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下来的几天,休息厅的祭师们倒是聚全了,为了地祭师的受拜礼,神官们似乎有着说不完的注意事项。
“哎。听说这个地祭师来头不小呢!长老院‘上三席’家族的继承人呢!“芙娜达伊乐于把自己的消息与斯兰阿忒分享,着也许是一种”炫耀“。
”哦。“但是斯兰阿忒似乎兴趣不大,反正这群祭师除了自己倒都是地位显贵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他会有命途之马啊!皇室和长老院居然都没有人反对他出任地祭师!”芙娜达伊却显得兴奋异常。这样,是不是对自己是件好事呢?她想起母亲,便觉得高兴。虽然母亲出身”圣三家“的家族,可是却是在别的贵族家中没有地位的一个妾侍,自己可以接触到上三家的继承人,家族会因为自己重视母亲吧!
“命途之马?那种人要来做我的同僚!我的火神大人啊!”鲁叶尼用及其夸张的语气吃惊着:“他是哪一家的,克里汀?忒柯斯?埃蒙?话说作为家族继承人怎么可能再兼任祭师呢?”鲁叶尼本来也是来自长老院的“军三家”的家族直系血统,可是作为家中三子,也就无望继承家族了。
“是啊!上三家和皇室同为王族,才会有命途之马的神骏来供其驱使,明明都是可以坐上皇位的‘神之选定家族’如果来出任祭师,是想让神庙祭师的权利扩大呢?还是削弱长老院,或者削弱王族?”这样的决定,芙娜达伊完全分析不出来动机。
“又是这些,好嘛。又来我跟前显摆家族是吧,管他呢!他不过是我的下属,命途之马又如何。”斯兰阿忒有些不耐烦。
“哟,我怎么觉得是有某人嫉妒过头有点酸呢?”
夏莎终于无奈地开口:“你们都没有听说吗?地祭师是契·克里汀,今年过完就满十四岁了吧。也许是忌惮他那匹现世最强的命途之马所以长老院和皇室才会同意他出任地祭师。”
夏莎还隐约记得,在自己未进入神庙封拜的那个最后一个繁花灿烂的春天,她看见过,那匹金色光辉的小马驹在婴儿的头顶上方盘旋着,那么,那么的美丽。
“夏莎,似乎说来克里汀的这位未来家主的母亲是伦萨尔家族家族的吧!“芙娜达伊突然想起这位地祭师的全名来,恍然大悟般:“难怪你知道这么多。”
“恩,他算是我的表弟吧!”夏莎皱下眉头来,她有些担心地望像鲁叶尼。伦萨尔与克里汀的此种联盟,对于一直同仇敌忾的军三家造成了不小的打压,不然,鲁叶尼所犯的错完全可以在家族的干预下不了了之,而非现在这般残酷。
只恨我的家族与你敌对了,鲁叶尼。
”。。。。。。”感到夏莎投向自己的目光,鲁叶尼自然明白地叹气一声。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到此刻,星祈要听闻的也算得到了大半,她便默不作声地披了斗篷独自离开了休息厅。所有在神庙的事,她都心知肚明了,于其这般耗着看大家大眼瞪小眼的尴尬,还不如把神官大人交待的占星事项做完来的有用。
”啊!不早了,大家快散了吧!明天的受拜意识你们都不忙吗?“芙娜达伊瞥见离开的星祈,心下想到散了也未尝不是破解尴尬的办法。
于是,便像约定好的,在芙娜达伊的提议下,散了。
八
其实。作为“上司”,芙娜达伊比斯兰阿忒的确合格的多,在回廊里,芙娜达伊追上了夏莎,因为她知道此时的夏莎心里是有些难过需要排遣的。
”我说,夏莎,别想那么多事了,鲁叶尼现在不好好的吗?也没怪你什么,不要自己给自己不愉快。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家族间的事自打我们进了神庙就若即若离了,你何苦在意来着。“芙娜达伊上前便挽上夏莎的手臂,比起总是显得事不关己的星祈,芙娜达伊更愿意把夏莎当做交心的存在。
神官果然是说了好多的话,已经是月色很好的夜了。
”喂!你小声点不行吗?“夏莎紧张地四下张望,自己的秘密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点破,难免有些慌张。好在发现鲁叶尼早已走远,才松了口气:“芙娜,你能不能不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啊!他听见了怎么办......”说着,两团红晕爬上了夏莎的脸。
“哟,这可不像夏莎你哦,明明假小子似的,还学会害羞了~”
“你!”
“喂,不要用手捏我的脸,我采用玫瑰花泥做过保养。。。。。。夏莎。。。我错了。。。错了。。。行不。。。”
“哪里错了?”
“你明明就是假小子,怎么可能害羞嘛!“芙娜达伊刚逃离夏莎的”魔掌“便又开始开玩笑。
“好啊!你等着!”
女孩们嬉闹的脚步渐行渐远,也许此刻的她们才从那个祭师的沉重身份里透了些许的气。
谁都心知肚明谁都没有说破,女祭师们的爱情本就注定没有结果。
但望着夜空的斯兰阿忒,思绪却回到了很久以前,至少,是他记忆中的“很久”。
是的,那是斯兰阿忒的受封仪式。也许因为年岁太小,斯兰阿忒所谓的记忆不过是种模糊的印象,但也足以让他得到了毕生难忘的震撼。
太阳祭司,毕竟是名义上的帝国地位最高的,最接近“神”的存在,那场浩浩汤汤的仪式,小小的斯兰阿忒被侍女抱着,立在城墙上,与那时所有的祭师,还有皇室与长老院那些站在波依帝国权利顶峰上的家族大佬们,着着实实地,接受了万民的跪拜。
满城的酒肴飘香,满城的盛装游行与大大小小的街道,被花雨洗礼的都城,被歌舞浸没的都城。一个,狂欢的都城。
三天前,上一任太阳祭司的葬礼上的悲伤,仿佛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后的殇,从此大家仿佛再也没有了悲伤地存在。
是不是所有的的东西都用用尽的时刻,小小的斯兰阿忒再次回到神庙,便再也没有离开半步,就这样在神庙里度过了十几年。
“明天,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城墙上?”斯兰阿忒蓦然想起来,借着地祭师的受拜仪式,他是不是可以再一次踏出神庙的围墙。这是自己的受封仪式后自己所参加的第二次祭师的受拜典礼吧。
一旁的鲁叶尼愣了一下,随机苦笑着解释:“斯兰阿忒,别傻了,如果地祭师的受拜仪式要到城墙上去,神官们可能现在都不通知吗?”他心中一紧,“其实,只有太阳祭司和月亮祭司的受拜礼,才有到城墙上接受万民朝拜的程序,太阳在白天,月亮在晚上。”
“这么说,我再也。。。再不能离开这个巴掌大的神庙半步了?”斯兰阿忒叹了一口气,罕见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这是鲁叶尼第二次看到这样的斯兰阿忒,上一次是在夜晚的祭坛之上,他忍不住向斯兰阿忒展示了神祭之力,来打消的那种失落。
“喂!神庙都占了整座山了,半个都城都是神庙的土地怎么还是巴掌大啊!放宽心,我们不是又巡游期吗?风祭师和雷祭师不是还在全国各地晃悠着呢!“鲁叶尼用力拍了拍斯兰阿忒的肩膀,如此宽慰道。
“。。。。。。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和芙娜达伊,没有巡游期吗?”受拜仪式中的城墙一游,原来就这样耗尽了自己所有的“自由”。斯兰阿忒的一席话,让鲁叶尼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瞬间僵硬了。
这就是,明地里光鲜的太阳祭司被宣判的命运吗?——被困在神庙里一生一世。
鲁叶尼再也想不出宽慰的话语来。
“但是哪怕这样,上一任的太阳祭司不是也成了家喻户晓的伟大的存在吗?所以,着并不就一定是我的命运。鲁叶尼!”倒是斯兰阿忒显得乐观的多:“所以,哪怕这就是我所有的未来,我也要拼尽全力。我可是太阳祭司!我的目标可是要超越上一任,成为千年来最伟大的太阳祭司!”斯兰阿忒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对于未来,斯兰阿忒有着莫名的热情。
“喂!你是不是说的太大声了点?”鲁叶尼似乎被感染了,他便也放宽了心。看到身边的侍女们盯着斯兰阿忒的诧异的眼神,忍不住好笑地提醒着。
“啊呀!忘记了。”斯兰阿忒对着鲁叶尼尴尬地笑了一下,便以极快的速度先行离开了。
望着这样一个还略显瘦弱的少年离去的背影,鲁叶尼莫名的觉得心里是那么地充实,至少,自己所要追随的太阳祭司身上,真的,有一种如阳光般让人温暖的感觉,一旦靠近,便不忍离开。
难道这才是,太阳祭司的“神祭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