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衣,王猛二人,虽是虎山最具战力的两位学员,但分属不同的派系,注定了就不能和平相处。二人中高寒衣技高一筹,稳居甲字一号,王猛只能委屈在甲字二号,这一现象,多年来从未改变过,所以高寒衣嘲笑王猛是万年老二。
每年的书院大比的最大看点,都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比试,书院更是默许了这场切磋作为大比的收官之赛。
但在今年,由于王猛的一反常态,打破了整个默认的规矩。
王猛为何如此着急,恐怕只能从‘比试完后有事’这句话中猜测一二。
二人代表了后天级别的最强战力,每招每式,都能造成巨大的破坏力。如今正在激战的二人中:高寒衣修行《风云剑诀》,是一本结合了剑道,风之道的高深剑术;而王猛,修行《震天剑诀》,剑诀结合了剑道,力量之道中的震字诀。
“喝!”
擂台上的王猛大声爆喝,宽阔的钝剑在手中激烈的颤抖着,钝剑快速挤压空气,发出一声声沉闷的音爆,但由于钝剑颤抖的过于密集,以至于这一声声音爆连成一片,像是千万面大鼓被敲响,气势恢宏。
低沉,颤抖的声音似千军万马在奔腾,碾过众人的心脏,使得观礼者一个个捂住心脏,不停的撕扯。
有体格虚弱者,更是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相比于王猛雄浑沉重的气势,高寒衣就显得潇洒万分,青衣飘飘,周身白色的元气化为一条条随意的微风,他则踩着狂风行走,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诗人,长剑挥动,如同指点江山般随意而洒脱。
“你的力量再强,在绝对速度之下,一切都是枉然!”
高寒衣讥笑着,踩着狂风,围绕在身边的白色光芒激射而出,速度提升到了极限,以至于看到了好几个残影,当王猛挥剑抵挡时,那把细剑已经插在了腰间。
“是吗?”
王猛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高寒衣,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憨实的一笑,然后伸手,抓住了腰间的细剑。
“这样不就行了!”
徒手抓住细剑的王猛,挥起钝剑,砸在了高寒的身体上。
“你疯了?”
高寒衣显然没有料想到,王猛会徒手抓剑,一愣神的功夫便被钝剑重击。
但用手抓细剑,能有多少力道?
高寒衣被钝剑砸中,双脚灵活的猛踩王猛的身躯,借助力量,将细剑……拔了出来。
以伤换伤!王猛的手掌被细剑切割,血肉模糊,隐隐都能看到森白的骨头,但王猛对此都不在乎!
他所在乎的是,今日要击败高寒衣!
俗话说: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面对王猛这样一个连命都不要的二货,高寒衣不免有些束手束脚。
“嘿嘿,怕了?”王猛无视身上的伤痕,单手甩着好几百斤的钝剑,像是在甩这一根树枝,轻松写意,步步紧逼,将高寒衣逼的连连后退。
“怕?笑话,我倒要看看,你王猛有多少血可以流!”
高寒衣内心的高傲,使得他不得不面对神经缺根弦的王猛,再次踏步,挥剑。
两人在正是场合比试了不下数十个回合,但没有一次像这样疯狂,这样血腥!
在四周观看的人们,一个个被擂台上鲜血飞舞的场景震撼到了,举着拳头不停的呐喊助威。而擂台上宋濂等人,皱起了眉头,只有朱棣一人越看越兴奋。
“宋师,没有想到书院还能培养出这么具备血性的弟子,本王佩服。”燕王朱棣慢慢站了起来,对着宋濂抱拳,继续道:“此等人物,若是放在军旅之中,是最佳的冲阵先锋。本王敢保证,不出三年,我大明会多一名让蛮族闻风丧胆的悍将!
就是不知,宋师是否成全本王!”
朱棣是军阵大家,身居五军都督之前都督,军方高层之一,本身还是皇族燕王,众多身份集中在一起,就连宋濂都不敢怠慢。
朱棣是出了名的眼光毒辣,能当得起朱棣如此夸赞的,就说明此人真得有此才能!
“燕王谬赞!书院本来就是为大明培养人才的地方。若是燕王中意此子,可亲自招揽,宋某乐见其成!”宋濂起身,很浓重的还了一礼。
得到准信的朱棣很高兴,重新落座后,一直盯着场中的战局。
擂台上比试,越发的血腥起来!
王猛全身上下布满了伤痕,青色的衣衫被血水侵染,像是膏药一般紧紧贴在身子上,将王猛健壮的身躯衬托的越加完美:一块块结实的肌肉藏有爆炸力,拳头大小的肌肉块如活了过来,像是一条条扎龙般在王猛的身躯上游走。
但身上的布满了一道道巨大的伤痕,肩上,腹部,大腿,背部,每一处都有细剑划过的痕迹,撕破青衫,露出古铜的肌肉,翻出了鲜红的血肉,有一两处,更是有白色骨头闪现。
布满伤痕的高大身影,依旧紧握着手中宽阔的钝剑,眼神坚毅,沉稳的脚步,在擂台上踏出一个个血色痕迹,气势不减的攻向了高寒衣。
此刻的高寒衣也好不到哪去。由于王猛的震字诀,是将力量打入敌人的体内。所以高寒衣外表虽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他的五脏已然错位,浑身的肌肉已然被震碎了大半,刚刚咳出了一口鲜血中,夹杂着几个肺叶的碎末。
“果真要这么拼命吗?”高寒衣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王猛,尽然萌生了一丝胆怯。
王猛这完全是拼了老命的打法,而且王猛虽然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但骨子里那股疯狂的意味却愈加明显。
高寒衣正是感受到这股子疯狂,才胆怯的。他能读懂王猛的意思:今日除非将王猛杀掉,不然一定会将战斗进行到底!
“是,我有我坚持的理由!一个很重要的理由!”王猛已经很疲惫了,若没有这股意志在支撑,他早就倒下了。
随着战斗的僵持,王猛的优势正在慢慢显现出来:因为王猛修行的是力量之道,而高寒衣修行的剑诀,需要大量的元气来支撑。在两人元气将要耗尽之际,高寒衣的剑诀威力慢慢的减弱,但王猛的震字诀,通过肌肉与力量,依旧强盛!
“哈哈!多年以来,我一直将你视为我最大的对手,果然没有错!”高寒衣举起长剑,再次飘了起来:“但要打败我,光凭这些,是不够的!”
沉默的王猛,带着血,带着伤,踩着自己的鲜血,就这样一步步走向了对面,他的双眼依旧坚毅,像是两颗明亮的宝石,闪闪发亮。
而手中的钝剑上也沾满了血,这些血是王猛的,一样的鲜血,似乎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嗡嗡!”………………
密集而急促的声音,想是一群蜜蜂在飞舞,震得四周的天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而这声音随着王猛坚毅的步伐,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强烈。
“咻!”“咻!”…………
飘在空中的高寒衣,慢慢的眯起了眼睛,周身的白色元气大涨,紧促的风吹的更烈,而高寒衣的身体,就这样踩着四周的白色狂风,随意的走着。
轻柔的风会确定王猛的位置,眯着眼睛的高寒衣,似乎沉溺在了这一刻,只是在王猛周身行走着,并没有着急进攻。
擂台上的声音大作,但却没有攻击,没有打斗。
风更加急促了,吹过了擂台,朝着四周扩散,不一会,便笼罩了整个广场。
青石地面上的黄色尘土,在狂风裹卷之下,形成了一条土龙,围绕着擂台游走!
狂风吹拂的范围还在不断的宽大中,漫过了广场,漫过了明镜湖,也吹过了剑阁,将整个凤翔峰包括在内。
这是龙卷风,一条盘踞在书院主峰的龙卷风,前来观礼的众人都被这狂风笼罩,一股股风沙被吸附进来,然后围绕在擂台四周,汇聚成一条条土龙。
“怎么回事?”
“有高手在!”
“保护太子,保护燕王!”
………………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羽林卫,身披银甲的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朝太子方向奔去。
而在看台上,朱棣站了起来,周身血红色的元气大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罩子,将主看台上的人们保护在内,而朱棣自己,站在看台最前端,张开双臂,大声的狂笑道:“哈哈,哈哈,本王的眼光很准确。”
太子被血色罩子罩住,似乎也感知到了此刻的情况,运转起金色的元气,大声喝道:“羽林卫听令,退下!”
被龙卷风吹袭的众人,各自运转起功法,将自己保护住,然后有些羡慕的盯着擂台上的两道身影。
擂台,正是这龙卷风的中心,却出奇的平静。
王猛双眼散发出夺人心魄的骇人眼神,举着钝剑,一步步的朝前踏步,满是伤痕的躯体上,一股股精纯的元气注入,使得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手中的钝剑,像是活过来一般,发出一声比一声凌厉的嘶吼声,像是一条将要破壳而出的巨龙。
高寒衣依旧眯着眼睛,单手持着细剑,在一股股愈发浓密的白色光芒中,漫无目的的行走,青色衣衫越发的飘渺,而那道声影,在众人眼中逐渐变得迷糊,像是要和四周的狂风融为一体。
被狂风卷袭的沙尘,在擂台四周形成一条条小土龙。随着时间推移,这一条条土龙慢慢的开始融合,形成了更大,更粗的巨龙。
“吼!”“吼!”
两声震天的巨吼,两条粗壮的土龙,首尾相接,在擂台四周来回游走,像是在守护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