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帆赖在床上熬到必须要走的时候,才匆忙爬起来简单梳洗了一下。刚刚洗了一天的碗,他就累的有点腰酸背痛了。说实话,晨帆有点后悔来到加拿大这个破地方了,自己的梦想也仿佛离他越来越远,现在活得像个家庭怨妇一样,生活中充斥着柴米油盐酱醋茶,人生的五味瓶在富贵门又多了些许心酸的味道。
想起马上要去的那家茶餐厅,晨帆心里就犯嘀咕。这也能叫工作吗?放着国内好好的白领不干,感情不顺心就赌气跑出来,一不留神走错了路,现在真是后悔也来不及。前些天,他无意在中国的建筑网站上看到他原来参与设计的丽江的文化项目马上就要破土动工了,AR又在上海和无锡拿到了两个非常重要的工程设计,晨帆心里痒痒的,却是只有羡慕的份了。
晨帆到了茶餐厅,进门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前台擦拭着桌子,她看见晨帆走进来,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说道:“现在还没营业呢!”
晨帆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身材玲珑有致,面容姣好,虽然上了点年纪,但可以看得出保养的很好。晨帆回答到:“我是来这里打工的,昨天试的工,老板说我今天可以正式上班了。”
“这个死鬼,请人怎么不经过我同意。”
那女人回转身,走进厨房,大声吆喝着:“你是不是昨天让人试工了?”
老板胆怯地从厨房后面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说:“是啊!你昨天不在,吴太这几天生病了,洗碗的那边不能没有人手啊!”
“以后凡事都得和我说一声,记住没?”那女人厉声呵斥到。
“哦,知道了,你要是不满意,我今天就让他走。”老板指着晨帆说。
晨帆顿时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牲口圈里被挑选的牲口,呼之即来,弃之即去。晨帆正想发火,那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晨帆,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一个服务生和晨帆做了个鬼脸……
宾大医学院的实验室里只留下了Ben教授和亦晓两个人,Ben把一张纸巾递给了正在流泪的亦晓。
“我刚才批评你是有点严厉,但以后这样的事故不能再发生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了……”,亦晓显然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里摆脱出来,她甚至是有些怨恨,心想不都是为了你才分心的吗?
“你最近好像有心事,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了?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Ben教授恰好说到了亦晓的痛处,她不知道怎么来向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教授表白。亦晓长到这么大,从来都是被人追求,都是别人围着她团团转,她曾经拒绝过无数的追求者,这里面当然包括倒霉的逊萌。可今天,她却无法拒绝自己的内心,她爱上Ben教授了。
亦晓忍不住落泪,Ben教授收敛了严肃的神情,变得有点爱怜她了。有时候,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多么坚固的盾牌都会被它稀释融化掉。Ben轻轻地拍了拍亦晓的肩头说:“回去吧!把明天的实验认真准备一下。”
亦晓真想顺势倒在Ben教授的怀里委屈地哭一场。心想美国人不是最开放吗?怎么这个Ben却是这样的不解风情。相处了大半年了,难道是真的看不出来自己对他的好感吗?还是自己祈求的太多?Ben教授以前结没结过婚不知道,至少现在应该是单身吧!难道单的时间长了就对女孩没兴趣了吗?或者是对中国女孩没兴趣,亦晓一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想解开自己的心结。
“教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去过中国,又有中国人的血统?你对东方女性怎么看?”
“Oh,wonderful!(哦,太棒了!)亦晓,我真的是找不出什么更好的词来形容中国女人了,有机会我带你见见我的妈妈,她就是我的偶像。”
亦晓听的心里暖暖的,心想看来他不排斥和东方女孩交往的。
此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男人在外面喊Ben的名字。Ben看见那个男人突然有点吃惊的样子,随后两个人竟不顾亦晓的存在,深深地拥抱在一起,长久没有分开。
亦晓居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嫉妒心,心想男人拥抱用得了这个力度吗?
Ben和那个男人的身体渐渐分开了,手却还拉在一起。Ben的眼睛里甚至有一点晶莹的泪花。
Ben教授激动地说:“Why_you_didn’t_tell_me,I_thought_you_are_in_LA_with_your_students.”(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以为你现在和你的学生在洛杉矶呢!)
那个男人回答到:“Surprise!We_will_have_an_urgent_conference_with_UPEEN_tomorrow,the_LA_trip_was_canceled.”(惊喜!我们和宾大明天有个紧急会议,洛杉矶的旅行取消了。)
“I_thought_you_forgot_me_already,long_time_no_see_you!”(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真的好久没见了!)
那个男人诡秘的一笑说:“No_kidding,Ben,I_was_in_Philly_last_month)。”(别逗了,本,我上个月还在费城呢!)
亦晓想悄悄逃掉,Ben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亦晓,忙给他们做起了介绍。
“This_is_my_student,Yixiao,Hi,Yixiao,this_is_my_friend,Mark.”(这是我的学生亦晓,亦晓,这是我的朋友马克。)
“You_are_so_pretty!”(你真漂亮!)Mark给个亦晓一个深深的拥抱,亦晓这才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好像不太象是古龙水的味道,倒是有点象是室友Heather常用的Dior.
Ben解释到:“Mark_is_a_Prof_in_UC_Berkeley,he_was_my_football_mate_in_Harvard.”(马克现在是伯克利大学的教授,他以前在哈弗大学是我橄榄球队的队友。)
Mark很兴奋地说:“That_was_our_golden_time,wasn’t_it?”(那真是我们的黄金时代,不是吗?)
亦晓不禁开始有点崇拜眼前的这两个男人了,感叹真是名副其实的两个名校毕业的美国精英。
“你叫什么名字?”茶餐厅里,阿珠坐在办公桌的一边,用一双媚眼盯着晨帆清澈如水的眼睛。
“晨帆。”
“晨帆?名字不错,你是北方人吧?来加拿大多久了?”
“我没来多久,几个月吧!”晨帆没有明确回答阿珠的问题。
“原来是做什么的?干过餐馆吗?”
晨帆心想怎么这些人都看我TMD像是干过餐馆的啊?心想这个女人不会就是雪彤昨天和我提起来的那个阿珠吧!雪彤不是告诫我不要惹她嘛!这个女人一定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
晨帆于是便随便应付了一下阿珠的问题,转身说:“你要没别的什么事情,我先出去干活了”。
“等等”,阿珠站起身来,扭着屁股走到晨帆的面前,一手把办公室的门轻轻的关上,一手搭在晨帆的肩头,用那双勾人的眼睛,盯着晨帆暧昧地问:“想做Waiter(服务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