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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进退两难

“无痕,丽江的项目做好了初步的设计,现在我已经回到北京了,你们最近在忙什么?”晨帆问着。

无痕高兴地说:“真的回来了啊,二货朋友,这些天很是想你,总是担心你一个人在遥远的丽江吃的不好。我们都很好,励闻就要结束实习阶段,正式成为住院部的医生。波斯猫出了自己的原创唱片,并且走进了中央音乐学院的进修班。良辰依旧天天念诵西经,亦晓在忙着她的毕业论文,逊萌一筹莫展于他刚刚开始的爱情。而我依旧呆坐爬格子,讲故事给小朋友。”

“看来没有我你们照旧可以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没有脱轨的表现。”

“难道你不认为这个世界缺了谁都是可以的吗?”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无痕的世界中不能没有晨帆。”晨帆自信地说。

“你怎么这么臭美呢?晨帆,我一直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情,你说说看。”

“如果有一天无痕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个时候不管你在哪儿?你会不会回来看她一眼。”

“你大早晨为什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我爸爸走的时候,我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什么都可能发生。如果我死在你前面,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来看我,但是我确定,你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我。”无痕边说边擦拭着泪水。

“无痕,你不要胡说八道了,你那么年轻,还没有开始你的爱情。现在该由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的问题是?”

“你今天可不可以到我这里来一下,我从丽江带回了鲜花饼给你,它是一种用食用鲜花入料的酥饼,花香沁心,甜而不腻,你一定会喜欢吃的。”

“二货朋友,有你的这颗心,无痕知足了,难得一知己。”

“还有任务给你,你路过超市的时候,你去买鲜牛奶,鲜鸡蛋,奶油和新鲜水果。”

“你今天要的东西好奇怪呀?我以为你要的是方面便和速冻水饺呢。”

“今天我们试着做冰淇淋吧,中午把Tina也叫来,我们一起享受奶油划过舌尖的滋味。另外,我也想让你们进一步认识一下,其实Tina是个很好的女孩,自强又奋进。”

“还以为只有我和你呢,原来你的心里只放得下Tina。幸好我不是第二个嘉怡,不给你说No的机会。除了这些,你还需要什么?”

“其它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快点来找我。”

无痕跑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然后把脸凑在镜子面前,小眼睛,单眼皮,雀斑若隐若现地点缀在脸上,她开心地冲着自己笑着。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从小她就愿意做陪衬亦晓的狗尾巴草。她知道即使只是一棵草,也有在大自然享受阳光和快乐的自由。她迅速地梳头,更衣,穿鞋,然后飞奔上街。虽然是大清早,超市已经开门了。她细心地挑选着做冰淇淋的所有食材,白巧克力和黑巧克力可以融化成巧克力皮,蓝莓、树莓和樱桃可以铺在冰淇淋上面,增加鲜果清香的味道。她在转角看到了哈根达斯的广告:“爱她就给她吃哈根达斯,爱自己就给自己吃哈根达斯。”无痕笑了,哈根达斯太狡猾了,里里外外把你绕进去。二货朋友爱他的Tina,所以要亲自做冰淇淋给她,二货朋友也在乎她这个朋友的感受,所以创造机会让她们在一起彼此了解。其实只要是晨帆认定的感情,无痕都会无条件接受,嘉怡的远走是件意外,晨帆只是被嘉怡爱着,而这一次是他主动争取来的爱情,他一定清楚自己要什么。

无痕走到晨帆的楼下,冲着晨帆的窗户喊着:“晨帆,快下来帮我拿东西。”瞬间,晨帆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无痕眼前,笑着说:“谢谢你,辛苦了,上来喝茶吧?”

“你的Tina呢?”

“她还在加班,我找了些做冰淇淋的帖子,你照猫画虎就行。”

“我来做冰淇淋?”

“我们一起,我给你帮忙,好歹你是个女孩,知道放原料的顺序。”

“难道你看不懂文字吗?”

“我只能辨识垒砖和砌瓦的顺序。”

“好吧,谁让我有你这么二的一个朋友呢。”无痕说完,急匆匆地上楼,翻看做冰淇淋的步骤。搅蛋、煮奶、浇奶、点奶油、冷冻、成型、做巧克力皮和铺水果,原来做冰淇淋这么简单,根本不需要在超市买那些既不新鲜还贵巴巴的外国东西。无痕指挥着晨帆,从搅蛋开始,一步步按照教程推进。蛋要搅得非常匀,因为没有搅蛋器,晨帆飞快地用筷子搅动着蛋黄,顺时针不间断,直到他额头都渗出汗珠了,无痕把热好的牛奶端过来,一勺一勺往蛋液上浇,一边浇一边指挥晨帆继续搅动,防止结块。把奶油倒进热奶中,看着它慢慢融化,待牛奶凉下来放进冰箱冷冻,冰淇淋主体已经就绪了。

无痕问晨帆:“只吃冰淇淋吗?”

“我还要了一块现烤的披萨,然后开一瓶红酒怎么样?”晨帆答道。无痕点了点头,她也该赋予这一次的西式午餐一些内容。她将铺在冰淇淋上的水果切好后,顺路做了一个水果沙拉和一个炸洋葱圈。待她忙完手里的事情,冰淇淋已经冻好了,该让这个自制的冰淇淋长成什么样呢?这时候会画画的晨帆来了兴致,他用南瓜削出了南瓜车,将冰淇淋做成各种形状摆进南瓜车里,点缀上新鲜的水果,然后用白萝卜雕了一个小公主放在南瓜车上。无痕很好奇地问:“她是?”

“是我在等的Tina。”晨帆兴奋地说。

无痕看着认真的晨帆,她从他的表情里读到他真的很在意Tina。门铃响了,晨帆激动地捂住嘴和无痕说:“Tina来的正是时候,冰淇淋刚刚做好,你去开门,我给她惊喜。”无痕听晨帆的指示,向门口走去,看到美丽的Tina她第一句该说什么呢?她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望见无痕吃惊的表情,着急地说:“披萨送到了,你签收吧。”无痕一边接过披萨,一边冲里屋喊:“别藏着了,赶紧拿钱出来。”晨帆端着冰淇淋从屋里跑出来,有些尴尬地掏钱。无痕笑得前仰后合,晨帆脸上的表情充满戏剧化。

关上门,晨帆拨通了Tina的电话:“Tina,你什么时候能到,饭已经准备好了。”

“对不起,晨帆,我想我是赶不过去了,我必须赶在明天之前把商业城的细节画完。”

晨帆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冰淇淋上的Tina正优雅地微笑着。晨帆迟疑了片刻,问无痕:“你觉得我的这一次爱情会开花结果吗?”

“一切才刚开始,你把自己先水深火热地投身进去吧。”

晨帆看着已经开始融化了的冰淇淋,突然站起来说:“无痕,我去公司找她,不能让她太累了,我去帮她。”

“带上你亲自做的冰淇淋,她一定会非常感动。”

无痕帮助晨帆将冰淇淋装进纸盒里,扎好丝带,嘱咐着:“快点到才行,天已经热了。”晨帆匆匆忙忙地出门,招呼出租车,向公司方向赶去。他小心翼翼地端着冰淇淋,生怕它见到Tina的时候已经面无全非了。他走到公司楼下的时候,看见一辆黑色的A8停在公司门口,这辆车他好像见过。他也没多想,走进电梯间。电梯停在公司门口,今天是周日,过道里没有人,他走近Tina的办公室,隔着玻璃窗他望见Tina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他们说话的表情很亲切,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晨帆停下脚步,冰淇淋已经开始融化了,冰冷的水流过他的指间,滴在他的衣服上,而他进退两难,呆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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