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也和他父亲一样,拱了拱手,笑容满面地道:“小子不才,见过各位贵客。”
皇帝来了兴趣:“叫他们进来回话。”
赵俊让了开来,领那二人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问道:“老板生意一向可好?”
那老板也是个有眼色的,恭敬地回道:“不瞒先生,我这酒楼在京城是数得上名号的,生意一向不错。”
皇帝奇道:“那你为什么把好好的生意给你儿子呢?你不怕他得了这酒店,回头再不孝敬你?”
老板笑道:“这人活一世,为的是什么?辛苦赚下万贯家财为的又是什么?那些达官贵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小老百姓为的就是孩子。平日里,他也没少做些气我的事,可气归气,还是咱的孩子不是?我做张做乔的还不都是为他打造的这份家业?迟早都得交给他,不如早点带他出来,也好让他学学这里的门道。谁知道哪天我一蹬脚就去了,他向谁学去?什么都不懂,他不得被人欺负吗?再被人夺了家业,我不得悔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皇帝看着那个站在父亲旁边的年轻人道:“你好福气,有个处处为你着想的爹,以后要好好孝敬老人家啊!”
年轻人点头认真道:“这是自然,我自当孝敬。”
老板高兴地和他儿子又去别的包间转去了,皇帝看看他们,又看了看一直站着的朱元秀,什么也没说。
玉叶嚷道:“我的灯怎么还没来呢?好慢哦。”
皇帝又让赵俊着人去催。没一会儿,人回来了,手里什么也没拿,急了一头的汗:“下臣无能,猜不出灯谜,拿不回来。”
赵俊问他是什么灯谜,那人道:“稿贴今何在,山上复有山,何时大刀头,破镜天上飞。”
屋里的人想了半天,说出几个答案,都被那人否决了:“这个有人说过,不对”连皇帝说的都不对。
朱元秀道:“这定是个女子所出的,谜底是夫出半月当还。”
那人下去有两盏茶的功夫,回来手里拿着个莲花灯,正是玉叶想要的。
拿着灯,玉叶喜道:“哥哥真是厉害。”又对皇帝道:“这是我第一次出来逛灯会,爹爹也得送我一个。”
皇帝喜欢听她叫爹爹:“再叫一声爹爹,我就给你猜一盏。”
玉叶连声叫了几遍爹爹,喜得皇帝派出好几个人去看灯谜。
皇帝猜灯谜自然是没有空手的道理。等回了宫,玉叶手里提了四个灯笼,都挂在了二楼的卧室里。
玉叶看着这几个灯笼,心想:“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皇帝回了宫,到最近经常去的温修华那过了一夜,第二日就下了旨:着朱元秀和萧清芳搬出落晚宫,分别至东鸣宫和秀沅殿,萧清芳晋为萧德妃。
这是皇帝妥协了。
三月二十日,皇帝下旨:册封萧德妃为后,封号为敬贤;册封皇长子朱元秀为郡王,封号为忠,随侍皇帝;册封皇长女朱怡珠为长公主,封号为静宜。
曾经的“玉叶”成为一个曾经出现过的名词,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叫出来,只要是提到她都一律会以静宜长公主代替,她将开始适应这个新的名字,也开始她新的生活。
萧皇后的册封只是接了旨,朝廷下了个诏书通告天下,并无典礼也不让人去恭贺。
静宜长公主和忠郡王的册封大典是同一天举行,却是各自为章,并无交集。
典礼无比隆重,玉叶从寅时起床沐浴更衣,里三层外三层地足足有九层之多,厚厚地喘不过气来;高高梳起的发髻,被紧紧的勒着,头皮疼的直犯晕,那足有十来斤重的金冠压的人抬不起头来;脚上穿着一双玉履,也不知道有多重,走一步都要抬半天的脚。
被扶着上了抬撵,先至太庙告天,那台阶长的让人害怕,好在有宫女架着她。按着指引示磕了不知道多少个头,才礼成。
回了芳菲阁,换掉那套白色的衣物,穿上一套黑色镶金边的朝服又去拜祖宗,还是没完没了的磕头。
再回来换一身红色织锦大礼服,去给皇帝和萧后磕头、上茶,听帝后的淳淳教诲。
还得回来换一身紫色镶玉大礼服,这回不用磕头了,却是要仪态万千地端坐在堂上保持微笑,接受内命妇的叩拜,一波一波下来,脸微笑的直抽筋,全身坐地直发硬,头皮疼的要炸掉,肚子饿的胃痉挛。
册封大典一结束,玉叶累的瘫在礼座上是一动也不想动,谁叫也不起来,实在没办法由两个嬷嬷给抱起来才送回的寝宫。
足足歇了三天,玉叶才缓过劲来。拒绝了紫苏她们要以长公主的规制给她装扮,仍然照以前的习惯来。
杨嬷嬷看她用过了早饭,来回道:“按规制,内务府给殿下增加了三名宫嬷、四个一等宫女、六个二等宫女、十个三等宫女,另外还有公监…..”
玉叶摆了摆手:“不用那么多,先让人呆在原处,等我回过了父皇再说吧。”
杨嬷嬷躬身回“是”,又道:“按规制皇后娘娘胎还让内务务送来了许多物件,有玉器、金器、瓷器…….”
“这些都收在库房吧,我现在用不着,一切都照以前的来,我不想有什么变化。”顿了顿又道:“我这几日没去给父皇和皇后请安,没有什么不妥吗?”
杨嬷嬷回道:“大典第二日一早,皇上和皇后娘娘就都着人来传过话,说是殿下累着了不必急于请安,尽管歇息就是。”
玉叶想了想还是起身到:“虽是恩典,我也不能太拿乔,今日还是过去请安吧。跟着的人也不用多,就嬷嬷你和紫苏即可,这儿还是明公公照看。”
杨嬷嬷紫苏躬身称“是”,跟着静宜到了皇后处,请宫人进去通禀,三人在外等候。
玉叶心里对这位传奇的皇后还是很好奇的,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她好不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