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齐很快调整自己的表情,装作从来不认识她,将她扶起:“如兰公主不必多礼,请坐。”卫齐漫漫踱到主座上,拉着锦瑟紧挨着坐到他身边。
然而此举引起商国其他人不满,送亲队伍中有一位还是如兰公主的二哥,商国的二皇子易如天。
那是个举止粗犷的男子,样貌普通,就皇室子弟而言,显然是比不上卫齐和萧子旭的好样貌。跟如兰也不太像,怎么看也不像是兄妹。
易如天站起来粗声说道:“皇上,我皇妹千里迢迢而来是为两国安定,百姓安康,她此刻坐在下首,却为何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与皇上同起同坐,接受我等的礼拜。”
卫齐脸色刹变:“二皇子不必多说,这位乃是朕的皇后,自然有资格跟朕平起平坐。”二皇子仍未退下:“据我所知,皇上并未封后,又哪来的皇后,而当初两国联姻之时,皇上并未说明已有皇后,难道我商国公主竟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卫齐此时已是盛怒,但却忍住没有发作,“二皇子有所不知,我与皇后早已有婚约在前,只等如兰公主一到便举行册封典礼,况且皇后是朕的表妹,身份尊贵,又何来来历不明之说。”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都议论纷纷,锦瑟也没想到为了堵住二皇子的口,卫齐竟将她的身份也说了出来,她紧紧的抓住卫齐的手,卫齐察觉到她的紧张,安慰的拍拍她,示意她,一切有他在,不用担心。
二皇子显然没想到卫齐会如此坦护这名女子,他在商国时听闻卫国新皇还未登基之前确是有婚约在身,但听说是与人私奔了,听卫齐所言,那名与人私奔的女子就是他口中的皇后了,细看,也不过是中人之姿,也看不出哪里有过人之处,让他如此紧张维护。
二皇子还待争辩,如兰公主站起来:“二哥,既然皇上都如此说了,我们就不应对皇后无礼。”如兰轻瞥了易如天一眼,易如天领悟,虽还有不愤,却没再说什么了。
席间还有一人,众人都站起行礼时,他却一直坐着不动,且目光灼灼的一直看着锦瑟,锦瑟弄不清是何人,被他看得很不自在。
这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跟卫齐倒有些相像,只是比卫齐看起来五官轮廓更坚毅些,脸上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这是锦瑟看不懂的表情。
卫齐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笑着解释:“你来宫中也有一些日子,想必还没见过二哥睿王,他腿伤未愈,所以我赦免了他所有礼节。”
原来他就是卫风,他似乎跟自己想象中有些不同,锦瑟认为他应该是一个威严勇猛的男子,而不是眼前这个面容祥和的美男子。
虽然看不懂卫风看着她的表情,但锦瑟隐约也感觉得到,他并不喜欢她,而且也不赞同她的身份,卫齐与他兄弟情深,想必自己以往的种种他应该是都知晓的。
卫齐似是看穿了她心里所想,安慰道:“你不必在意,二哥就是这样,只要我喜欢的,他最后一定会认可,只是时间的问题。”
锦瑟不语,将视线从卫风身上收回。而整个宴会过程中,如兰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这实在不像她所认识的风铃,锦瑟有些怀疑,世界上真的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联想到她离开桃花村之前风铃的离家出走,锦瑟打消了这个念头,眼前装作与她毫无干系的人,定是风铃无疑,就算表情能装,她的习惯总骗不了人,锦瑟注意到她的一些小动作,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仍有时不经意的显露出来。
整个宴会就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进行,直到卫齐最后宣布将于五月初五为锦瑟与如兰行册封大礼,在众人的祝贺声中,宴会才真正结束。
回到锦瑕宫锦瑟还未坐稳,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门外宫人的声音只来得及说一个“皇”字就被卫齐闯了进来。
“瑟儿,你跟风铃一起呆过好些时日,她怎的会摇身一变成为商国最受宠的公主,她平日里没有跟你透露什么吗?”
卫齐进来就问道,要知道,每次看到风铃的脸,都让他想起黑风寨不愉快的过去,而且他曾下令围缴过黑风寨,却不想当日黑风寨中的二当家变成了自己即将要娶的女人,他心里也升起一丝不安。
锦瑟摇头:“你怎的一口咬定她就是风铃,难道不会是这个如兰公主恰好长得与风铃相似而已。”
“不会认错的,她就是风铃,就算她再怎么装扮,我也可以一眼认出,你不懂,一看到她我就浑身不舒服,这种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卫齐急急的说着。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她,是商国尊贵的如兰公主,还是黑风寨天真的二当家,没想到,连她都是这样一个复杂的人。”锦瑟只是伤感的叹道。
卫齐听她这样说,不由一阵失望,看来锦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在他看到如兰公主的那一刻,便已派亲兵去商国打探,如果她的身份是假的,必会在册封大典之前将她处决。
卫齐走后没多久,锦瑟原本想歇息,又听到外面传如兰公主到,她一听,马上打起精神,她有满腹的疑问想问这个所谓的公主了。
如兰公主进来,见锦瑟一人在房内,也命左右宫女退下,看到锦瑟一脸戒备的看着她,笑出声来:“瑟儿妹妹,怎的几日不见,你变得这样迟钝了,真的认不出我来了。”
锦瑟松了口气,听她的语气,并未与她生疏,她不禁问道:“你搞什么鬼,怎么突然变成公主了,几日不见,你倒真是变了很多,我还真不知你还有这么知书达理的一面,说实话,见到你真的让我吓一跳。”
如兰咯咯的笑:“你还说我呢,我只听说卫齐宫中藏了个美人,卫齐如获珍宝,我一开始还在纳闷,除了你,卫齐还会把谁放在眼里,却不想真的是你,你不是好好呆在桃花村,怎么反倒成了卫齐的皇后,我张大哥哪去了。”
“此事说来话长。”锦瑟叹了长长一口气,将她从桃花村出来的事开始说起,直到进宫见到她,“张庭夜现在不知如何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真的快急死了。”
如兰最后说道:“这样吧,你我在宫中也有个照应,我身份特殊,打探消息也便利,我帮你带消息出去,你帮我制造与卫齐独处的机会。”
锦瑟惊讶:“你不是恨他入骨,怎会还想与他独处,难道你对他还未死心。”如兰苦笑摇头:“我是想恨他,但我发现,我更忘不了他,我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原来,爱情真的是盲目的,而她们两个也很快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