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停下来小做休憩,小虞迫不及待的钻出马车,她在草地上一抓就是一大把,然后将草整个扔进了木匣,吃,快吃,可别饿死了,来之不易啊!
张良作为授业解惑的先生,看着被埋在枯草里的蛐蛐,他可能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或者又是单纯的觉得这只小虫子可怜,于是,他委身选了几根嫩草,又从她手里拿过木匣,把里边的杂物都清出来——
“蛐蛐很爱干净的,木匣必须要保持干燥清洁,还有,你看,它现在是不是吃了?”
小虞捧过木匣,看着蛐蛐吃得津津有味,子房真是神了,她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他。
张良知道,小虞是说不听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以身试教。
“好了,上车来吧,就要出发了。”张良率先回到了马车上。
小虞又找了些青草,然后乖乖的跟上车去。
有了这个小东西,原本枯燥无味的赶路时光也有趣了不少,至于跟夜北说有张良陪她玩,那实属比母猪上树还不可靠,张良除了闭目养神就是睁目养神,还是小蛐蛐有趣,一逗它马上张开翅膀扑腾两下,然后还时不时的唱个小曲,逗乐逗乐。
早上和中午都是吃的自带干粮,而午餐后还可以休息一个时辰,张良坐在马车里,小虞则去给蛐蛐弄膳食,这也张良默许了的,人家也是有生命的,吃的东西不能马虎。
小虞揭开盖子,打算把草放进去,哪知那蛐蛐一跳就跳出来了,她急忙一扑,可人家那是专业的跳远选手,哪是你那么容易就能扑到的?
蛐蛐边跳边叫,小虞则一路跟上,直到眼前它跳上了一辆比较豪华的马车,要不要上去呢?
“有人吗?”她试探的叫了声。
没人答应,没人吗?她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这边,于是——
马车里只是比她的要宽敞些,其他倒也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蛐蛐躲哪里了呢?她小心的翻了翻,在哪呢?
“蝈蝈——”
在左边!她慢慢的向左转,只见一个漂亮的梳妆盒上,她家的小蛐蛐正着急的在那里上蹿下跳,她屏住呼吸,待它不动的瞬间双手一拍——
哈哈,抓住了!小虞双手合十不敢乱动,可不能让它再跑了,回去让子房把它从手心里弄出来。
“你在车上干什么?”
刚下车就被人逮到了,小虞转过身,真是冤家路窄,此人不是那日差点撞到小孩的少年吗?难道这马车是他的?
“马车是你的吗?”如果不是,那你就少管闲事。
“是我,我家公子的!”云阳扬着头说道。
他家公子不就是早上帮她抓蛐蛐的少年吗?如果换成是其他人事情或许有点麻烦,不过现在就好办了!
“我认识你家公子,他不会介意的!”
呵,认识他家公子的人多了去了,像她这样的小丫头,肯定又是他家公子的爱慕者,说不定就是去偷公子的一些什么贴身之物的。
云阳看着小虞,很不客气的说道:“手里的是什么?”
小虞合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这看在云阳眼里更觉得有鬼。
“是蛐蛐!”
难道是公子带回来的那只?好啊,这小偷够坦荡的!先稳住她,等公子回来了再说。
“别挡着我,我要回去了!”小虞恼怒的瞪着总挡她道的云阳,已经过了好些时候了,再不回去让子房知道了就惨了,他肯定说她乱跑。
“偷了东西还想走?”
“我说了这是蛐蛐,不是你们的东西!”
“是不是,待会就知道了,你现在最好乖乖的别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云阳放下狠话,双手抱臂叉开腿挡住。
小虞急着回去,哪里还肯听他的,于是一个劲的往前横冲直撞,三哥的疯丫头怎么能这么窝囊,看她不把你踩在脚底下!
对方毕竟是女孩子,云阳也不好直接和她动手,然后一个冲一个躲,最后——
小虞扑倒在地上,双手还是紧紧地合着,只是,她手稍稍蠕动了动,怎么粘粘的,事情不妙啊,她顾不得蛐蛐是否会跑掉,将手摊开,土黄色的粘稠物染了整个手心,而蛐蛐也由圆的变成扁的了。
看着刚刚还活泼乱跳的小蛐蛐,如今死于非命,小虞瘪了瘪嘴,都怪他!
她打着哭腔喊道:“谁偷了你的蛐蛐了,这是我的,现在它死了,怎么办?”蛐蛐死了,就算赔她一只,可她的这只小蛐蛐再也活不过来了!
云阳顿觉理亏,因为他发现这只不是他公子的,公子的比这只大,云阳只好站在那里不说话,小虞狠狠瞪他他也只是低着头,人一个命一条,总不会真为了一只小虫子和他拼命吧!
旁边有人来拉她,一看是子房,小虞再也忍不住委屈,瘪瘪嘴,眼泪直流。
她指着云阳道:“子房,他说我是小偷,还把我的蛐蛐弄死了!”说着就哭了起来,其实她还怕张良会因为她乱跑而生气,于是委屈加害怕就越哭越伤心了。
张良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少年,想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又看小虞哭得这么伤心,一向足智多谋的子房顿时束手无策,他最怕女孩子哭了。
他伸手去揩她脸上的泪水,没想到眼泪越来越多,马上就要出发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张良无奈,威严道:“再哭就送你回去!”
停顿数秒后,小虞越哭越大声:“我要找三哥——”
张良扶额,打心底里佩服夜北,居然能把这小丫头治的服服帖帖的,夜北说,小虞哄不好的时候就要人背着,他抬头看看天,万里无云,天气正好!
张良背着她从一旁绕过去,他可不敢去人群中招摇,而身后,扶苏看着前去的两人,微微皱眉。
“公子在看什么?”雪鸢顺着看过去,没什么啊!
扶苏转身,继续朝前走,留给她一个清俊的背影,雪鸢无话,快步跟上。
回到马车,小虞将蛐蛐的尸体安置在它身前的木匣里,一天不到就死了,都怪她,同时,她也怨念起他来,谁让他抓到小蛐蛐的,而且若不是他的下人,小蛐蛐也不会死,还有一只在他手上呢,现在想来,小蛐蛐是去找它的同伴的。
张良看在眼里也只能随她,毕竟只是一只小虫子,过会就好了。
晚上,扎棚休息的时候,小虞趁张良正忙,于是很不怕死的偷溜了,她抬着头眼睛不眨的到处晃荡,现在所有人都在忙,谁还有时间管她,转着转着,终于发现目标,云阳正从一个帐篷里走了出来。
见他走远,小虞附过去将帐篷微微掀开一条缝,里边没人,她又看了看身后,然后闪身进去——
雪鸢正要回帐篷,扶苏说让她把蛐蛐拿过去,白天的事云阳和公子说了,公子说要把这只蛐蛐赔换给人家,其实雪鸢是很不愿意的,因为有了这只蛐蛐,公子会时不时的提醒她要喂食,只有这个时候公子才是记得她的。
“你在干嘛?”
不得不说,小虞很没有做贼的天赋,这次是当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