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权衡利弊,还是卖了算了。本来这批火炮就是从荷兰人手里买来的二手货,虽然少了一万多两,但是这其中的利润也是可观的。
毕竟漂洋过海这也算是一分收获吧,总比要扔到海里去或者是卖废铁要强的多了。想想这些,约翰逊也不再坚持,面对强硬不肯吃亏的朱由检,他也只能认了。
“那也只能这样了,大明的王爷你太厉害了,那就照你说的这样吧。便宜点儿卖给你们,不过我们要白银现钱,不要银票。”
朱由检点头表示满意,要是他知道这里面还有可以谈判的空间,那么肯定还会继续往下压价。
“要白银这个可以有,不过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你们这批火炮我要了,你们暂时不能离开,要为我培养出一批能够熟练使用火炮的炮手才能离开。这个条件不算过分吧!”
约翰逊道。“这个条件我们接受,不过我们一定要白银!”
对于一定要白银这个条件,朱由检也表示理解,明朝钱庄的银票面值也有很大的,只不过银票只能在大明国内通行无阻,国外没有钱庄,外国人不认银票。
如果朱由检用银票结账,那么在他们的手里只是废纸一叠。
黄金的价值也是很高,欧洲人对于黄金是异常的狂热,哥伦布寻找新航线不小心发现了新大陆,为的就是想要找到黄金。
可惜在明朝的流通货币主要为铜和银两种,以黄金为交易的物品不常见,所以在明朝的地位与白银的汇率不怎么高。
想要在明朝与中国人做买卖,这个白银是必不可少的,中国出口到欧洲的茶叶,家具等产品深受欧洲人喜欢。
欧洲出口给中国的工艺品没人喜欢。中国人流通白银,而欧洲人喜欢黄金,而世界上一多半的白银汇集在中国。
欧洲人不得不降低黄金的价格换成白银与中国人交易,然后又花白银将黄金买回来,赔死了!
为了翻转这种买卖上不公平,后来的英国将鸦片输入中国,开启了中国近代化的进程……
按理说约翰逊用黄金来结算,这样来的更容易些,然后运回国内,这样一来与其他商人在其他的国家相比就能获取到更多的黄金,这样也算是一个一方富豪了。
不过现在的约翰逊已经吃到了与明朝做买卖的甜头,暂时的还不想回国,还想继续留在大明做买卖,那就只能够使用白银了。朱由检与约翰逊达成了协议,最为高兴的就是孙承宗。
他建议道。“王爷,这二十九门火炮你看这样处置如何?十门送去宁远,十门送去锦州,剩下的九门留在京城,加强京城的防备如何?”
孙承宗的处置比较妥当,二十门红夷大炮不可能守住整个辽东,只能将它放在比较重要的城池,协助城防,给入侵的女真以最大的杀伤,至于剩下的九门留在京城无非也就是装装样子而已。朱由检也同意这个做法。
“好吧,那就按孙大人说的办吧,不过留下两门红夷大炮暂时放在我的王府吧,本王还要研究研究呢。”
佛朗机人精于做买卖,也愿意遵守承诺,约翰逊他们留在了王府,为朱由检真的训练出了一批合格的火炮手。
对于朱由检购买红夷大炮的这个动静,确实引起了魏忠贤的注意,不过魏忠贤最近正在忙着帮助高第安置从辽东撤出来的老百姓,暂时没有时间来过度关注朱由检。
相反的,由于高第这次捅出来篓子太大了,接近五六十万的移民需要安置,有的时候天启皇帝并不是不关心朝政的,至少做木匠活做累了的时候,也是看一看奏折的。
为了配合辽东经略所谓的战术需要,皇帝特地从国库里拨出了二十万两银子发放给老百姓作为安置费。
魏忠贤扒一层,阉党又扒一层,最后高第截下来一半,最后能有五六万两发送到老百姓们的手里这就已经不错了。
高第自从将指挥部从锦州迁至了山海关,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再也消失不见了,他手上已无一将,赵率教等人听从孙承宗的良言,配合宁远城,坚守名存实亡的关宁防线。
十二万辽军由于军饷问题,已经散掉了七八万人,只剩下不到三五万人还能听从他的指挥。
对于这些,高第并不在乎,只要自己的生命没有危险,哪怕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
二十门红夷大炮从京城送往了山海关,由山海关分成两路分别送去了宁远与锦州。送去的时候,高第并没有多加阻拦,毕竟是来帮着让自己睡安稳觉的。
不仅没拦,而且还帮着朱由检的运输队垫付了这一路上所需的路费,这一点儿他做的还是比阉党那些喜欢落井下石的家伙要厚道的多。
对于这一点儿,朱由检表示喜欢。朱由检忙着与沈万千发财,皇帝忙着木匠活,倒是魏忠贤的阉党最近消停了一段时间,不过有一个人例外——宁国公魏良卿。
自从在信王府门口被燕客好一顿的羞辱,然后就被魏公公给禁足一个多月不曾出门。
而阉党与朱由检这场冲突中,朱由检也表现出了少有的愤怒,一改之前唯唯诺诺受气包的样子,让魏良卿在精神与身体上受到了来自于阉党与朱由检两方面的双重伤害!
一个月的禁足期已经过了,魏良卿也已经消停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了,不过他的肚量可不怎么大,一直对当日的事情是耿耿于怀。
自己这身为阉党的主要人才,从来都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次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尘女子,小小的信王朱由检竟然敢与自己作对,明知道自己是九千岁的干儿子,还好对自己大打出手,此仇不报,妄为人也。
在禁足期间,魏良卿琢磨出了一百种对付朱由检的手段,被魏忠贤得知以后,狠狠地将他给斥责了一番。
在着急上火之下,魏良卿居然病了,病重期间,满脑子都是花如月天仙化人般音容笑貌与那窈窕有致的身姿,再一看自己家里这一群所谓的徐娘半老功夫高超的妇人是怎么也敲不上眼,直接一股脑的全都给轰了回去。朱由检也算是间接的帮助魏良卿扭转了审美观。
心病来的快,去的也快,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禁足期一过,贼心不死魏良卿又打起了花如月的主意。
这次他不再那么鲁莽行事,这次他找来了阉党第一有地位的顾秉谦作为军师当参谋出主意,两人虽然同是阉党,但是从来都没有不给钱就办事的好事。
为了请顾秉谦出个主意,魏良卿是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顾大人,帮帮忙,信王欺我太甚,连看中的女人都被他给抢走了,义父非但不帮我,而且还指责我不该招惹他,我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魏良卿讨好顾秉谦,亲自给他斟上一杯热茶,顾秉谦端起热茶抿了一口道。“宁国公啊,不是老夫不帮你,九千岁都已经放下话来了,不许招惹信王爷,可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他一马又如何?”
“哼!放他一马,这话说的倒轻巧,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魏良卿生气的道。“自从跟了九千岁,还未曾被人如此瞧不起过呢!王爷那又怎样?能厉害的过九千岁吗?我不管他是什么王爷还是皇子,总之我看中的女人,我是一定要定了!再说了,我与朱由检的恩怨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通的,让你来就是帮忙出个主意,你也不用担心掺和其中。”
顾秉谦摇了摇头道。“宁国公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同是九千岁的人,有困难理应互相帮助,应该不分彼此,你这么说话,这不就是见外了吗?”
拿了人家的银两,这自然要说点儿好话听听了。
顾秉谦都已经这么说了,魏良卿不悦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
顾秉谦随后又道。“信王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与他争气并无好处,先前的信王乖巧的很,并未被九千岁放在眼中,只不过最近这几个月以来,信王屡次与九千岁作对,他这做的也太过分了些,不该管的要管,已经让九千岁烦心了。倘若是这个时候你能让他吃点儿亏的话,这个说不定倒也能说得过去。”
一听这话有门,魏良卿拉着顾秉谦的袖子急切的问道。“快说快说,怎样才能让那小娘子落到我的手里,狠狠地收拾朱由检一顿,而且还能得到义父的默许!”
顾秉谦毕竟不是崔呈秀,崔呈秀是一肚子的鬼心眼,整人的坏主意太多,而顾秉谦之所以能够担任内阁首辅这个职位,是因为与他相比,他的大智慧多一些,不然大明朝早就乱了。
而顾秉谦不能够像崔呈秀一样成为魏忠贤的贴身心腹,其原因也在这里,因为顾秉谦的大智慧说不到魏忠贤这个小心眼的泼皮无赖心里去。
不能与九千岁尿到一个壶里去,这也是顾秉谦做人最失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