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来时,窗外阳光和煦,透着窗儿,还可以看见外面的海棠花开的异常艳丽,红澄澄的让人好不怜爱。
我挣扎动了动身子,仍是不能起身。我想坐起来,却感到四肢发软、使不上力。
“姑娘怎么起身了?你应该好好躺着才是。”
我正在暗自用劲,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受惊的声音。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上身穿着秋香色素衣,下身穿着青布小衫裤子的小丫头出现着眼前,她梳着丫环髻,看上去14、15岁,长得眉清目秀,低眉顺眼。
“姑娘??”我在脑中飞快的回想这个词在古时的意义。“姑娘”自然不是官宦家的小姐,更不是少妇、或者孙女侄女的称呼。那是什么?难道我的猜测有错,我只是像红楼梦中林黛玉一样借住在亲戚家??
“我想坐起来,整天躺着身子只会更乏。”我轻声说道。
那个小丫头扶着我坐了起来,并把大迎枕靠在我的后背上。歪着,果真觉得身体顺畅了很多。
“姑娘,以后这样的事情叫奴婢就可以了。”奴婢这个字眼,在我听起来特别的刺耳。
“嗯”我仍是点了点头,说完眼睛微眯着。
“绿梅,姑娘醒了吗?”这句话是从外间传进来的,大概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绿梅??”我有意无意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小丫头,绿梅应该是她的名子吧,绿色的梅花,倒有几分意境。
思索间,另一个丫头摸样的女子挑帘走了进来。她仍是梳着丫鬟髻,穿着一身松绿色衣衫,衣料与绿梅的不同,看上去更显的华丽一些。年纪比绿梅略大,娥眉细脸,长得倒有几分姿色。
“谢天谢地,姑娘你总算醒了。”她手里端着一个铜盆,盆里放着水和毛巾。她一边走进,一边笑吟吟说道。
“烦劳你们了。”我轻声说道。
“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奴婢和绿梅分到姑娘身边,就是专门侍奉姑娘的,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
我本来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她说的话,不自觉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却刚好与她四目相对,目光交织的那一刻,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她似乎有所察觉,恭恭敬敬来到我的身边躬身说道:“我来伺候姑娘梳洗。”
我点了点头。随后,她和绿梅分别侍奉我擦脸、漱口、洗手,又在我的手上抹上了一层厚厚的油膏,味道香香的很好闻。然后是递上了一杯温度适宜的热茶润喉。
“姑娘,可想吃些什么不?”绿梅轻声的问道。
一提到吃,我应该很饿才是,可竟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尽快好起来呢。
“给我一碗清粥,在配点小菜就行。”
绿梅出去了,不一会儿功夫,就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一边摆菜一边含笑的说道:“世子一大早就替姑娘把饭菜准备好了,现在还热呼着呢。”
世子??我心中狐疑,想问出口又怕被拆穿,只能自己瞎琢磨。
“世子对姑娘真是用心,姑娘生病这大半年以来,不仅常常亲身照顾,而且在这种小事上也想的分外周到,姑娘真是好福气。”松绿色衣衫的丫鬟的笑吟吟说道。
想必就是了,昨晚从我屋子出去的男人就是她们口中的世子。
我抿嘴一笑,心里却不大高兴。我并不是世子夫人,他也不是我的夫君,他却三更半夜在我的房间里做出轻薄的举动来,想必在他心里必然将我看的轻贱,只需施些小恩小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想到这,我在心里一阵冷笑,他怕是打错算盘了。
我看了一眼炕桌上的食物,一碗菊花粥,一碟蟹黄小包,一碟煎饺还有几碟不知名的小菜,绿莹莹的,看上去倒也可口。我只吃的几口,就撤了下去,仍是躺在床上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我仍在床上静养。不得不承认,这副身子真是虚弱,隔一个时辰就要躺下休息一阵。不过我能明显感觉到体质正在好转,主要归功与我很配合大夫的诊治和不厌其烦的喝那一碗碗黑漆漆的苦药,并且努力强迫着自己多吃一些食物。我始终相信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垮了,一切都是白搭。况且当一个病人实在是太太太无聊了。
这些天凤思远来过两次,我终于从绿梅的口中打听出了这个名字。这些天,我总是变着法儿套她们的话,两个小丫头被我弄的一个头两个大。我隐隐听到她们私底下的对话说我是不是病的太久病坏了脑袋,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大清了。
我在心中偷笑,她们这样认为更好,那探听起来就方便多了。也确实如此,后面待我有疑问的时候,她们总是很有耐心一一讲给我听。
我也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原来我一名养在凤南候府的舞姬,艺名叫青娥。像我这样的女子还有11名,我们被称为凤府12绝色乐姬。而我的身份又与她们不同,因为我是被侯府世子凤思远看上的女人。所以我能住单独的院子,并且吃穿用度与小姐无异,下人们对我也是毕恭毕敬。
初次知道这个身份后,我有一丝喜悦同时又有一分担忧。喜的是,我又可以跳舞了,而且专业对口。忧的是,不知道乐姬在这个朝代的地位如何。
同时我模模糊糊打听到了一些凤南候府的信息,据说这凤南候凤宇阔曾经是北辉王朝的镇远将军。北辉朝灭亡后,效命与当今的青云王朝,立有不少战功,是重要的开国功臣,因此被封为凤南候,享有一等侯爵,世袭罔替。另外,就是这凤南候府邸也是青云朝的开国皇帝云望天所赐。
再说说这候爷府内,侯爷的原配夫人苏氏在15年前已经去世,只留下一个儿子凤思远和一个女儿凤思语。凤思语在5年前嫁给了当时的太子云景暄做侧妃。2年后,云景暄登基为帝,凤思语则晋升为凤贵妃。
而现在的侯爷夫人是继室白氏,14年前嫁进凤家,却长年不理家事,只在家中打坐念经。所以府内的一切事务均由贵妾刘氏打量。这刘氏本为先夫人苏氏的远房表妹,之前曾协助表姐苏氏管家,所以现在整个侯府在她管理下倒是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另外凤南候凤宇阔除了贵妾刘氏外还有五房姨娘,其中辛姨娘、赵姨娘之前是通房丫鬟,生了孩子后才被抬为姨娘。其中辛姨娘生有一子一女,分别是五少爷凤临羽和九小姐凤临嫣。
而赵姨娘只生有一女,是六小姐凤临霜,5年前已经出嫁。这赵姨娘自从女儿出嫁后,侯府的所有事情皆不放在心上,整天只侍奉在白氏左右,一起吃斋念佛。
另外三房姨娘分别是李姨娘、伍姨娘和张姨娘。李姨娘的父母曾对凤宇阔有救命之恩,恩人去世之后,凤宇阔便把他们的独生女儿李氏娶了进来。李姨娘生有一子排行老七,即七少爷凤临川。
伍姨娘和张姨娘都是近几年才娶进门的,都没有子嗣。据说伍姨娘曾经是一个有名的花旦,凤宇阔爱慕其美貌才情才特意娶了进来。而张姨娘进门不过1年,年龄只有18岁,长得如花似玉,楚楚动人,因此是现在最得凤宇阔恩宠的人。
当第一次听到绿梅讲到这些姨娘们的时候,我的头真是大了。记得曾听一个有过脚踏两只船感情经历的男性朋友讲到,应付两个女人是一件很麻烦并且很悲催的事情。而这里的男人们却是应付着一堆的女人,真正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平衡能力。
当然我还顺便探听了一下凤思远的妻妾情况。据说凤思远至经还未娶亲,所以我在心里小乐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