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的西下,整个帝都晕染了一片昏黄,天空中有几片云朵,绯红。
皇宫中的人们却是各司其职,而皇上要阿离搬到凤鸣宫的事情早已被众人知晓。景逸宫中,皇后微眯着眼睛,那张精致的面孔上不见了往日和善贤惠的笑容,浑身的戾气,早就没了母仪天下的优雅。
“父皇怎么会如此的偏心,阿离那个贱种怎么配住在凤鸣宫中,那可是皇后才能住的地方。”朝阳公主一脸的愤愤不平,满脸的怒气。
而她的话落在皇后的耳中,更加的让皇后生气,当年为了显示自己的贤惠让出了凤鸣宫,如今却要晨妃那贱人的生的孩子住了进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见母后不说话,朝阳拉着皇后的衣袖说道:“母后,我们就让那贱种这么的住进去吗?”
“你父皇已经发话了,母后还能怎么办?”皇后扫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这个女儿也不知像了谁,胸无城府,却蛮横无礼,喜怒形于色。
“哼,真是便宜了她。”朝阳不满的轻哼,她才不会就让姬若离这么简单就住进去的。
翎羽宫
“母妃,外面传的可是真的?苏将军会成为禁军的统领?”姬若云听到这个消息便急急忙忙的跑到翎妃的寝宫前来求证。
“自是真的,以后见苏乘风的机会就多了,要好好的把握机会才是。”翎妃拿起剪刀修剪着花枝,看了一眼一脸喜色的女儿。
“嗯,我会的。”姬若云自信的点了点头,她相信凭借自己的美貌与才华,苏乘风一定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的。
转眼看着母妃心情尚好,并没有因为皇上让姬若离住在凤鸣宫而受到影响,她有些不解的问道:“母妃,难道你不生气阿离居然住进凤鸣宫吗?”
“说道生气这还轮不到我,这凤鸣宫本就不是我能住的,所以对我来说并没有影响,可是某人就不同了……”说道这里,翎妃便不再往下说了,她相信以女儿的聪明自然是能猜到自己的意思,只是一脸的笑意,继续修剪着花枝。
“哦,我懂了,看不顺眼的人自然会动手,我们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对吧,母妃。”姬若云笑着撒娇说道。
“聪明,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翎妃放下剪刀,拉着姬若云的手,走向一旁的软榻,继续说道:“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抓住苏乘风的心,这样你才能顺利的嫁进将军府。”
“嗯。”姬若云点了点头。
这厢翎妃母女正在筹划着怎么嫁进将军府,那厢皇后母女正在谋划着怎么算计阿离,而琉璃宫中,姬黎昕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没有出声,只是背手站在窗前。
好半响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鬼卿,你先回去告诉阿离,晚上我会去与她商量对策。”
鬼卿走后,姬黎昕眉头依旧紧锁,对于父皇突然的举动不解,要说是单纯的监视阿离,不至于要她搬进凤鸣宫中,可是如果是将阿离当做曦妃的替身,这样将阿离放在凤鸣宫中更是不妥,阿离名义上还是他的女儿,可是要是说父皇对阿离一点别的心思没有,这话他是不信的,他的父皇他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他向来不会放过自己感兴趣的人。这么想来,凤鸣宫中一定有猫腻,只是皇上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还没有猜到,不过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阿离现在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背地里下绊子的人不会是少数,而东宫那位自然也不会就这样任由阿离住进凤鸣宫。
“公主……”丝绵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鬼卿回来后,公主一直坐在窗前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离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丝绵与半夏,丝绵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那一双充满担忧的眼还是出卖了她,而一向闲不住的半夏,现在也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阿离知道,她俩是在为自己担心,便笑着说道:“怎么都变成霜打的茄子了呢?”
“公主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半夏低着头低声说道。
“那要怎么办,像你一样愁眉苦脸的吗,再说天还没有塌下来呢。”阿离打趣的说道。
“公主,奴婢没有心情开玩笑,凤鸣宫……奴婢总觉得那不是个好地方,虽然**的妃子都想住到那里去。”
“凤鸣宫……”阿离轻声低喃,是啊,那是多少**妃子的梦想,可是她是公主,住进去于情于理都是不合规矩的,她猜不透,成武帝到底是怎么想的,本以为自己身体里住着一个二十三岁的灵魂,看事情会变得通透一些,可是她到底是小看了古代皇宫中的人们,这些人根本不是人,是人精,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和算计他人,这样步履薄冰的生活到底要过多久,阿离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呼吸外面自由自在的空气,皇宫中,就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黑夜来临,宫中也迎来了难得的静谧时刻,可是就在这样黑的夜晚,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在进行着呢。
阿离一直坐在床头看着医书,看了看桌上晃动的烛火,已经夜深了,姬黎昕怎么还没有来,将书摊在双腿上,两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又闭上了眼睛,为自己做了一套眼保健操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丝绵,说道:“夜深了,下去休息吧,让织锦在外守夜就好。”
丝绵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便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离有些困了,便歪着头倚在床头迷了一会,姬黎昕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样一幕,阿离好像是只温顺的小猫咪一样,不像白日里那个处处戒备有些利爪的小狐狸。
他没有叫醒她,只是这样站在她的床头,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个跟自己一样的阿离,他们是同一种人,内心坚强,对事执着,也一样的命苦,生活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中,为了生存不停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