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昊在床上翻了翻身,面向厚唇白齿的卡飞,突然觉得这黑人大汉有意思,面容也缓和起来,“我回答不正确,也知道你要越狱。你还想甩掉我不成?”卡飞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失当,也可能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凑拢过来,黑黝黝的脸上闪着明亮的眼珠,咬了咬腮帮。“你小子什么来历?最好别鱼死网破,看在同室狱友份上,我就不计较你的奸猾。”
“奔宇叛逃者,抢劫犯,杀人犯……反正没有我不能干的。”商昊故意说得夸张点,想跟他寻找犯罪共同点,引起共鸣的话题,探探他的底。
没想到卡飞眼珠一瞪,“你就吹吧,老子跟你不是一路人。”
商昊虽然没达到目的,也就算了,又躺正准备睡觉。
卡飞沉默了一下,还是说,“老子是被冤枉的。跟你这种坏事干尽的没得比。要不是看你年纪小,是失足少年。我一脚就蹬死你。”
在商昊眼里,这大汉也不太像装恶汉,但昨晚那种对他的态度,他也不敢断定就是好鸟。不过,老待在这里面也不是办法,能跟这些先来的熟络一下,寻找出去的对策也不错。何况,看他架势还真有越狱的准备,参与进去也省得自己麻烦。
他咳咳两声,脑袋里立即连续传来牢房周围的囚犯人数,警卫部署。他把侦测的情况给卡飞说,“是不是对你们的大计很有帮助?”
卡飞这才睁着大眼,难以置信状。
商昊是昏迷被投进监狱的,连去外面放风都没有参加过。他把狱警部署情况一说,相信对方会信任他的。
但卡飞也不是直筒子脑袋,两眉蹙起,突然一拳拍向床架杆,“差点上了你的当。原来你小子是惯犯。这是第几次进宫?居然,这里就像你的家一样。”
商昊皱眉无语,翻个身,休息。
果然,卡飞沉默了好一会,才手扶到床边,端详着他,“等下放风看看。”
到了放风的时间,商昊走到外面,也想验证一下自己测到的场景。他本想大喊一声,呼掉自己的闷气,但又怕像在病房中一样消耗能量。
他就沿着放风场的外圈开始探测,一边走,一边轻哼着歌。幽啼的“回声定位”能力立即把周围景象反射回他的大脑。可他一圈还没走完,他又开始感觉饥饿。
他立马停止哼歌,心中多了一丝担忧:非人类基因,而且是幽啼巨怪的,居然进入到自己身体。给自己带来一个超人类能力,但也使自己一发音,就消耗巨大能量。这令人头痛啊。难道要经常吃那没好口感的蛋白*粉?
没办法,他又申请要吃的,让监狱人员还以为他是个吃货,幸亏45世纪的监狱有了人道关怀。
他补充完能量,回到牢房,把他侦测一番的情况告诉卡飞。这次,对方只瞟了他一眼,还是没有透露他的想法。
他一连坚持了一周,监狱每个角落都摸得一清二楚。这一天,他编了一个越狱方法,说了出来套套卡飞。这次,对方认真了,拉着他鬼鬼祟祟地躲着床下铺角落,“小子,我莫氏家族人,你到底是谁?”
“奔宇的精英,商昊。”
“骗鬼吧。奔宇的人能被抓进来。”
“你说你是冤枉的。我就不能被冤枉。”
“事关重大,不能开玩笑的。”
……
商昊被他拉着一番密议,才知道他是莫氏家族从小培养的,因执行任务泄密,代家族先进联邦监狱顶罪。莫氏家族就是东星河物质行的控股家族。
莫氏家族暗中联络,答应让他7天后,帮他越狱,但需他在里面配合,摸清监狱守卫部署和换防规律。随着时间越来越近,他利用有限的放风时间,还没了解外围的防御部署,更不用说变化无常的换防。而商昊特殊能力的出现,让他不得不透露计划与商昊分享。
不知道卡飞这家伙是习惯说话不着边际,还是故意不说具体怎么逃。商昊听他说完,感觉有点不靠谱,“你能与外面的人联系上?”
卡飞摇头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你不需关心这个。我跟莫家自然有办法。你只需要按我讲的,报告每天的动向,特别是第七天的情况。”
接连几天,他天天跟卡飞探这探那的。监狱就像个城堡,四周可说是铜墙铁壁,守卫森严,只有到外面放风的时候,才能看到城堡外景。而城堡外面围绕着一条护城河,微风一吹,河面不时露出犬牙交错的森森铁齿。护城河边还有一两人高的高压电网。
突破这些重重守卫,就算跑出去了。外面方圆两公里内都是平野。一进监狱,警察部门就通知物质行冻结犯人的一切财产。梭车什么的都领不出来。两条腿怎么逃?
商昊越侦查细越心惊,问卡飞怎么突破。这黑人大汉就是不透露跟外人的联络细节。
直到第七天黄昏,最后一次放风回来。卡飞才透露真相,摸出刀片,滚入床下,悉悉索索地就从墙壁上划出一方铁壁出来。原来他早就掏出了洞。
他对商昊晃了晃手中刀片,“本来我一个人住得好好的。你一来,差点破坏我大计。幸好你表了忠心,还有点能力,跟我上同一条船。否则,我早做了你。若出卖我,你就等莫家追杀吧。”
商昊瘪瘪嘴,对威胁从来不以为然,“把刀给我,我也要准备准备。”
他伸手从卡飞迟疑的手上抢过刀片,在超级胶水上擦擦消毒,慢慢划开右肋,取出个一条包,再用胶水粘好伤口。这可是他最后的底牌。
他从条包中倒出几粒胶囊,选了绿色的,朝自己口中一倒,递一粒给傻呆了的卡飞。
商昊看他犹豫不信的样子。“走!你开道。”说完,他捏碎一粒胶囊,把粉末撒在地板上,床上。
卡飞立马把胶囊一吃,钻进洞里。“你小子果然歹毒。”
商昊一脚蹬在他屁股上。两人开始在洞道中爬行。爬着爬着,商昊感觉太顺利。
他心中的直觉开始犯疑,还是间接地套问卡飞,“这不可能是你打的通道。”
“嗯!当然,咱是什么家族?有背景就是好啊。你小子傍了我的福。出去感谢大爷吧。”卡飞在前面得瑟地耸了耸硕大的屁股。
这是个密封的通道,商昊利用刚说话的机会,触发了“回声定位”能力。返回大脑的只有这弯弯拐拐的通道和刚进来的洞口,没有任何人和物。
他为了节约能量,话都只能少说。看卡飞的意思,似乎这是莫家帮弄的。太神通广大了吧。他以前只接触过莫彤那个高傲得上天的女人,现在对这个莫家也是越来越感兴趣。
两人顺利地爬了半个多小时,商昊估计都出了城堡。这时,卡飞停了下来,“别急,我们等信号。”
“什么信号?”商昊一问。他的“回声定位”又返回前面的情况。前面50米左右就是个遮掩不严,似乎有灌木的洞口,怪不得空气也开始变得清新。
卡飞放慢了速度,缓缓爬着,小声道:“火光、枪声。”
两人在距离洞口五米的地方,趴伏着。果然,不久后,洞口就窸窸窣窣地有人搬开。
商昊在“奔宇”已经被磨练得不轻易相信别人。他爬上前,对卡飞耳语:“别急。让我探探。”
黑影中,他的声音如蝙蝠声波一样,穿过开启的洞口。他脑中出现了外面的五个人影。此时,他捏碎了一个胶囊,慢慢爬了过去。卡飞立马抢挤在他前面,轻声斥道:“你干什么?他是我们的人,还没出信号,不能出去。”
“你听我的,保证没错。”商昊简短地发话,一边爬一边想:这太顺利。我对你外面的盟友不放心。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好,既然洞口都已开,等个毛信号。
一接近洞口,他悄无声息地甩出药粉。等了一会,他又轻“嗯”一声,探测出外面五人果然倒在地上。这确实不是监狱守卫。他注意过,监狱外面的守卫都做了防毒措施。
既然不是监狱守卫,那就放心了点。他就对卡飞说,“走。”
“等等。你小子怎么老不听话,还没暗号。”卡飞抱怨着,扯着商昊,但反被他带着爬近洞口。
暗号什么时候出现?为什么洞口开了,还没出暗号?商昊临在洞口又突然想出问题。他一问卡飞。
这黑人大汉只说,“听安排就是。你放心,外面有人接应。”
有人接应?洞都开了,还等什么枪声,火光?不怕惊动监狱?商昊满副疑惑,人也爬在洞口冷静起来,问卡飞,“开了洞,还不接你?”
卡飞无语了,被他问倒了。可两人在洞口墨迹一会后,果然,传来枪声,洞口前面远处也有火光闪。
卡飞这下得意,“说了吧,走!就你小子不安心。”
商昊也只好去掉疑心,爬出洞口。卡飞一看周围倒下的人,一把勒住他低吼,“臭仔,你毒死我的人。想死啊!”
他刚抓住商昊,突然,洞口前方也“嗒嗒嗒”地响起了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