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海】
黄小树在门口碰到了沐小曦,点点头,打开车门,等众人上车后,黄小树却白痴的从驾驶位上转过头,看着众人,尴尬的咧着嘴:“我...不会开车。”
众人翻了他一个白眼,最后还是唐锦绣和他换了位置,启动引擎,飞驰而去。
“现在去哪?”唐锦绣问道。
黄小树下车换位置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了一辆停在对面的大众轿车,从小就以低调为人,高调做事为准则的他,一眼就瞧出了那是低调之王者——辉腾,惊讶的是,坐在驾驶位上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戴鸭舌的精致美女。
黄小树回忆着是否见过这个女人,直到唐锦绣问第二遍,才回过神,不用思考的回答道:“先送他俩回去,走南铝家属区。”
“菊花仔,你是不是男人,你丢下我的姨跑了,你算男人吗,你还想不想当我小弟了?”沐威好不容易出来大闹一回,出场还没到两分钟,就被黄小树蛮横的把他抱走,比跑龙套的还悲剧,心中对黄小树的怨念相当不满。
黄小树直接赏了沐威一个板栗,毫不客气的鄙视道:“你别丢人现脸了成不,敲个啤酒瓶子敲了半天都没敲破,你还好意思质问我。”
“你懂个屁,本少爷找的啤酒瓶子是高档货,跟诺基亚一样,是拍砖神器,杀伤力更强,敲碎了多没意思,还得找第二个继续敲,多麻烦。”小屁孩沐威眼神闪烁的狡辩道。
沐小曦扯了一下沐威,从皮包里拿出两张卫生纸,想给黄小树擦拭一下额角的血,却不敢面对面的见那张脸,只好把卫生纸递给黄小树。
黄小树此时明显对沐威的兴趣比沐小曦要大很多,接过纸继续道:“小屁孩,钱姨是干什么的啊,这么厉害,从来没你听说过。”
沐威翻了一个怪眼,没好气道:“你才来我家一次,你怎么可能知道。”不过一提到钱姨,沐威就好像天神附体一般,腰杆挺直了,眼神也犀利了,老气横秋的卖关子道:“有些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打听,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我...要不是看他是小孩,黄小树有掐死他的冲动,韩荣城在旁边偷笑,结果扯痛了伤口,笑得龇牙咧嘴,见顺路先到了公司住宿,就喊停道“唐姐,停一下,我先到了。”
黄小树拍了拍韩荣城的肩膀,低声道:“小心点,明天电话联系。”
韩荣城点点头,左右看了一番,挥了挥手,疾步跑进楼里。
“我本来给钱姨打电话,让你姨找人来摆平这件事,她怎么只带着你来?”黄小树不解的问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叫蒙生带一帮兄弟来,至少不像现在这样留下钱姨一个人去擦屁股,多少让黄小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沐威惊奇道:“看不出来,你眼睛还挺好使的,来家里一次,就看出我们家牛逼了,放心,这算多大点事,钱姨一只手就可以掀翻全场,带那么多人来干嘛,又不是拍蛊惑仔。”
黄小树毫不犹豫地再次敲了沐威一个板栗,懒得和这小子说话,这小混球就是典型的不作死不会死。
还是第一次见唐锦绣开车,姣好的面容,平静而默然,黄小树从内后视镜里沉默地打量她的一蹙一颦,直到唐锦绣的发现,掩饰侧过头,望向车外,一路无话。
沐威到家后,笑嘻嘻的对黄小树说:“菊花仔,下次有打架的机会,叫上我成不?”
对于这个从小崇尚暴力,凡是以拳头来下定论的沐家大少爷,黄小树只有头痛的份,真不知道,这小子脑袋里整天想的是什么。
沐小曦露出一个微笑,向黄小树感激的挥挥手,转过身后,板着脸拉着沐威的手走上楼梯,恨铁不成钢道:“别整天就想着胡闹,你要是在学校又惹事,钱姨知道了,姐到时候帮你说好话都没用。”
沐威这狗崽子人小鬼大的眼珠子一转,没心没肺道:“虽然菊花仔跟钱姨比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身手还勉勉强强带的出去,姐,要不让他给你当男朋友?这样我就是学校里的一号人物了,瞧谁不顺眼就让菊花仔咬谁去。”
沐小曦看着无可救药的弟弟,直甩头,无语道:“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弟弟,你想找打是不是?”
“你不喜欢他吗?那你在酒吧门口哭什么?”沐威不解的看着姐姐,他这个年纪能模仿电影里的灰道大佬怎么说话,能兴奋异常的瞎胡闹什么螳螂拳,咏春拳,霸王冲,但碰上生活中的情情爱爱,不是靠模仿就能懂的。
沐小曦一时沉默的打开门,歪头倒在床上,走神地看着白色花边的裙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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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哥,我算过了,今天是扎金花的黄道吉日,今晚咱两好好玩两把,保定能赢。”花街后港,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寸头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大叠钞票,贼眉鼠眼的数着钱。
牛常山人不高,比寸头还矮上半个头,却极有大佬范儿的拍了下寸头的后脑,笑道:“上哪去弄的钱?”
寸头嘿嘿一笑,沾沾自喜道:“下午去游戏厅打老虎机赚的,赢了差不多六百多块,然后我就去买刮刮彩,运气不错,虽然三十万大奖没中,小三千还是被我逮着了。”
牛常山眼前一亮,咧着嘴笑道:“行啊你,刮刮彩你都能中奖,运气不错啊。”
“那是,所以今天才想扎金花嘛,牛哥,我一有钱就叫上你,我小南海够义气吧。”寸头是益州过来的打工仔,平时好吃懒住,工厂里的苦力活做不来,后来就一直在小南坎骗吃骗喝,经狐朋狗友介绍,与牛常山臭味相投,好赌,由于长期没钱,就抽四块钱一包的中南海,外号由此而来。
牛常山鄙夷的轻踢小南海的屁股,一脸不信的笑骂道:“少来这一套,平时一碗面都舍不得给钱,这会儿充大款,你小子要是真讲义气,叫我跳楼都我不信,老实交待,今晚扎金花的是哪些人?”
小南海讪讪笑道:“牛哥,瞧你说的,我以前不是没钱了嘛,我一有钱,肯定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兄弟,不过真让你说中了,后街来了一个高手,前两天我输惨了,差点把内裤都输光了,这不叫你来给我镇场面么,今天手气好,非好好赢一回不可。”
牛常山伸出一个手掌,笑眯眯的说道:“五五分成。”
小南海一愣,苦逼脸的哀声道:“牛哥,你就绕了我吧,我还欠华仔一万块呢,那小子都催了我两个星期了,我得赶紧还钱,不然他婆娘来收账,我非得脱层皮不可,三成,怎么样?”
牛常山轻蔑的一笑,停下脚步,悠哉悠哉的往回走了。
“我的哥。”小南海哀求地拉住牛常山,割肉的痛下狠心道:“成,只要能赢钱,五成就五成。”
牛常山哈哈一笑,搂着小南海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早就该有这种觉悟了,这才是好哥们嘛,今晚去哪玩?”
小南海指了指前面的发廊,“就那,最近几天大家都在那赌,赢了钱直接拉妹子上楼,方便得紧。”
牛常山眯着眼望着前面的发廊,空旷的街道,粉红暧昧的霓虹灯,穿着暴露的街头少女,忽然感到一股阴风袭来,心里怪怪的,有种不对的感觉。
“牛哥,快点啊,现在都十点了,早点去,多打两把,赢他一麻袋。”小南海一耸一耸的往前走。
牛常山摇了摇头,摒弃掉那冷飕飕的感觉,跟着小南海一起走进发廊,虽然两个月前,下火车的时候,黄小树猥琐的安排了任务,要把CQ所有实惠的桑拿洗浴场所都摸清楚了。
当时黄小树还骂道:‘到时候哥几个进去就直接点小姐的牌子号码,省得花时间踩点,老子干不来神农尝百草的壮举’。但事实上,在YC,在水大,读书这些年,牛常山跟黄小树在一起,还真没去过一次风月场所,偶尔路过,碰上浓妆艳抹的大姐抛媚眼,露大腿,拉着进发廊,哥们几个基本上结局都是落荒而逃,偶尔蛮子会胆子大一点,故意调笑道:“有没有男的啊,没男的我不上。”
所以跟着小南海进发廊的时候,牛常山心里莫名的有点发虚,但看到门口站着的三十来岁浓妆艳抹的大姐,腰杆嗖的一下挺直了,心里暗自打气道:“好丑,我是来扎金花的,又不是逛窑子,怕个球。”
然而,发廊里没有女人,也没有扎金花的吆喝声,烟雾迷茫,四五个大汉做在沙发上腾云驾雾,没打牌,更像是在等人。
当然不会是在等头牌,牛常山第一个反应就往回跑,刚转身,就被两个大汉堵死了门口。
“牛哥,你还真说对了,我小南海还真不兴义气那一套,义气值几个钱啊,又不能当饭吃。”刚才还点头哈腰一副衰样的小南海,摇身一变,手里甩着三千块大钞,奸诈冷笑的看着牛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