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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失踪

博筝进去的时候,里头众人的心都炸开了锅,表面上也不逊色,愣是没说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而看向大太太,时而看向滞步于她面前的博筝。

大太太心底多少都有些不可置信,为不失态,故作咳了一声,掩饰她的慌然,喝起茶来。

这一抿才知得,茶盏里的大红袍已在之前的不知不觉中喝完。大太太眉一蹙,几许尴尬地放下茶盏。

这时,立在大太太一旁的玉檀,识相地将之前沏好的茶递给博筝,示意让她请安。

博筝也不拒绝,双手接过明玉茶盏,步子更上前了一步。看着面色不改的大太太,博筝笑道:“大太太,博筝给您请安了。”

大太太冷哼一声,语气里充沛不屑,“别以为仗着自己是老太爷的正妻,就可在秦家为所欲为。”见博筝不语,她大抵是怕了,大太太又道:“老太爷不在了,可是,秦家的规矩还在!你目中无人,各房的夫人都一一来此了,你身为长姨娘,就应该做好榜范。”

大太太对博筝出口的训话,让所有人纷纷赞同,亦用看好戏般的眸光,睥睨着博筝。

博筝抬起眸来,扯嘴淡淡一笑,好看的酒窝为她增添一抹少女的调皮,但是彼时,笑得却令人莫名害怕。

只见博筝将递着茶盏的双手收回,自己慢悠悠地玩弄着茶盏,“大太太,您既然知道我的长姨娘,还敢出口不敬?论礼数,恐怕是你们的不对吧?”她不知道大太太想耍什么把戏,先前还在众人面前承认了她的身份,但彼时看来,此事如是没发生过一样,大太太一见面就给博筝脸色,博筝自然不能当个活活受气包。

大太太无辜地看着众人,装作无奈地道:“我有说过她是长姨娘了么?”看着二房胡氏,“二妹妹,有没有?”胡氏笑着摇头。看着八房八傻子,“八妹妹,,有没有?”香氏对着博筝的背影扮了个鬼脸,随后摇摇头,回应大太太。看着七房湘氏、秦利、秦蝶以及其他各房夫人,大太太一字一句地问:“有没有?”

众人摇摇头。

“看到了吧?”大太太复然将目光定格在博筝的身上,眸光冷冽了几分,“就算是老爷,即使承认了你的身份,也是表面之上!”

博筝的反应,并未如他们所想象那样,从而爆发至极成泼妇骂街。博筝不怒反笑,将递着茶盏的双手收回,纤纤玉指打开了茶盏,手微倾,头微抬,在众人愣然地眸光之下,抿尽了茶。

“我的身份,还容不得你们猜疑。”博筝笑看着已经气红了脸的大太太,“我迟迟未到,这是我的错,在此,我以茶代酒,罚喝一杯,也当做是敬大太太您的。”打开茶盖,博筝将整个茶杯倒置,以示已经饮尽,滴水不留。

“放肆!”秦蝶看着急了,怒喝一声,想要为大太太争回颜面。

啪!

大太太拍案起身,在场的人被吓得一跳,博筝的举动,让他们大大吃愣,秦家上下,敢这般对待大太太的,只有她一个。

大太太用手指着博筝的鼻子,气得不打一处来,嗓声颤抖,“来人啊!拖下去,填井!”今日她颜面挂不住,不摆博筝一道,大太太誓不罢休。

博筝饮了本是要给大太太请安的茶,大家不笨,心里都知道,博筝给大太太请安,现在换成她喝了茶,这不是反倒成了是在请博筝过来么?所谓“迟迟未到,罚酒一杯”,与来客是一致的道理。

与此同时,众人不得不对博筝有些另眼相看,钦佩她的机智,也暗爽着已经被气炸了的大太太,平日敬她如敬菩萨,让夫人子女们在她面前,连气都不敢喘一声,大太太说东,他们就不准说西,叫他们吃饭,就不准吃菜。今儿被博筝狠狠地摆了一道,顿然让他们大快人心,解了少许地心头之恨。

就在家仆们即要动身之时,博筝忽拿出随身携带的家玉,皮笑肉不笑地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明示着长姨娘的身份。

家仆们踌躇几许,最终不敢对手,都垂下头,一边是大太太,一边是长姨娘,两头为难。

“反了,真是反了!”大太太看此情形,气急攻心,猛地咳,众人见此,心底幸灾,表面上却照旧敬从,忙到大太太身边,安妥她。

唯独秦琛无动于衷,坐在位子上,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博筝看,心底盘算着什么。

“大太太,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忽然间,秦琛说了这么一句话,起身慢悠悠地围着博筝绕了两圈,上下打量着她看,心底对她的爱慕,顿时大幅度增值。

“秦琛,你别乱说话!”二姨娘见状,慌得忙喝止了秦琛,生怕秦琛惹怒了大太太,不仅秦琛不好过,她这个当娘的,也没好果子吃。

“娘,你别插嘴!”秦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二姨娘,又复然看向大太太,“大太太,老爷说了,只要家玉在一天,博筝就是秦家的长姨娘一日。按辈份上说,反倒是大太太要给长姨娘请安才是。”秦琛笑眯眯地转头看向博筝,“我说得是不是?博筝?”

虽不知秦琛为何要帮自己说话,但从总体来看,秦琛并无恶意,博筝未曾看他,轻描淡写地说,“知道我是长姨娘,还敢直呼我的名字?”她不善于表谢,唯有如此。

秦琛也只是笑笑,再无下文。

“二弟,你怎么帮外人说话?”秦蝶用手顺着大太太的背,瞪着秦琛,冷然道。

“蝶儿,不要再说了!”大太太说得有些无力,当家人的气势,瞬然跌落千丈,按秦琛的说法,也不是没道理,她虽为老爷的正妻,秦家的第二当家人,却不能与老太爷的正室做对,但,大太太又怎地会服?从小便被生父生母捧在手心当宝,生在名门望族地她,不甘被人压在头上!

碍于秦老爷的那句话,所以,大太太至今都无法对博筝动手。

不过,事凡有转折,博筝今日为长姨娘,就不代表永远都是。大太太心里愤愤地想。方要张口说些什么,不料被外头的洪亮且附带急促的声音给截断。

是六房六姨娘屋里的小丫鬟,桃莲。大太太见她神色慌张地跑进来,不耐烦地一问,“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她彼时正气在头上,还能有什么心思管其他的事儿么?

桃莲急得忘了给众人行礼,随即一口气地说道:“大太太,不好了!六夫人她,她不见了!”

“什么?!”桃莲的话一出口,众人惊得同然出声,大惊失色,大太太更甚夸张,豁然起身,“你们怎么看人的?连一个疯婆子都守不住?”

六姨娘苏氏,是除此八姨娘之外,秦老爷最宠的一位夫人,孤儿出身,幸被秦老爷看上,带回了秦府。但是好景不长,六姨娘在秦家的第二年,一夜之间,如是被巫人下了降头,活活成了一疯子,从今以后,亦无好转。大太太见她痴傻,比八姨娘还要没用,本想撵她出秦家,但是秦老爷不准,可见秦老爷是个心怀同情怜悯之人。

对此,大太太便不敢违抗,为了不让六疯子出来闹事,唯有将她锁在屋里,唤人天天守着,免得让她出来,将秦府闹得个不安宁。

博筝在一旁听着,面不改色,心底却不禁讽笑起来,秦府里什么都有,疯子也有,闹鬼的传闻也有,这就是秦家大院儿,被皇帝所重用,富可敌国的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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