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对弈谈心事

众人一开始还是拘谨的偶尔聊两句，后来气氛渐浓众人的话题开始变化，女人的话题永远少不了衣服和饰品。“三姐姐你的衣裳图案很漂亮，是自己绣的么”，沈玉羞涩的开口问，脸依旧红了红。“这是我娘店铺里绣娘绣的”，沈萱看了眼自己的衣裳，不在意的回答。“是慕苏轩出的衣裳，怪不得如此精致，姐姐好福气”，沈绮接口道，语带羡慕，但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恨沈萱没有错过。同时姨娘生的女儿，自己只有几件首饰，新衣裳也是府里统制时才会新添。而沈萱有个好姨娘，苏姨娘虽然后来不得宠，但光这大笔的财力还是让人钦羡。看看这韵轩，虽然不是华美之极，但所用东西透着精致和名贵，怎么能不让沈绮愤恨。沈萱笑道：“我平素也未在意这些，妹妹若是喜欢，我那有一套未穿过的妹妹应该可以穿。”“多谢姐姐好意，妹妹只是一说罢了”，沈绮面上不显，心里暗暗直咬牙，一套破衣裳也拿来打发人。”“三妹妹好大方，怎么没有姐姐的份”，沈芩斜了沈萱一眼。沈萱无奈的叹气：“二姐姐，你看上哪个我不曾送你了。”每次来看上什么奇巧物均眼巴巴的看着她，搞得现在看到沈芩沈萱不自觉的都想把东西收好先。不过沈芩也很有分寸，看上的都是一些比较精致的小物，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也会记得送给沈萱一份。沈莫不甘示弱的插嘴道：“我也要，我也要，三姐姐不许偏心。”沈冰一向不许沈莫太粘着沈萱，沈莫对她大姐还是敬畏的，不过到底是孩童心性，一有了什么新鲜事就会把这活忘了。“自然是有你的”，沈萱唤颖儿：“将我柜子里的包袱取来。”颖儿应声而去，沈芩也眼巴巴的凑过来：“三妹妹，我的呢？”沈萱暗自好笑，面上不动声色：“我是为妹妹们准备的，姐姐也喜欢？”心里补充了一句，当然少不了你的。沈芩略带嗔意的看了一眼沈萱，低头喝茶吃点心去了。颖儿捧着衣服进来各自交到丫鬟的手里，沈萱笑道：“姐姐的一点心意，还望妹妹们不要嫌弃。”沈玉难得兴奋的音调：“多谢三姐姐，三姐姐送出的妹妹自然是欢喜的。”现下连对沈萱一向瞧不起的沈绮都露出笑意，沈莫更是迫不及待的要试自己的衣服。众所周知，慕苏轩三个字代表的含义，并不是说华贵奢侈，而是慕苏轩只接受定制的衣服，不只做工精致，花样新颖，且每种衣服花样只出一件，概不做第二件。这吸引得无数小姐贵妇争相追捧，谁都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不过慕苏轩也制定了每月只做十件衣服的规矩，价高者得。所以，纵使沈府贵为江南的首富，除了嫡出的女儿，其他庶出也没有这份财力去购买。沈萱看沈玉几个都有点迫不及待想试衣服的冲动，推说今儿有点累，就早点散了吧。沈芩从容的坐在位置上没动，待几人走后，不疾不徐的饮了口茶：“今日还早，我们下一盘棋权当消磨时间可好？”沈萱点头：“自然恭谨不如从命，不过妹妹一向不善此道，还望姐姐手下留情。”说完，唤颖儿来摆好棋桌，让侍候的丫鬟等全都退了下去。二人沈芩执黑，沈萱执白，二人你来我往起来，室内静默，只有棋子落盘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断断续续到后来声音只偶尔的响起，沈芩面上无恙实则暗暗吃惊，沈萱的棋路看似简单明了，但是总让人捉摸不透，所以她后来放棋子的速度渐渐慢下去，从一开始轻松的心态凝重起来。直到沈萱一枚棋下，整个棋局白子看似散乱实则包围之势将黑子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妹妹的棋下的如此之好，倒是让我惭愧了”，沈芩干脆的认输，未因一盘棋输掉不虞，只是不经意的说起：“看来这传言并不可信。”“信则有”，沈萱一笑置之：“妹妹赢了只是侥幸而已”“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妹妹何必谦虚”，沈芩并不在多说：“时候不早，姐姐这便告辞了。”沈萱笑着从颖儿的手里接过早已备好的包袱递给沈芩：“姐姐自然是不缺这个的，不过妹妹一番心意还望姐姐喜欢。”沈芩也不推辞，笑着离开韵轩。当初与沈萱接近只是出于试探，可是越是与其相处便越是觉得沈萱气度惊人，难得是低调收敛，她向来自负沈府嫡女，容貌才华样样不缺，但是比起沈萱来，还是少了份从容，这种感觉跟容貌、才学无关，而是对大局的掌控和自信。这样的女子她无法做敌人，也庆幸她们从未成为敌人。沈芩缓缓的走在沈府的小道上，一抹笑意始终噙在嘴角，想起母亲告诉自己说：小三儿绝非能驾驭的人时，自己还不曾相信，不过现在她觉得自己只要静观其变这盘棋的结局，幸好，她只是观棋人。沈傲风的生辰及至，沈府内一片热闹的景象，这几日学堂的课也停掉了，沈萱想了想，去跟大夫人请安出门一趟，沈大夫人很是大方的准了，并安排府里的马车送沈萱出门，及至在大街上，沈萱才觉得压抑的心情好很多，慵懒的倚在马车上看见瑶儿欢快的声音，脸一向稳重的瑶儿都有一丝轻松，知道沈府还是让这两丫头拘束很多。江南富庶之地，洛城又是首府，繁华程度自是沈萱所居别院所比拟的，但见街上叫卖声，车马声络绎不绝，一路行去，路上人所穿衣着，面貌气度都有不同。三人倒是看了个新鲜，颖儿是纯粹看热闹，瑶儿是感慨生意大概能盈利几成，沈萱是欣赏路上建筑风格，当时在古代出门旅游了。及至一家茶楼前，对马夫叫了声停，瑶儿和颖儿扶着沈萱下了马车，此时民风并不开放，女子进茶楼的并不多，马夫看着茶楼的标记只是略皱了皱眉，并未开口。瑶儿转头嘱咐道：“我家小姐要在此歇一歇，你将马车赶到一边，一个时辰后来接吧”，说完，赏了一碎银给那马夫。“哎，谢三小姐”，马夫略谄媚的笑，转头驾着马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