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舒卉就被她们集体吐槽,刘窈指着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我说你怎么越活越窝囊了!”刘窈这是真的生气了,要知道荀舒卉在她们之间可是有霸王花的大名的,打架骂人的事她都是拔尖的,哪次她们受欺负不是她过来出头的,若不是这次亲眼所见,她是打死不相信的。
舒卉这么一哭闹得鼻炎犯了,拿着纸巾不停的打喷嚏,眼泪汪汪的地说,“我之前也不知道他们要让我顶罪的,想着出来工作都不容易,也不能砸了他们的饭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这样的心软了,只是因为怕笑笑毁了前程所以什么也不说,科长待她平日好所以她不想让她丢了饭碗,身边的同事是无辜的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牵累了他们,可是,这样硬生生地让她顶了罪名,她心里又怎么受的住。
“你倒当了一回讲义气的好人了,若是那个人有一丁点良心也不会让你这样被冤枉了,你口口声声说什么看着昔日的情分,怎么不见有谁站出来替你说几句话?”李幼莞一字一句扎在舒卉的心里,舒卉被她说的无力反驳,脸上很是不好看,扭过头看风景。
“好了好了别说了,吵得我脑壳疼,等一下去哪里吃饭?”尤乐月在前面开车,掏了掏耳朵说,若是今天不是约好过来接舒卉去洗脚,想来舒卉也不会让她们知道这件事的,这一年她变得太多了,舒卉的个性一直都是不会将就屈服任何事,不喜欢听到的话不喜欢见到的人,她一不高兴马上扭脸就能走,怎么还会像现在这样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考虑,这样委屈自己。
“随便了,现在这个心情哪里还吃得下饭。”刘窈看见舒卉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懒得说她了,索性趴在车窗上看沿途的风景。
洗完脚几个人神清气爽地直接去了楼下的丽池吃饭,不顾正是饭点满大厅的人径直找了大堂经理要包间。
大堂经理惯是见过大场面的,可是看见这几个比那些少爷公子还难伺候的大小姐们顿时就无力了,强打着笑迎上来。
“几位可是很久没来了”大堂经理对着荀舒卉说,又忙着向边上的几个鞠躬打招呼。
“别废话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刘窈只在汗蒸馆里吃了几块点心,现在早就饿得不行了,手搭在舒卉的肩上大大咧咧地道。
大堂经理见她今天这样好说话连忙笑了,打了个千道,“房间一直都留着的,这边请吧。”说着就要领她们往里面走。
只是这样一举动后面那些排了几十号的人不乐意了,有人索性大喊,“凭什么她们就有位子!”
大堂经理的脸一僵,好不容易要把这几位姑奶奶送进去,这人捣什么乱啊,刚要发作就被刘窈抢先了。
刘窈的眉轻轻一挑,“什么凭什么?你要是比我有本事也不用在这儿苦哈哈地等了,现在还问我凭什么,你说我凭什么?”
她们几个人谁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刘窈更甚,自小被娇惯着长大,年纪又小,自然不懂什么是收敛,此话一出,整个大堂等着位子的人顿时就不乐意了,闹哄哄地吵成一片。
大堂经理为难地看了舒卉一眼,这位一直是最讲理的,现在不求她还能求谁。
谁知道舒卉只是眼角轻轻一扫却没有开口,把大堂经理急的不知道要怎么才好,正好这个时候刘窈的手机响了。
“喂”刘窈接起电话,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下一秒却脸色大变,丢下她们就冲出了丽池。
“谁的电话?她怎么了?”尤乐月上了个厕所回来正好看见刘窈狂奔出丽池,奇怪的问。
“走吧”舒卉摆摆手也往外走,今天是怎么了,连吃顿饭都不安心。
舒卉真是奇了怪了,这个月她是不是不宜出门,一出门就进医院啊,前两天才出来就又要进去了。
静心的保安果然是严格,她们就差把全家十八代的祖宗都报上去了还不能进去,最后还是裘意身边的助理金铃出来把她们领走了。
“意姐怎么了?”刘窈一见到金铃就忙问。
金铃看了一眼她们,刘窈摆摆手说,“都是我的姐妹,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了。”
金铃这才简明扼要地说了,“被人偷袭,肩胛上中了一枪。”
这话一出她们几个都有些吃惊,裘意本就不是善类,所以她们还以为是出于身份原因考虑才进了静心,谁知道是中枪了,是了,这么一个和平没有硝烟的社会你若是中枪伤被送进了普通医院,下一秒警察就能找到你。
刘窈顿时就炸毛了,拉着金铃问,“是谁要杀她!”
金铃本因为刘隽的原因有些不喜这个女孩,可是现在见她如此情急,也软下了心肠,轻声道,“有些事我现在不好和你明说,不过现在她没有什么大碍了,你进去看看她吧。”说着让人带着刘窈去换了无菌服进了病房。
“你们说,是谁?”李幼莞对这样的情景已经都坐到处变不惊了,只是隔着玻璃窗口,低声说。
舒卉摇摇头,裘意手上的生意已经不仅仅是赌场那么简单了,这样每天行走在刀尖上的人又怎么会没有仇家呢,下手的人到底是谁,恐怕她们自己也要费一番功夫去查了。
裘意披散着一头黑色长发躺在**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即便是不施任何颜色也已经是美的不可方物。
刘窈已经刻意放轻脚步了,可是她一进门,裘意就瞬间睁开了眼,看见是刘窈之后,虚弱的笑了笑,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刘窈赶紧上去扶她,哑着声音说,“你就躺着吧。”
裘意点点头,就这样懒懒地靠在**头,说,“一定是金铃给你打电话了吧,我都交代所有人不要告诉你了。”
刘窈正在帮她盖被子,咬着唇摇摇头,“你不要怪她,是我一直求她的,家里前两天有些事,不然我也不会现在才来看你。”
裘意想要伸手摸摸她,只是一用力就要拉动肩上的伤口,嘶了一声垂下了手。
刘窈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她拉着裘意的手不停地问,“怎么了?”
裘意摇摇头,按了一下手边的按钮,对刘窈说,“你先出去吧,我让人过来换药。”
病房里一下涌进几个医生和护士,刘窈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下意识地就躲了出去。
她隔着窗户看刘窈重新包扎伤口,脱下病号服的时候她的眼泪就止不住了,上半身缠着密密的纱布,有好些地方已经渗出了血,金铃根本就是撒谎,哪里是只受了枪伤,裘意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一块好地了。
“如果他没有和她分手,她根本就不会受伤。”刘窈流着眼泪轻声说,她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连最爱的男人都离开了她。
舒卉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泪眼朦胧却再也不肯叫刘隽一声哥哥,心里有些微酸,她们兄妹怕是回不到以前的亲密无间了吧。
一出了医院就看见荣暨穿着一件蓝白色的衬衫,外面罩着一件麂皮马甲站在门口等她。
舒卉站在他面前远远地往后看了一眼,“车呢?”
荣暨笑了笑上来拉她,“叫了计程车,走吧。”
舒卉低头看了看两个手相握的手,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咬了咬牙挣脱开了,“我自己走。”
荣暨表情不变,只是伸手招了招,一辆计程车就疾驶而来,在他们面前停下。
到了电影院的时候他们那场的电影快要开场,舒卉在楼下的奶茶店买了两杯冷饮,紫红色的酸梅汤里面有一个会发光的冰块,拿在手里甚是好看。
这部电影的票房很是不错,今天才是首映整个大厅里就已经快坐满了人,舒卉两手端着饮料小心翼翼跟着荣暨往前走。
“小心些。”荣暨的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手一伸就接过了舒卉手里的饮料,换到另一只手里,右手轻轻一捞就拉着了舒卉的手。
舒卉的心失了一跳,放映厅里伸手不见五指,她在黑暗里红了脸想来也是没有人看见,就顺从了自己,任由他牵着自己手。
舒卉专心地看电影,偶尔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一眼身边人,在屏幕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男人的侧脸分外坚挺,右脸上还贴着一块小小的白色胶布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的帅气。
突然手心一疼,舒卉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他正心无旁骛地看着屏幕,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捏她手心的人。
舒卉直接就抓着他的手往后一折,压在椅背上,他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做,低声叫了一声,转头看舒卉,双眸晶亮晶亮的。
舒卉早就放开了他的手,也学他装作如无其事地看电影,只是忍不住的想笑,唇角一点一点的弯起来。
荣暨看着女孩精致的侧面,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子,还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唇角,心一动,握着女孩的手把女孩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女孩扭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是那双眼睛却是泄露了满满地笑意,像小鹿一般狡黠灵动。
电影散场的时候灯光大开,身边穿流而过的人都在讨论刚刚的剧情,男主的身材如何的好,特技多么的酷炫,舒卉被荣暨护在怀里,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大厅。
“等一下去吃点什么?”荣暨低头问,
舒卉已经能做到像之前一样相视无障碍了,想了想说,“去喝粥吧。”
两个人说着话出了电影院。
早就守在门口的记者看见两人出来顿时一拥而上,聚光灯一下纷纷闪烁,荣暨下意识地把舒卉护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