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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他爱你,或许你知道,却不敢面对。”雅宁不希望她走,她知道上官逸爱她,她不忍心看到上官逸失去子桑落魄的样子。

“不,他不爱我,他只是不允许我挑战他的尊严与高傲而已,他是一个王,他要的只不过是征服。”夏子桑微微笑的回答道,这些年来,她学会的就是平静与淡定。

“不,他看你眼神,是那样的怜惜与心痛,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他宁愿忍受失去你的苦,只换求你存活的希望,他的心,你是看不到,还是不愿去看。”雅宁握着子桑的手,看着她的双眸,她要把那份爱告诉夏子桑,她要帮他留住她。

子桑不语,他爱我吗?那是爱吗?很多往事在脑海中闪过。

“子桑,你可知,你刚进宫的时候,大婚之夜,你犯病,他照顾到天明,从你那里到雅阁来,蹙着眉,眼里的担心,尽管掩饰得很好,我还是看得出来,因为这个男人,我爱了他那么多年,我怎可不知,当时我的心就痛了,那是我第一次看他动情,他挂着你,却找不到什么理由来看你,我来了,我替他来了,明知是他想要知道你近况,我却还要在他面前为他找借口,‘说是臣妾听闻过姐姐,很是好奇,于是不顾姐姐生病要静养就前去打扰了,知道王不喜欢臣妾和姐姐走得太近,还望王见谅臣妾的冲动,今天去的时候,姐姐在画一幅兰花图,看样子恢复得不错’我就是这样假装说起自己诉说子桑的情况,子桑你知道吗?最开始的时候,很苦,心很痛很痛,但是每次看王嘴角轻轻扬起的微笑,又觉得好甜,我知道在这个世上,唯独你才会牵动他的喜,他的哀,他的怒,唯独只有你。”子桑轻轻的叹气。

“雅宁,你接近我,目的是为了他?”子桑问道。

“最初是,最后,你知道的。”雅宁真诚的看着她,她笑了,雅宁待她的心,她怎可不知。

“雅宁,值得吗?”子桑问道。

“值得的,为自己爱的人付出,都是值得的。”雅宁的眼神坚定而有力,子桑再次笑了,原来这个世上还有那样的付出,无关亲情,只单单的是因为爱对方,哪怕对方不给予相对的回应,还是坚定的付出。

她看了看窗外,又是一年的春,这是第四年了,来安国第四年的春天,她可以在这桃花盛开的季节回到她的她终日思念的地方去,想着,微微笑起来了,一年前,他答应放她走之后,这一年里,她笑得多了起来。

“你还是要走。”雅宁睡下眼帘来,满心的失落。

“是的,我要走了,雅宁你应该为我觉得开心,那一直是我的梦想,无须征战,无须谁付出生命。不必担忧,我就可以回去了,雅宁,这不值得开心吗?”子桑想到上官逸的许诺高兴起来。

是的,不用战争,最和平的一种方式,却是最残忍的一种方式,他用一生的爱情换来和平,雅宁暗神了,这些话却说不出口。

“子桑,你爱过他吗?”雅宁试探的问,这是子桑多么不愿提起与面对的事。

良久,子桑回过头来看着雅宁道:“我不爱他,从来没有爱过,所以我才能如此坦然的离开。”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站在门外的上官逸听得一清二楚,他退出要踏进去的脚,慢慢的往外走,小酌子默声的跟在后面。

是啊,孤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来爱孤,当初是自己强求把她要过来的,从最初的鄙视,惩罚,伤害,以及不信任,一路走过来,孤何时对她好过,纵使心里有千百个想念,也不敢轻易踏入雨花台半步,怕看到她那冷漠相对的双眼,怕自己的一个压不住脾气,不知道又会对她做什么,连想对她好也放不下自身的骄傲,只有让雅宁一直在自己身边走动,对于雅宁呢?自己又给过她什么呢?

他来了,这个时候来,很久了,他都不曾在掌灯时分出现,这一年来,他来看他,从不在这里留宿。

“后天,孤让使者送你们回姜国,上官寒会一直送你们到浪台孤会宣告天下,夏王后,因犯心绞病驾薨。”上官逸说完,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

子桑抬起头来一副惊喜又不确定的样子,但是神情随即暗淡。“谢谢!”子桑道出这两个词又觉得格外生疏。于是不再说话。

他只是恩了句,没有再答话,她笑起来很美,真的很美,尤其是那样毫不掩饰的笑,他真的羡慕夏子墨,能够一直一直守着她,给她呵护,尽管自己才能上优于他,国力比他强大,但是他所拥有的不能给她带来一丝快乐,他走过去,轻轻的从后面抱住她,她就要走了,此生他们都不可能再相见了,此一刻他不想再做王,只想做一次他的丈夫,尽管他知道她不爱自己,子桑并没有抗议,反而,轻轻抓住那双手,此刻她是温和的,如她以前那般,她轻轻的转过身去,抱住他,她对他终究是感激的,尽管被她伤害过,但他还是愿意放她走,他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脸颊,他的唇触碰到那熟悉的唇,她没有抗拒,反而是迎合,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吻是如此美妙的事,舌头越来越深入,她轻轻的推了推,他马上放开了,她终究还是抗拒?上官逸心想着。

“我只是有点喘不过气来。”子桑解释道。

“对不起,孤忘了。”上官逸解释道,并责怪自己粗心。

她用食指轻轻盖上他的唇,“今夜,我们谁都不要说,道歉,感激,之类的话,今夜你是上官逸,我是夏子桑,你不是安国的王,我也不是姜国的公主。”

“好,孤答应你。”说完又深情的向她靠了过去,他轻轻的退去她的罗衫……

她要走了,穿着来时的白衣,不带走在雨花台的任何,她对晨晓说:只带我们来的东西,一件不留,就如我不曾来过这雨花台一样。”

她依然抱着她的二十一弦琴,尽管摔破过,但是还是感激上官逸,找了云翳把它尽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经过桃花林的时候,想起初入宫的情景,不禁叫住马车,踏入进去,又是一年桃花开,“桃花年年有,只是人非旧。”初见上官逸也是在这里,那时候对上官逸是充满恨的,如今呢?是什么?自己是否清楚。

“为什么不留她?兴许她不想走呢?”雅宁问。

“他不会不想走的,你没看见吗?她连头都不肯回一下,孤曾跟自己赌,如她回头看一眼,哪怕一眼,孤绝不让她走。”上官逸失落的说道。

不管以后出现多少个妙云,她们都只是面貌像她,她们都不是夏子桑。

“王,我们回去吧!”雅宁看着他如此失落,心痛的不得了,高高是城楼上,他穿着便服,与雅宁远远的看着那一抹远去的背影,他在跟自己打赌,只要他回头看一眼,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她留下来。

“为什么,不愿去送她?”雅宁问道。

“害怕。”他说出这两个词,他的王何曾怕过,如今……雅宁知道他的心再也要不回了。

“雅宁,你难过吗?”上官逸忽然问道。

“子桑走了,我很难过。”雅宁答道。

“我指的不是这个,你知道孤爱子桑的时候?”上官逸知道雅宁没明白。

“难过,最初的时候很难过,后来,臣妾看着王开心,自己也开心了,臣妾明白,王的幸福就是臣妾的幸福,臣妾只要一直看着王,守候在王的身边就够了。”雅宁答道。

上官逸动了动嘴角,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轻轻的揽过雅宁的肩,把她拥入怀里,他本想问值得吗?但是他知道此刻,什么都不用问,因为他懂得。

两行泪水溢出来,这个征服多少人的王,此刻却哭了,雅宁没有看他,她知道他不愿意让她看见,她亦知道,这个男人,像自己爱他一样爱着子桑,因为爱,他不得不忍受终生不相见的痛苦,她轻声问:“王,雅宁老了,您还会来看我吗?”

“会,孤会陪着雅宁一起老去……”

他揽着雅宁,雅宁偎依着上官逸,在这永安宫里,他们曾深深的爱过同一个人,但那个人永不会再回来。

浪台,子桑站在船头,远远的就看见王兄,他一定等了很久吧,应该从知道自己要回的那一刻就在这浪台上等候吧!夏子墨看着船慢慢的靠近,那白色的身影,四年了,无论他如加强实力,都不敢去要回自己的妹妹,战争会使得更多的人妻离子散。

子桑脚一踏下船,子墨就紧紧的把她拥入怀里,子桑紧紧的抱着他,这个温度,这种熟悉的味道……

四年前这个男子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牵挂。四年后,依然回到这里,但是,她,夏子桑,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小女孩,她的心里多了一次乡愁,从此以后那里降会是她的第二个故乡,那永安宫里有着她怀念的人。那安国的某个角落,有着一个拥有纯粹灵魂的人,让她去感激,去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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