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五味杂陈,一股酸楚直触鼻子。莱奥希原本滑润白净的脸上印上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两只眼睛红肿不堪简直不忍直视,可见是流了多少让人心酸的泪。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风华,整个人像是被掏空般只剩下一具皮囊,孱弱不堪。我心下一阵酸触。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问你!”他猩红的眼睛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眼神狰狞仿佛早已仇恨这个世界一切的不公平,我从来没有见到他这样一时哆嗦起来。
“我····我只是路过·····有点不舒服·····不过我没有听见什么·····你····怎···么···了”我结结巴巴的说道。
“哼,你什么都没听见,是不是纳闷我怎么这样一副脏乱不堪,恶心到死的表情吧!”他说完一拳打在墙上,红肿的双目渐渐闭合眼角一滴绝望的泪从脸颊滑落,仿佛是在沙漠中盛开的一朵无名花,每日伴着寂静的夜幕去幻想清晨滋润大地的雨露,可惜盼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雨露,最后还是在干渴炎热的沙漠中耗尽自己最后的一丝生命,生命枯萎了,无名花也带着绝望凋零了。
我不时想起好几年前,莱奥希依偎在父亲的怀里,如花般娇艳幸福的笑颜,是那样纯真,父亲是真心疼爱他的,那时的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压抑吧。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去抚摸他脸上鲜红的巴掌印,一定很痛吧,那醒目的巴掌印,莱奥希你这八年到底受到了多少不公,我还记得的当初那个与我争父爱的你,不惜摔坏玉壶划破自己的手,回过头来镇定的向我宣战争夺我的父亲,你对爱是如何的患得患失,曾经不管用什么手段你只为了得到爱,到最后梦一场打翻为爱而游的漂流瓶,剩下的只是对亲情绝望了,孩子,我真想接过父亲的手轻轻抚摸你的头,把爱传给你。
温热的手指尖刚刚想碰触到莱奥希那红肿的脸颊,微凉的风吹起他凌乱的刘海,一双冷眼红肿如寒冰般尖锐,他本能的向后一缩,不屑的瞧了我一眼。
“别碰我!”那冷漠的声音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你的伤·········”
“你滚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啪”的一声他愤怒的关上房门,我在门外傻傻的瞪着眼,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在我不经意的瞬间,从脸颊流过。心里想着莱奥希可谓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美好的娇艳,当初他一向自负的不成样子,现如今苟延残喘形容他是最合适的,也许我的心应该有一丝幸灾乐祸,从很久之前我就想看到他失意的样子。
双手敲打着冰凉的地板砖,瞬间感觉这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为什么在这里每一个人都要承受原本不该承受的痛苦,他有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别人以此类推,千斤重的枷锁将整颗心禁锢,凝结成一个巨大的痛苦点。痛与苦是让人多么的压抑。
快马加鞭的从寝室跑了出来,一路上我疯一样的跑了出来,顺着那条笔直的通道跑到了操场,一望无际的空旷,参天的树影无际静悄悄的沐浴在日光之下,阳光还是那么美好仿佛更加明媚,别人说过每一天的阳光都那么好,只是你太过急躁,停下来你再看看太阳,其实一切都很美好。
可是,内心的阴暗在这阳光的衬托下,显得是那么刺眼。地球照样自转与公转,他哪管你心里的苦闷啊。就这么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的跑,直到累的气喘吁吁,挥汗如雨。
今天我终于找到湛蓝,湛蓝就是莱奥希,我好想说“爸爸,我想你了“这句话我仰天长啸,一遍又一遍撕扯着嗓子直到嘶哑,”爸爸我好想你“呐喊,那嘶哑的呐喊声格外凄凉,泪流满面的我终于体力不支瘫软在草地上。
现如今终于看到了,恨了这么多年,嫉妒了这么多年,早已是过眼云烟,现如今竟然真心真意想去帮他。也许即便我林小肚受到了多大的嘲讽,可是我始终是那个围着爸爸转的傻妮,当初没心没肺,现在还是没心没肺,父亲那个舍己为人,慈祥温和的美好形象,早已映在我的心里。
莱奥希——我的身上有父亲的血缘,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嘱托我伸出援助之手,我现在终于心甘情愿的伸出来了,我想帮你,真想帮你,而你不用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打算了当我把你改变了,让你真心感受幸福时,我会带着祝福默默地离开。
我慢慢的闭上眼,仿佛可以感受那远山间阳光照射下,洒下的清辉美好一片。也许人生宛如一片沧海,茫茫无期不知何时这种缘分就会从天而降砸到你。莱奥希——既然我这一辈子能遇见你,从小直到现在这种羁绊,那么就由我帮你解开吧。
“呀,林社长,原来你在这里啊!”小张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
“还叫我社长,我早就不是了”。我淡定的坐在草地上,仰着头看着满天飘忽的白云。
“社长!你现在当然还是社长,只要····您给莱斯特大人认个错,他有台阶下自然就不会为难您啊。”
“那跟个怪物似的揪着我的头发,我还给他道歉啊!”
“不是·····莱斯特大人可是这学院的老大,连校长都压不过啊,好歹您也给个面子啊。”
“什么老大,难道这座大名鼎鼎的贵族学院,让一个冒充老大的怪物当家啊,不就是家里有点钱堆得吗!!!”
“社长,您别这么说,您看看您现在,我就这么给您说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您也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要不还有个成语”卧薪尝胆“,要不还有什么”忍受胯下之辱“,还有那个”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好啦,好啦,你这肠子一咕噜,一咕噜的是什么啊,那些乱七八糟的大道理别给我说些没有的,小心我拿根针把你的嘴串起来!“
“只要你能消消气,你把我的嘴拧成蝴蝶结都没事!“
“好了,你现在先回去吧,我的心里有点乱,现在脑子也短路,明天上学莱斯特那事再说吧。“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走了!“我不屑的瞧了瞧半蹲在我对面的小张,从草地站起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