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倾殿的院子里,楚君绝陪着独孤晴正晒着太阳,沐浴着春天的阳光。
今日的太阳很温柔,散发出的光芒很是柔和,温温暖暖的,很舒服。
就在他们沉溺于春光中,染公公慌乱地进了汝倾殿,俯在楚君绝耳边说了些什么,楚君绝就一脸凝重地出了汝倾殿,留下独孤晴是满脸的疑惑。
拗不过满心的疑虑,独孤晴随楚君绝之后悄悄地跟了过去。
御书房里,楚君绝一脸不耐烦地坐在上位,而下边则跪满了朝臣。
“圣上,请三思,娩妃决不能扶上后位。”不顾楚君绝的怒火,朝臣们开始纷纷表态。今日在早朝上,楚君绝要立独孤晴为后,几乎遭到了所有大臣的反对,无奈之下才将立后一事压后。可是,这些在朝堂上颇有地位的大臣,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让楚君绝打消这个念头。
楚君绝处理国政的确是有好手段,可是天下只有一人是不行的。先皇遗留下太多弊端,以至于这些大臣权利太大,他们要是全体动员,几乎可以动摇江山根基。
独孤晴只是个孤女,没有背景和家世,很难在后宫立足。而楚君绝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她她守护着,后宫的嫔妃虽不多,可是个个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这后微再怎么轮也轮不到独孤晴身上。
面对群臣的反对,楚君绝争取过,可是毕竟作为一个皇帝也不可任性,江山为重。楚君绝不得不妥协,暂时放下立后的事,大臣们虽想趁热打铁劝楚君绝另选贤后,可是接触到楚君绝犀利的目光,他们也只好先退下。
御书房,只留下楚君绝一个人,他静静的铭思,如果他不是皇帝,如果先皇没有将这些权利遗落在朝臣手中,那么是不是今天,他就可以按自己的喜好,遣散后宫,独留下独孤晴一个后?
只可惜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他楚君绝注定是个皇帝,不可能在这样的朝局中遣散后宫。不过,为了独孤晴,他愿意奋斗,终有一天他相信他可以给独孤晴一切。
御花园。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独孤晴走在那凄凉的路上,心里空空的。
兰翠一个人跟在独孤晴的身后,其他宫人都被独孤晴打发了,此刻就只剩下独孤晴隔阂兰翠主仆俩。
静静的,独孤晴回忆着适才在御书房外听到的一切。楚君绝不是外能的,那些大臣一起联手不仅要楚君绝打消立自己为后的念头,甚至要让楚君绝将自己废掉,毕竟楚庆天下不能有一个妓女皇妃。
妓女?是啊,即使自己没有肮脏的过去,可是一旦进了青楼,曾有过妓的名,就永生摆脱不了。就算楚君绝是皇帝又能怎样,他能不顾百官联手罢朝,一直宠着独孤晴吗?独孤晴知道,皇帝有皇帝的苦,楚君绝终是不能不顾天下,只留美人!
“兰翠,你说圣上会怎样处置本宫?”无力也无心,就这样随意的在亭中坐下,目光涣散不知看向何方。
“娘娘,奴婢不敢。”兰翠只是是宫婢,哪有这权利去揣测圣意。兰翠惊恐地跪倒在地惟恐说错什么被其他宫人握住把柄。这就是后宫,处处得提防四周的耳目。
独孤晴将兰翠拉起,道:“说吧,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本宫和你两个。”
想了很久,兰翠四处张望确定无人之后,才轻轻启口,道:“娘娘,恕奴婢多言。以往的后宫,圣上所选定的后妃都是朝中权威的女儿。圣上虽拥有全天下最大的权利,可是先皇昏庸,遗留下了许多弊端,圣上的许多事都不得不看大臣的脸色。虽然自圣上登基以来,一直在改进,可是一时半会很难扭转局势。”
“那你的意思呢?”独孤晴事先也已经知道了大概,但她希望有转机,可是照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成了死局,那楚君绝会如何处置自己和这肚子里的孩子呢?照着这些朝臣的野心,他们会允许独孤晴留在后宫,留下这个龙钟来威胁他们女儿的地位吗?
兰翠说着就跪了下去,道:“如果在江山和娘娘选,圣上选了江山,那么……”
“那么本宫就会有危险,是吗?”独孤晴早就应该想到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自己会不甘心,楚君绝真的会选江山而放弃自己吗?独孤晴的心很乱很乱,她知道,对于一代帝王来说,江山胜于一切!
独孤晴也谴退了兰翠,一个人,就这么呆在那里,吹着春风,那柔柔的风轻轻抚面,这是一个美好的午后。
“娩妃似乎心情不错,一个人在这亭中享受春风。”迎面,徐徐走来一个嫔妃。她不似往日独孤晴见到的那些人,此刻正向独孤晴靠近的,浑身带着高雅的气质,很是高贵。
独孤晴就这么看着她走进,不知道她是谁,但知道绝非一般嫔妃。
“放肆,见了皇贵妃还不行礼。”那皇贵妃的丫鬟很是不屑地看着独孤晴,仗着自己的主子是皇贵妃,就胆敢教训起独孤晴来。
看着这架势,独孤晴知道对方是来示威的。进宫那么久,独孤晴从来没有听说后宫里有皇贵妃,想必是今日刚刚册封的。可是,想要让她独孤晴行礼,还真是很难,独孤晴就一直站着,没有想要行礼的意思。那皇贵妃到也不小气,没有再让独孤晴行礼什么的。
既然来了,想必就不知是见见独孤晴而已。果然,不久那皇贵妃就开口了:“圣上独宠娩妃也已有好几个月,听说娩妃还怀了龙钟。”
无意地抚上小腹,那里已经微微隆起,一个小生命正在悄悄成长,独孤晴现在什么也不想想,只想看着这孩子出生,然后快乐成长。
看出了独孤晴对这个孩子的期待,皇贵妃是一脸的愤怒,这后宫里那么多嫔妃,竟然只有她独孤晴一个怀孕。恨,皇贵妃出口打碎了这个梦,道:“你别得意的那么早,后宫掌握着多少朝堂上的势力,而你毫无后盾,只要在圣上的心里以江山为首,那么你的孩子就绝对不会出生。”
“什么意思?”独孤晴在听到这话之后,可吓着了,虎毒不食子,难道为了他心中的江山霸业,楚君绝真的可以狠下心吗?
皇贵妃没有再说些什么,带着一脸的嘲弄离开了亭子,留下独孤晴一个人,不知所措。
忘了是如何回到汝倾殿,独孤晴只记得,她刚回去,兰翠就端着碗药进来,说是楚君绝命太医院亲自煎的药,助于安胎。
望着那药,闻着药香,独孤晴想,楚君绝不会辜负她的,毕竟他还在乎她和孩子。端起药,独孤晴知道里面有着楚君绝的情,她心里还是甜甜的。
“娘娘,这药不能喝。”韩思漪喘着气,从殿外闯进来,一把打破了独孤晴手中的药碗药汁溅了一地,“娘娘,这是堕胎药,千万不能喝。”
“你说什么?”独孤晴差一点忘记了呼吸,楚君绝命人送来的是堕胎药而非安胎药?独孤晴绝望的望着地上的药汁,回想起皇贵妃的话,难道在楚君绝的心里,为了江山真的可以放弃自己和孩子吗?独孤晴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虐。
内殿,静静的,一片祥和,独孤晴累了,无力地垂在床头。她的心中有着千万的语言想要质问楚君绝,“你终究是弃了我的情!”
夜深人静,独孤晴倚在软榻上假寐。此时,楚君绝轻轻地推门进来,看着软榻的人儿,他不禁心疼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上床。
“把你弄醒了?”看着独孤晴已经睁开双眼,楚君绝宠溺地摸摸她的发,柔声道。
独孤晴没有回答,倚靠在楚君绝的怀里,她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在等待自己,她只想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再静静的过一晚,待到天明,一切就都结束了。
“孩子还好吗?”楚君绝柔柔地抚上独孤晴的小腹,感受着那孩子生命的跳动。
听到孩子,独孤晴微微一愣,后平静下来,道:“还好。”
“明天去趟济福寺,为孩子祈个福吧,这可是我楚庆的第一个孩子。”楚君绝的脸覆在独孤晴的小腹上,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