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健,曾经十二宿舍众学生心目中无敌的形象,轰然倒塌。而且此刻象一个小丑一般被谭草根踩在脚下,正在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谭草根那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大山一般凝重的一只脚。
看到大家面色赤红,两眼泛光,想要象饿狼一般涌过来,谭草根收回脚,施施然进入宿舍:“我还有事。”
兴致勃勃的众人,见三下打倒三人的谭草根有事,不敢打扰。可是心里激动、好奇、敬畏、拜师……各种情绪未平,不找一个发泄口子不行,赶紧分别拉住李勇、徐子华一边打听去了。
第二天去上课,系里面很多女生好奇地围坐过来。两个自负有点颜色的女生,更是围在谭草根座位的左右,话题不断往昨晚的事情上引。
中午以后,谣言越传越离谱,变成了谭草根跟周健三人没有肢体接触,只是右掌一翻,三人凌空跌倒。
下午谭草根上洗手间,听了同系隔壁的这些同学的议论,摇了摇头。
一次普通的泼皮式打架,就变成这样,如果将来让人知道自己修真了,那全世界的人都得涌过来,再也休想安生。
淡而无味的漫长一天过去,吃完晚饭后,谭草根来到校外,搭乘236路公交车,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了任河公园边上的广场。
下了挤死人的公交车,浑身轻松的谭草根站在广场边,听着一大片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以及沸反盈天的各种声音,看着面前一眼看不穿人群的疯狂舞影,不禁笑了。
稍微观察了一下,谭草根按捺微微兴奋的心情,迈步走向广场舞场地。
在广场边缘通道走了十多米,“嘎滋”的一声,一辆很熟悉的绿色甲壳虫停在面前不远的停车场边缘,就在谭草根身边不远。
谭草根一惊,王梦婷来了?
一看牌照,不是。
谭草根放下心来。目光随意一扫从甲壳虫里出来的一个丽人,顿时惊呆了。
这个女人一袭白衣,乌云一般的长发如瀑布披散下来,身材火爆,面容秀美,一股娇艳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个恶魔一般笑吟吟走过来的美少妇,不是陈怡青更是何人?
“我靠,这么衰?”谭草根心里暗暗叫苦。
“你好,老板娘。”谭草根看着走到身边的陈怡青,笑问:“你怎么过来了?”
陈怡青笑得开心:“广场地方,大众场合,人人都可以来。”
“真巧啊,又遇到你了。”谭草根摇头。
“人生何处不相逢。”陈怡青得意的笑着,目光习惯性扫视四周。
待到陈怡青的目光,扫过两个方向,射到左侧马路对面的任河公园那一片灯光照射下绿意盎然的出口时,眼神忽然缩了一下。她那已经转过去的面庞,似乎无意中抬起,回望着雾沉沉的天空,而她扫过去的目光,立刻再一次隐秘而“无意”地瞥了公园里面的某一处一眼。
刹那之间,陈怡青呼吸急促,面色苍白,笑容凝固。惊弓之鸟的她,几乎拔腿就要冲进自己的车里去。
下一刻,从身边谭草根那里传来的源源不断的凉气,让陈怡青瞬间明白,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现在的她,突破了受伤后那不可逾越的天堑,达到了新的高度,已经不是过去两次亡命时那可以人人揉捏的可怜虫了。
陈怡青迅疾转身,带起乌黑如云的长发飘散,舞蹈一般来到人高马大的谭草根的右侧,纤细左臂一下挽住谭草根的右边手臂,笑道:“我们去跳舞吧。”
陈怡青面容变化虽然迅疾,可是也没有瞒过谭草根的视线。
感受着手臂处传来的温热软玉,闻着淡淡诱人的香气,谭草根抬头向公园方向望去,嘴里不忘揶揄:“老板娘,你也有今天?到底是碰到你老公了?还是碰到你的初恋情人?或者你的婚前旧男友?”
用力拖着谭草根的坚硬胳膊向前走的陈怡青,见自己的一时失察没有逃过谭草根的观察,也不辩解什么,急急压低声音说道:“你别乱看。”
见惯了身边这个美少妇总是一副风轻云淡,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从容镇定神色,忽然见到了对方的惊慌失措的另一面,谭草根不怀好意地笑了:“我就是爱往公园那里看,那里美女真不少。呵呵,不看眼睛受不了。”
“一万块,别看了。”陈怡青急道:“再看一眼,你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前天下午四万块多块钱,谭草根昨天上午寄回去四万,还有三千了。
虽然谭草根自信以后找大钱钱都不难,何况小钱?可是现在一万块送到手,还是忍不住起了笑纳之意。
于是,谭草根收回目光,呵呵笑着:“看来,你真是了解我,一下就点中我这个小财迷的死穴了。不过我倒是奇怪,那边出口的男人,不是一个个老丑,就是不到法定成年,又不是你老公。而且你又没有婚后相好的男床友,这么焦急干哈。而且你也矛盾,既然这么在乎的人来了,呆我身边干嘛?上去解释就行了。”
小鸟依人一般靠在谭草根身边的陈怡青笑着,笑得娇艳,可是话语却冷冰冰的:“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哑巴。跳舞去吧。”
谭草根急忙撇清楚:“说实话,今晚过来,我可不是跟你跳舞的。”
身边陈怡青没有说话。
走了两步,谭草根忽然觉得下雨了,因为右手手背被滴了好几滴清凉的水滴。
这雨下的好怪,谭草根除了右手,别的地方没有被浇到半滴水。谭草根仔细看周围,看别人,看天空,哪有雨?
右手上面忽然传来一阵颤动的力度,谭草根忽然察觉是陈怡青的身躯在抖动。奇怪之下,谭草根低头一看,陈怡青这个美少妇在无声地哭泣,自己手上滴下的,原来是陈怡青眼里流出的泪水。
这个女人,碰到了谁,让她想起了过去的伤心事?
谭草根胡乱安慰着:“好了,好了,要说伤心事,谁比得过我?”
陈怡青闻言,缓缓抬起水光莹莹的泪眼,既悲愤又好奇地盯了谭草根一眼。难道这个家伙,也有一段不能忘怀的悲惨过去?
谭草根道:“远的不说,就说昨晚,我两件大好事情全坏在你手里,是不是?”
陈怡青提起穿高跟鞋的左脚,一脚跺在谭草根的右脚面上,恨恨地道:“你那算什么玩意?”
谭草根种子入体后,这种程度的打击已经伤害不了他分毫。
为了表现跟常人一样,谭草根弯下身子,抚着脚面,一声“哎呀”痛呼之后,感慨万分地道:“将来我毕业之后,如果一个单位的工资很高,而且老板娘太漂亮,我就不去那里打工。”
“为…啥?你…不是…很爱财么…?”一心一意想要走出失控情绪的陈怡青,努力问道。
谭草根叹息一声:“因为我是一个正常人,受不了魔女的折磨。”
陈怡青气哼哼地,又是一脚踩下去。
这一次谭草根早有所备,抬腿起身就走。由于躲闪得早,没有被踩中,于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听到谭草根可恶的笑声,加上被他胡乱搅合了一阵,陈怡青见到仇人之一之后所积聚起来情绪,飘散了大部分,再加上要应付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巧遇,危机当前的陈怡青,也没有时间去想过去的事了。
于是,陈怡青把脑后乌云一般的长发随意编织成了一个简单发髻。
这个发髻一出现在陈怡青后脑,双眼湿亮的陈怡青,立刻变了一个人,刹那间成了一个性感尤物。
陈怡青周围以及附近跳舞的人群中,很多男人看向陈怡青的目光顿时炽热了。
来到疯狂舞蹈、汗味浓重的人群中,看着一个个气喘吁吁却舞得肆意奔放的人们,听着擂动心脏的音乐节拍,谭草根和陈怡青加入了舞蹈。
从东边舞到西边,从南面舞到北面,从这个角落舞到那个角落,谭草根跟陈怡青放开了,跳了又跳。
刚开始在跟陈怡青这个美少妇跳舞时,很多男人眼红于谭草根的霸着美人不放,对谭草根发动或明或暗的肢体撞击,都被谭草根一一化解,并且一一还击。
后来,敢于出手的就没有了。
跟陈怡青舞蹈时,谭草根心里对陈怡青老板娘加女鉴定师的定位感觉变了,此时舞蹈中的陈怡青,身上流淌有一种韵味,那是一种合乎某一种古老节奏的韵味,一种庄子《庖丁解牛》里面“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的韵味。
谭草根观察到,在跳完每一节舞之后,陈怡青借着人群的掩护,似乎在寻找什么。
而在跟陈怡青对舞当中,谭草根丹田的种子,受到来自陈怡青处凉气的浇灌,活力更胜从前了。
这么又爽又销魂的修炼,让谭草根心怀大畅。如果不是要通过跟婚后未出轨人妻的春风一度来突破练气一期,谭草根愿意跟陈怡青一直这么舞下去。
一般人在这里跳舞,一个小时就累的走路了。因为已经达到了锻炼的目的。一些身体强壮的,二个小时多一点也走了。
广场即兴舞的常态是,不断有人走,不断有人来。
而谭草根跟陈怡青一直跳了四个小时的舞蹈,而陈怡青也不像一般女人那样香汗淋漓,香喘吁吁。
十点半过后,广场上人流渐渐稀少了。
十点四十分,陈怡青忽然抓着谭草根的胳膊,做出一副有气无力地样子,支撑着火爆的身躯前行。
来到甲壳虫边,不由谭草根开口,陈怡青道:“我有点累了。你也跳了四个小时了,我送你回去吧。”
谭草根看一看跳舞那里稀落人群中的几个大妈级臃肿人物,只好点头。
上了车,看出陈怡青今晚情绪很不好,谭草根也没有说什么去触霉头的欲望,就一路沉默着。
二十分钟后,来到水西大学东门附近,谭草根叫道:“下车,我这里下,离宿舍近。”
“啊……”陈怡青叫了一声,车速没有降下来。
谭草根重复自己的意思:“我那里下啊,那里近。”
陈怡青轻笑一声道:“算了,到西门下,下车后,我陪你走一段路,总可以了吧?”
谭草根无奈。
很快到了西门,甲壳虫停好后,陈怡青竟然真的下来了,拔出钥匙,关了车门。跟谭草根并肩往校门里走去。
谭草根好奇:“老板娘,你这是?”
陈怡青笑道:“刚刚说好陪你走一段路,总不能自己忘了吧。”
从那一夜的言谈中,谭草根猜出有点门道的陈怡青夜间经常出没西晴湖,她绝对不怕西晴湖的夜间诡秘。这送自己只是一个借口,这个美少妇绝对是要去西晴湖。
果然,走到中文系教学大楼时,陈怡青说话了:“夜深了,陪我去湖畔散一散步?”
谭草根楞了一下,看出陈怡青没有玩笑的意思,也想看看陈怡青在诡秘的西晴湖的夜里,到底要干啥,于是点头:“今晚可不能太晚,明天我还要上学。”
陈怡青点头,“咯咯”笑着,似乎很开心。
看到一夜之间,陈怡青情绪变化极大,谭草根不由心里暗叹,‘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真没有说错丝毫。
穿过雾气蒙蒙的地带,来到湖畔的那天那一颗垂柳前,坐下。
陈怡青面向黑魆魆的湖面,没有一点对凶湖的忌惮,而是一声深深叹息:“这个地方,真好啊。”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应了:“既然你很满意,我就让你跟你的小情郎一起归西。也算对得起你幼年的那几声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