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盈盈的父亲从乡下来到大城市,就是希望能为下来赚多一点钱,不要像我们两一样,面朝黄土北朝天的过一辈子。”老婆婆断断续续的抽咽着,让人觉得很是心酸,“我们在城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刚开始很是辛苦,走到哪里都是受尽白眼和嘲笑,但是我们咬咬牙坚持下来了。后来即使我怀孕了,也坚持在小饭馆给人洗碗洗菜……”
老婆婆说道这,羌籽颜和周萌都是眼睛一红,难以想象他们当年吃过的苦。盈稻老人听到自己的子女受尽委屈,也是面容僵硬的咬咬牙,一声不吭。随着几个年轻人的叙述,盈术大概也能猜到他们夫妻是做了亏心事了,但是如今也家破人亡,只是无奈的叹叹气,
“直到那天盈泽回来和我说,在他边上的工友李葵摔死了,盈泽说着说着就哭了。我安慰他到,工地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让他放宽心。谁知道,接下来盈泽的话我仿佛掉下了地狱。
‘这不是个意外!我总有把钉子乱放的习惯,李葵提醒我好几次要放在盒子里,我都没当回事。今天不知是不是由于下雨的原因,钉子滑到李葵身边,我们两个都没注意,李葵一转身,就踩了下去……’说着他就嚎啕大哭起来,但是的我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有安全绳他是死不了的,但是工地条件差,负责人根本没给我们配安全绳……李葵摔下去后我脑袋一片空白,而负责人第一件干的事不是报警,而是不知从哪来找到安全绳套在李葵的尸体,然后绳子的另一头随意搭在一层楼的外围上。后来他给我们每人塞了几百块钱,警告我们不许把这事说出去,先说警察不一定相信,而且如果我们说出去就带人收拾我们,他认识的人多了……’
盈泽说完,我和他一起哭了。我知道我们不应该那么做,但是首先我们惹不起负责人,而且我丈夫如果说出真相自己也要去坐牢,我们只能把钱给李葵的妻子,盈泽做完那个过程后我们就回老家了”
“所以你丈夫掩盖自己的错误,又帮工地负责人逃过巨额的过失补偿费?!”绕是看到盈泽的母亲如此可怜,周萌也觉得他们的行为不可思议,愤怒的质问着眼前这可怜的老婆婆。
“孽子!这个孽子!”盈稻老人听完后勃然大怒,红着眼睛站起,挥起水烟筒往老婆婆身上砸,“你还帮着他隐瞒,你对得起那怀着遗腹子的一家人?你们这个孽子!!”盈稻老人已经激动的涨红了老脸,炯炯有神的大眼上爬满了血丝。
“爷爷,别激动。”羌籽颜被盈稻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是吓到了,忙上前拉住老人,而老婆婆听到公公的训话也是激动的大哭起来,又跪在地上朝盈稻不住的磕头。而此时地上一丝血迹。
周萌看到地上的血明白这样磕下去会出大事,急忙拉起地上的老婆婆,但是老婆婆这次是好像是铁了心的不会起来,还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猛磕。
盈稻还是怒火难烧,推开羌籽颜大喊到:“让我打死这些畜生。”说着又要挥大烟筒打盈盈的母亲。场面一时混乱不已。
盈术老人看到这场景只是背过身去,沉默不语——虽然这妇人很可怜,可是李葵一家可想而知更是可怜,丈夫由于他人的疏忽自己惨死,失去了经济支柱却只得到了微薄的赔偿,如今他们家家破人亡,也是报应来了。
老婆婆的哭泣声,周萌和羌籽颜的劝阻声,盈稻老人凄厉的指责声,场面实在太混乱,慕容止和墨白对视了一样,默契的打算上前控制一下场面。而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的窜了出来,挡在老婆婆身前。
大家定睛一看,是一个约莫12、13岁的瘦小身影,脸上容貌却如中年人一般,留着眼泪用小手把老婆婆护在身后,祈求的看着高大的老人;“爷爷不要打妈妈,姐姐和爸爸都死了,不要再打妈妈了!”
盈稻老人看着这中年的脸庞发出稚嫩的哭腔,身形一顿,终于是不忍心。闭上了愤怒的双眼,坐倒在椅子上。喃喃道:“作孽啊……”说着,脸庞留下了两行泪水。
看到如此情景,众人心中也是十分动容。周萌和盈稻的孙子终是把跪在地上磕头的老人扶了起来,只见老婆婆的额头中间的皮肤已经有些裂开,一丝丝鲜血缓缓地的顺着眉毛流了下来。老婆婆的儿子因为爷爷生气,不敢大声哭泣,而是压抑着哭腔抽咽的看着母亲。
慕容止从背包里拿出急救药箱,和周萌有条不紊的处理着老人的伤口。
看到赢家如此情景,羌籽颜心里也很是难受,只能整理情绪,缓缓的开口到,“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明天又是十二号,我们要抓紧时间处理眼前的事。”说完与墨白对视了一眼,后者默契的点点头。
“二位老人,请你们回忆下,这些年来有没有发现女鬼有什么变化?”墨白问道。
听到墨白清冷的问话,原本沉浸在过去的老人回过神来,思考了一会,说道“我感觉……那女鬼好似在缓慢的长大……”
听到这话,老汉也是不住的点头,“三年前那女鬼出现在我们家的时候,看样子似乎是5、6岁的身形,而昨夜我偷看,觉得有9、10岁的身形了。”
鬼魂一般都是维持着死时的年龄,怎么会有所变化?羌籽颜等人都觉得奇怪。墨白却了然的点点头道:“那么便是如我所有想了。”
“恩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汉看到墨白这了然的神情,心中一喜,连称呼都变了。众人也是期待的望着墨白。
“嗯,”墨白并未卖关子,缓缓到出,“我曾在书上看到过,有些植物活存上千年,便成了精,通人事,可以修行,只是没有本体。但是若是有机缘,那就不同了。”
盈稻和盈术两位老人面面相觑,随后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后说到:“村里的后山上确实有一颗千年老榕树。”
墨白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想盈叶奸杀了蒋珊珊后,就把他的尸骨埋在了榕树下。蒋珊珊死后化成厉鬼,榕树精借了灵力让蒋珊珊的鬼魂在头七时把盈叶杀了,随后又迁怒于人想要救盈叶的医生一家。蒋珊珊用榕树精的灵力报仇,榕树精借蒋珊珊吸食人的精气,所以他们死后会呈干尸状。”
众人哗然。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一番内情。
“但是蒋珊珊灵力太低,成不了什么气候,杀了医生全家是她的极限,本应沉睡白天甚至更久才能苏醒再度作恶,可是你们村这时又平添了113名冤魂。”
墨白平静的望着他们,而其余三人在墨白清澈的目光下都是自责与羞愧,如果他们当初站出来阻止村长,或者私底下偷偷报警,就不会酿成那件事——每个人都希望村里能建设起来,脱离贫困,他们一时的犹豫害死了多少人。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你们村仿佛是命中注定要遭遇灭顶之灾,113名死去的冤魂生前被活活烧死,死后不愿转世,榕树精把冤魂变成了雾气环绕在你们村里,蒋珊珊便提前苏醒。被榕树精滋养的蒋珊珊便有个雏形,而他们通过雾气吸收你们的人命的时间,变成自己的时间,逐渐长大。而你们,就迅速衰老。”
老汉和盈稻的孙子情不自禁的摸着自己这张不符合年纪的脸,没想到事情原委居然是如此。
“恩人可有什么办法?”听到墨白这话,盈稻为了后人,也顾不上自己这张老脸也对墨白很是恭敬的问道。
“叫我墨白就好。”墨白还是不习惯他人的这样的称呼,继续说道“蒋珊珊的灵魂可能执念不深,灵力很弱,成长的很慢,纵然有榕树精那千年的灵力在身,她能发挥出来的却不足百分之一,所以她并不是我的对手。
但是如果在榕树周围,那是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我。明日便是鬼童再现的日子,只要上山找到女鬼的尸骨挖出找别的地方安葬,然后烧了榕树,这一切就结束了。”
听到墨白这番话,老汉忍不住问道:“就这么简单?”
墨白斜了眼老汉说道:“上山不如村里,那是榕树精的本体所在,在那里女鬼的能力也会强许多,到底强到什么地步,我也不是很能确定。所以我们需要在阳光最强的时刻上山,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这番动静,一定会惊动榕树精和女鬼,到时候避免不了要有一番交手。”
墨白说完,众人都陷入的沉默,众人知道此去稍有不慎很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有些日薄西山的感觉。此时墙上的挂钟指向了三点,白翳村的白天特别的短暂。盈稻开口到:“我这屋子虽然是死过几个人,但是总比你们风餐露宿的好,如果不嫌弃今晚就留下来吧。”
羌籽颜等人自然很是感激,但是周萌想到这里曾经死过几个人,心里还是很虚,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可怜的望着羌籽颜。
而坐在边上的盈术老人看到周萌这样,自然是明白她的心思,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小姑娘,你怕个啥。昨晚你们睡的空地可是死了113人。”
此话一出,四人都觉得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