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宫晓将小蟒扔进了山洞外的潭水里,就带着云小鸠离开了此地。
云寻草的草根长在山洞里,连接着瀑布的潭水,所以这潭水因此也有了疗伤缓解毒性的作用,迎着瀑布流下来的水,泡的时间长,也许还能增长功力,但微乎其微,所以那会云小鸠从悬崖落进潭水里时,会有延缓毒性蔓延的作用,也是云寻草起了独特的效果。
潭底的凯门鳄并未趁小蟒重伤而趁机攻击它,只因伊宫晓临走时,对小蟒的周身施了一圈禁制,可以维持三天,等三天过后,小蟒也已痊愈。
之所以做到这步,只因小蟒那二话不说就去撞自己七寸的行为,令他动容,同时,也因云小鸠在意它……
一切尘埃落定,云小鸠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就隐约看见眼前有个晃动的人影,她便不自觉的叫道:“阿晓?”声音听起来依旧虚弱无力。
绝命草的毒解了,但后背肩胛骨的伤却需要慢慢调养,身心疲惫的她,能这么快醒来,也算是她意志力坚定的因素。
听见叫声,那人影便走近,低头看着她微睁的眼问道:“阿晓是谁?”
看清了眼前的人,也听见了那声音,云小鸠才知道原来这人是钟离诺,阿诺。
环顾了下四周,这才发现这里是孟徐徐入住的后院,看来她已经被送回来了。
盯了一会眼前面无表情的钟离诺,云小鸠才淡淡的道:“阿晓是……我的命是他的。”
“是吗?”听了她回答,钟离诺依旧反应冷淡,毕竟这与他无关。
见她要起身,知道她后背有伤,便主动的迈前一步,屈身将她扶起靠在枕上,就转身要去端已经煎好的药。
正想问他为何会在这里照顾她,突然,孟徐徐就飞一般的冲了进来,狂扑倒她的床前,紧抱着她的身体,趴在她的怀里,大声的哭诉:
“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一整天,哪里都寻不到你!金中轩都回来了,为何你还没回来!如果我的身体有丝毫损坏,我一定将你鞭尸!”
果然,鞭尸这词是出自于孟徐徐的口,尽管鞭的是她的身体。
“金中轩?那是谁?”抚了抚趴在她怀里孟徐徐的后背,迷糊的问道。孟徐徐的真切担心,她真实感觉到了。
孟徐徐眼中泛着光泽,愣地仰起头,满脸疑惑,“你……你不认识他?那……”
“我就是金中轩!”突然,门口站着一个潇洒不羁的人,背对阳光,显得他的脸有些模糊。“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为何你会认识十年前的我?!”
边说,金中轩就渡到了她的床边,低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收到钟离诺传来她平安无事的消息,他停下了要再一次攀下悬崖的举动,便飞一般的跑了回来。见到了她本人,他急切的心总算平荡了。
被金中轩盯着,云小鸠看着他这张脸回想道:“十年前……我同样没问过你名字,主要是你和十年前没怎么变样,还是这么年轻,**。”十年后了,理应二十六七了,为何还一副十八岁的模样,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叹了口气,金中轩走到她的床沿坐下,无奈的道:“看来你的伤无碍了,竟还有力气损我。”就用手把了把她的脉。
任由他把脉,她欣慰的道:“嗯,无碍了。”多亏了阿晓。“但看你的样子却不像没事!”金中轩此刻的脸色有些惨白,似受重伤的人是他般。
被提起,金中轩才想起,他被白薇那个女子打晕带了回去,等他醒来时,五脏六腑的伤已经被用内力处理过,但身处的地方早已不在悬崖下,莫名的已经回到了悬崖上方。
看着她有些自责,握拳道:
“我……我没事,那个时候丢下你,我虽身不由己,但还是要向你道歉,我……”终归是他的疏忽。
听着他的道歉,云小鸠轻摇了摇头,打断了他,“无碍,不管什么理由,我都理解,所以你不需要道歉,你不欠我什么。”
她不怪他,金中轩很惊讶,但似乎这又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她会挺身为他挡箭,会疼痛欲裂她也不吭一声,就说明她有多倔强,有多坚强,起初将她掳走,她也能淡然处之,遇事毫不慌张,处变不惊,行事果决,不拘小节,就知她不是这般斤斤计较的人。
和她的相遇和相处,他很愉快。
她安好地平安归来,他很感激。
虽不知白薇擅自将他打晕,擅自丢弃她之后,她遇到了怎样的奇遇,不仅身上中的绝命草的毒解了,就连她的精神看起来也好多了。
“都怪你!如果你不擅自将她掳走,我的身体也不会受伤!想想我的身体要和你成亲了,就觉得小命不保!”
就在金中轩看着云小鸠陷入沉思时,孟徐徐愤怒的扒开了坐在床沿边的金中轩,对他恶狠狠的抱怨。
一切的起源都是他,没他,云小鸠根本就不会受伤,到现在脸色苍白,额角,嘴角破烂不堪,无法下床,等等。
这时,金中轩才注意到孟徐徐,看着她玲珑可爱的脸染上愤怒的颜色,死死盯着他,他不羁的样子再次展现,爽朗的还击:
“我庆幸的是,我娶的这具身体里的人不是你,孟徐徐。”他从来不在意女子的外貌,甚至是讨厌女人!当年就是因为那女人楚楚可怜的扮相,让他家破人亡,引狼入室,所以他永远只注重一个人的气质,强烈强大的气质!
早就听过钟离诺讲过,自然他也知道这个丫鬟身体的本尊才是真正的庶女,懦弱无能的孟二小姐,孟徐徐!
他俩剑拔弩张的时候,钟离诺便端着药越过了他俩,走到云小鸠的床前,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了她。
她接过,二话不说的便仰头一口喝掉,相当的豪爽。
抹了抹嘴,突然她眼前就出现了一颗蜜枣,原来是钟离诺递给她的,怕她苦。
冲钟离诺笑了笑,她便接过放入了嘴里咀嚼,嗯……好甜。
嚼着嚼着,她含糊不清的问,“阿诺是你在门口发现我的吗?”
睁开眼就看见钟离诺在照顾她,只能说明是他发现了她,阿晓将她送回来,按理应该是将她放在了大门口。
听闻,钟离诺眉目闪了一下,看着她淡淡的道:“是我将你抱进来的。”声音不冷不淡,只是在诉说着事实。
这一次钟离诺抱云小鸠,孟徐徐听了没有过多的抗拒,只因云小鸠受了伤,不抱她进来才是无情!
一旁的金中轩正想从中说些什么,突然门外面就响起了非常恭敬的声音。
“二小姐,相爷请您过去一趟。”门外的传话小厮微弯着腰,即使他们在里屋看不见,可礼节依然规范,只因现在的二小姐不再是以前的二小姐,不再是不受宠!
“相爷老爹找我?”云小鸠碎碎念叨,实在想不通这相爷老爹找她又是为何,难不成又有人上门来提亲,当然这只是她的妄想。
云小鸠还未回,倒是孟徐徐这个丫鬟小鹊儿跑去门口对着门外等候的小厮,就大声的道:“回去传话,就说二小姐昨晚受了风寒,不去!”态度愤愤,非常强势。
云小鸠都受了伤,还想将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不可能!
受云小鸠影响,孟徐徐渐渐的越来越不把孟丞相这个老爹放在眼里了。不仅因为他当年对她娘的死置之不理,更是因他对她置之不理十六年,现在看她有点用途便老是呼来则去,昨天如若给她配了暗卫,云小鸠也不会被金中轩掳走,成了这副样子回来。
对于相爷老爹,她气急!
对于云小鸠伤,她心疼……
就在孟徐徐对小厮不客气的说完,正要“啪”的关门,突然云小鸠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边,撑着门边,对着院里的小厮说道:“回去禀相爷老爹,说我一会就来。”
便转身去穿衣服。
“你……你为何要去!”孟徐徐紧跟她身后,急迫的追问。当然手不自觉的就扶着她。
“是啊,你伤都未痊愈,不用去!怕相爷责怪你,我去跟他说一声就好。”适时的,金中轩也劝道。
“我的伤已无大碍,主要是……我想去看看是否又有人来提亲,最近我的桃花运旺到了极点。”末尾,她笑意勾唇,一脸的魔性散发。
“你……”金中轩对于她的这个回答,真是无言以对。看着她这幅模样,竟有些被吸了进去。
而孟徐徐则是见惯了她这幅德行,知道她意已决,便妥协的去找她要穿的衣服,边道:“去也好,我陪你去。”
给云小鸠收整后,孟徐徐便执意要扶着她,见孟徐徐态度坚决,云小鸠就由了她,孟徐徐担心的是她不是身体这点,云小鸠知道她是傲娇,可爱的傲娇。
她俩走后,金中轩和钟离诺便出了这个后院。
途中,“诺哥你今早在门口发现她时,她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吗?”
钟离诺顿了顿,微微颔首。
得到肯定回答,金中轩透过头顶的树缝,抬头看向空中,感叹,“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竟解了她身上绝命草的毒!让我知道,我一定要好好感激他!”没有此人,云小鸠必死无疑。
钟离诺没有接话,沉默了一会,才言:
“你……试过她后,什么打算。”经过一连串的猜想和证明,钟离诺已知金中轩和云小鸠发生了何事。
“娶她!这样的女子,如果放弃,就太可惜了!”金中轩一口应道,样子潇洒不羁,如风一般的男子。
听言,钟离诺没有再言语,面无表情的冰山脸,继续向前走着。
娶她……也要她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