着日渐消瘦而昏迷不醒的周萌。从周萌眉心盛开的黑色莲花,已经覆盖住她几乎整个脸庞,诡异的延伸到她的脖子处了。
而慕容止也是因为周萌的事消瘦了许多,转眼看向摸摸看书的墨白,只见这几日几乎不说话的墨白脸色也是很难看。他们这几日只要下了课就往周萌的病房赶,是担心还会横生什么意外。
而慕容止看到墨白这样,安慰到:“你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学习,我知道你是担心籽颜,但是你这样在籽颜回来自己就要倒下了。”
而这两天里,墨白犹如度日如年,第一次听到羌籽颜的名字,终于是有所反应,把眼神从书里移开,淡然的看向脸色也一样苍白的周萌喃喃自语道:“我不担心她,周萌还没好,她不会有事的。”
而慕容止看到墨白这副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禁问道:“你后悔让她去吗?你担心她被地狱少女打败吗?”
“后悔?是的,那晚看到她和姜琴消失在湖边的时候,我就后悔为什么我不能跟上去,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女的……”墨白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慕容止却是惊讶无比,没想到墨白对羌籽颜的感情已经深到了这个地步。
“她不会被任何人打败的,即使那是地狱少女,那是无法使用灵能的炼狱。”墨白收起手里的书,走到窗前,望着病房旁已经在不停掉树叶的老梧桐,看的很是出神:
“以她的聪明才智,和她注定要再复神女的命运的语言,她都不可能被任何人打败。其实,她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要保护她。”
“她很强大,但是她也并没有那么强大。慕容,你知道她是什么吗?她是海里的一条鲨鱼,整个海洋只有她一个生物,她强大,自由,可以统治一切,海洋就是她强大的保护壳。”墨白缓缓叹了口看向慕容止,
“但是其实,那片海洋就是她的泪水。”
“如果她败了,她必然就只能是败给自己。”
慕容止看到墨白的眼里,是对那个传奇的女孩读不尽的哀伤与心疼。他无法承担与墨白一样的沉重的哀伤,只能低下头错开墨白那深邃的眼神,守护着自己手里的小姑娘,只愿她一生能平安喜乐,不知这世上的痛苦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