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了十年前的过往,知道小蟒之后有了奇遇,才会误食云寻果,而变得如此硕大,也算是老天对它的眷顾。
所以,蛇也不全都是冷血的。
被摸着额角,小蟒从云小鸠身上貌似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自吃了云寻果后,它就各个器官都变得异常灵敏,大概知道云小鸠可能受了伤,它便绕着尾巴将云小鸠轻轻的缠起,然后自个蜷缩成一团,将云小鸠放在了它心脏的部位,让她舒服地靠着。
小蟒如此贴心,云小鸠也不矫情,舒舒服服的靠着,可靠着靠着,她觉得有些冷,便无意识的拢了拢衣裳,嘴里念叨“好冷”。
“冷”字音刚落,突然小蟒就对着前方吐了一口火,瞬间,山洞里就亮堂了起来,原来那些自身发出幽暗绿光的植物,竟还有当燃料的潜质,被烧着后,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见状,云小鸠看着那团火愣了两秒,才猛地回身搂着小蟒的身体,两眼蹦出火辣辣的光,“小蟒……你属龙的吧!竟然还会喷火!”果然它额角那个方块红心的火焰标志有寓意。
“这应该是它连同云寻花也一口吞下的作用。”相对于云小鸠的惊讶,伊宫晓淡然如初,也屈身坐在一旁。其实小蟒还是蛮腹黑的,至少在他和小蟒周旋的这些年,小蟒从未喷过火,可见它也留了后招。
云寻花属红花,本属火性。正常人如果将云寻花也吃掉,身体会承受不住云寻花的刺激,而云寻果也无法去中和那股激烈,最终爆体而亡。但小蟒是蟒蛇,身体构造不一样,本就属阴性,属冷,自身就能中和那股激烈,虽未爆体而亡,但当时它应该也难受了一阵,才会蜕变,残留了火属性。
“如果……小蟒这一次再吃掉云寻果,你说它会不会化身成龙?”云小鸠眼冒金光,热情的紧盯小蟒,似乎能想象那副变龙的震撼场景,她的思想被彻底玄幻了。
这话一出,伊宫晓并未有太大的反应,知道她也就是想哪说哪的类型,倒是早已隐身于暗处的离影再一次凭空现身,目光如炬,锐利的眼神紧盯云小鸠。
如果她再打一次云寻果的主意,他绝对会挥剑一刀了断她。
尽管他刚才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可云寻果,伊宫晓早就等了八年之久,眼见就要到手的东西,他决不允许出现任何变数!
适时的,伊宫晓轻唤了一声,“离影。”离影太冲动了。
云小鸠见离影如此紧张,正想安抚几句,蜷缩成一团的小蟒,突然弓起身,对着离影凶猛地龇着牙,感觉到了离影对云小鸠的杀气,自然小蟒再也按耐不住。
离影对小蟒,一人一蟒,共同特点都不会说话,战斗能力不相上下,一个究极快,可以斩断一切,一个会喷火,可以焚烧一切,形势剑拔弩张,势均力敌。
看他俩的对战模式,让云小鸠似乎看见了阿越和徐徐的对战。但不同的是阿越和徐徐是小打小闹,拌拌嘴罢了,可他们却是真枪实弹,拼性命。
无奈的叹了口气,云小鸠就摸了摸小蟒的脖颈,无声的安抚。
感觉到了云小鸠手温柔的触感,小蟒意有领会地收起了自己的利牙,冲着离影吐着信子,虽被云小鸠劝告,可对离影,它依旧很不满,怕离影对云小鸠不利,它始终盯着离影的一举一动。
见云小鸠轻松的解决了一方,伊宫晓到有了兴趣,看她如何劝解难搞的离影,毕竟离影从始至终,永远只会以他的利益为重,只听他的话。
小蟒撤了气势,离影锐利的眼神再一次盯紧了云小鸠,被那火辣辣的眼神盯着,云小鸠不为所动,定力超强,一点压力都无,回看着离影那帅气的俊脸,沉默了两秒,突地,她张口蹦出一句:
“阿影,你其实是断袖吧!”称呼依旧自来熟,表情非常的白痴。
此话一出,离影握剑的手差点没拿住,而屈身坐在一旁看戏的伊宫晓,则是皱了皱眉。
以为她劝解离影,肯定会是长篇大论,可没想到她开篇就来这么一不搭嘎的,着实惊了他,意料之外的之外。
离影不知她这结论从何而来,紧盯着她似要向她讨个说法,明白他眼神传来的不满,云小鸠继续火上浇油:
“看你如此紧张和阿晓有关的一切,我会觉得你其实是喜欢了阿晓,一副恨不得要杀了我的表情,我会认为你见不得阿晓身边有女子围绕,是这样吗?阿影。”
听完她解释的,竟还将他的忠诚曲解成如此,离影怒火中烧,恼羞成怒地挥着剑就直击云小计的面门。
这变故,小蟒和伊宫晓都始料未及,毕竟离影的速度太快,快到他们还没反应,那剑的前段就要劈向云小鸠的脑袋。
千钧一发的时刻,云小鸠眼睛都未眨,淡然地盯着离影的眼睛,认真的道:“云寻果我不会动的,小蟒也不会。”
话音刚落,那剑就奇迹般的转了弯,但也同时在她的额角留下了一条血印,终究剑尖的锋利还是割破了她细嫩的皮肤。
下一秒,小蟒就凶猛的朝着离影伸出了巨大的头颅,意要一口吞了他,任何人伤害云小鸠,它都必杀之!
这是十年前,它就许下的承诺。
就在小蟒的头颅越过了她的瞬间,云小鸠淡淡的唤了句,“小蟒,回来。”
小蟒听见云小鸠那不温不火的声音,竟也奇迹般的停下了它的攻势,然后蔫了的样子,无精打采的低着头颅,游去了一旁的角落里,独自生闷气。
与此同时,伊宫晓看着云小鸠擦着伤口流下来滴到了眼睫毛上的血,冷冷的冲离影道:“仅此一次。”
意思不言而喻。
伤害云小鸠的事,仅此一次。
听言,伊宫晓虽未表露任何表情,但是常年跟随在他身边的离影,却已知,他真的生气了。
单膝跪伏在伊宫晓的身前,离影等待他的处罚,伊宫晓对云小鸠如此上心,离影早知,因为伊宫晓自和云小鸠相遇后,每每对她都过分的纵容,给了太多别人从未有的特许,只是刚才那一瞬,他恼羞成怒,失去了分寸,失去了判断。
终究,不善于表达,不善于与人接触,交流,无法说话的他,不适合出现在人前。
这一点,此时此刻,云小鸠也从实践中了解到了。
随意的擦了两下流下来的血,云小鸠就走过去扶起了跪地的离影,可扶了两下,离影都未站起身,一动不动,依旧诚恳跪伏等待处罚的姿势。
见状,云小鸠再试了一次,同时也认真的道了句,“是我错了。”
听闻,离影有些吃惊的抬头看着她,趁机,云小鸠就将未使劲的离影给一把从地上拔拉了起来,笑道:“是我错了,我低估了你对阿晓的感情,你,很爱阿晓。”
她依旧不知悔改,不知死活。其实是她想看离影那张僵尸脸,呈现不一样的表情,哪怕是怒急的神情,也好过他自闭的倾向。
不会开口说话,常年隐身于黑暗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原来他也有人一样的正常感情。
知道离影又会怒,云小鸠赶紧转移话题,说出了从一开始的问题所在,“你放心,云寻果从始至终都是阿晓的!我不会争,也争不过,就算它能解我身上绝命草的毒,我也不会碰丝毫!会执着坚守于一件事,或一件物,就说明它对你何其重要,我知那其中的辛苦,所以我不会争,小蟒也不会!”
承诺后,云小鸠就对着角落里缩成一大团的小蟒道:“对吗,小蟒?”
蜷缩着身子,窝在角落里的小蟒充耳不闻,不理不睬,还在生着闷气。
小蟒不理,也不回头,拿蛇尾对着她,云小鸠就走过去,走到它脑袋前,耐心的再次叫着,“小蟒?小蟒?”
依旧不理。
无法,云小鸠就一遍一遍的摸着小蟒的大脑袋,顺毛摸,尽管小蟒没有毛,耐心的解释:
“好了,不要生气了,阿影是自己人,所以不可以吃他……”
“我刚发现你时,它正要吃了你。”挑拨离间,邪魅的伊宫晓同样擅长。主要是他见不得云小鸠竟一副讨好它的模样,实在见不得!而且,她说的“会执着于一件事代表它对你何其重要”这句话,说到了他心坎里,这女子果然聪颖而感性!
伊宫晓突然的插嘴,令小蟒始料未及,没想到他竟如此地阴险!
小蟒赶紧主动游到云小鸠的身前,拿着大脑袋蹭着她,讨好一般的模样。本以为三次要吃了她的事,云小鸠会不记得,可被伊宫晓邪恶的再次提起,小蟒很不好意思。
似不知小蟒的自责般,云小鸠不以为意的再次提起,“十年前,我遇到它时,它也想咬我!我俩的初次见面,和再次相遇,想咬我,想吃我,是你的见面礼?”末尾,云小鸠看着脸旁的小蟒,反问。
听似无压力的话,可小蟒却出了一身汗,焦急的一遍一遍的蹭着她,想寻求原谅,一句话,就让她和它的立场颠倒,伊宫晓果然很邪恶。
一开始就未责怪过它,云小鸠摸了摸小蟒的大脑袋,舒服的再次靠在它的心脏处,虽然小蟒的身体冰冷,可靠在它身上却意外的很舒服。
被云小鸠随意的靠着,小蟒就知道她果然没生气,便蜷缩着身体,将她轻轻的团住。
提起伊宫晓发现她时,云小鸠这才想起一件事来。
“你发现我时,有看见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抱剑男子吗?很潇洒,很不羁的那种。”随意的比划了下金中轩的身高和气势。
听闻,伊宫晓挑了下眉,不紧不慢淡然道:“没有。”
“是吗?那他去哪了……”云小鸠陷入了沉思,但愿他没事才好,该不会小蟒将他给吞掉了吧,想着这种可能性极小的可能,云小鸠便转回头,怀疑的眼神使劲盯着小蟒看,被莫名的紧盯着,小蟒草木皆兵地很不适,汗毛竖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如果他丢下了你,擅自逃走了,你会怎样?”伊宫晓邪魅的气息不自觉的散发着,魅惑的眼盯着云小鸠。听了云小鸠刚才的问话及云小鸠中箭中毒出现在这个万丈悬崖底,伊宫晓也能猜到他们遇到了怎样的逃亡。
出乎意料,云小鸠态度依然无所谓,“不怎样啊,是否被丢下还不得而知。就算真的将我丢下了,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毕竟人没有义务为谁做到如何地步,更何况他也不欠我的,只要他没事就好。”
看他的武功,小蟒要吃掉他,似乎还没那个本事!也许真的丢掉她才能不被小蟒吃掉,这也情理之中,毕竟他没有义务陪她一起死!
幸运的是,她到目前为止都还活着,这也是拖了伊宫晓,阿晓的福。
伊宫晓发现了她,为她做了些什么,她都知,也因他和小蟒重聚了,想着,云小鸠就一脸微笑的看着伊宫晓。
被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伊宫晓挑了挑眉,魅惑的眼回看着她的眼,似看到了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