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府乱伊始

这几日沈府的变化不说精明如瑶儿，连一向大大咧咧的颖儿都瞧出不同：“瑶儿，我怎么瞧着沈府的人跟以前不同了呢？”瑶儿闻言瞥了她一眼，暗叹好歹没有傻到底：“你说哪里不同了？”“以前我走过去看见我都当没看见，现在都会打招呼了，不仅这样，有时还会主动帮我做事”，颖儿睁大眼睛回想，下一句却让人哭笑不得：“难道终于发现我可爱之处了？”瑶儿只是默默转过头去，嘴角使劲抽了抽，在心里反复回想小姐说的对人不能抱有期待，尤其是颖儿，转回来声音平淡的回了句：“你说对了。”颖儿得到瑶儿的肯定更加开心：“小姐说得对，可爱是无敌的。”转身开心的做自己的事了。瑶儿扬手扶额，她对小姐能如此淡定的回答颖儿这活宝的问题真心的感到钦佩，无语的很快收拾好去见唯一能淡定面对颖儿耍宝的人：“小姐，这几日府中下人们都在议论大夫人要将小姐记养在名下的事，连颖儿都感觉出不对，依瑶儿看，这事恐怕是真的。”“瑶儿，在事情没有定下之前不要下结论，不要被谣言左右你的判断力，做最坏的打算和最好的准备才行，你跟在我身边还是历练太少”，沈萱写完最后一个字吹干放下笔：“你有没有想过谣言是从哪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要被未知的事情所感染，好好想想下面该怎么做，小姐可是要靠你的哦。”说完调皮的朝瑶儿眨眨眼。瑶儿先是一愣，后嘴角微微一勾，知道是自己对这沈府有先入为主的畏惧感，做事也束手束脚多了，想通这一点，她迅速的调整自己的心态：“是，小姐，我知道该如何做。冬日益发的近，南方的潮湿寒冷的气候让沈萱有种回到现代的感觉，不过是人在事已非，那段忙碌充实的日子，已然不见踪影，有时候，她会怀疑那些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生活，她只是沈萱，生在封建的家族里，等级森严，也没有自由。但十几年的生活，她也享受到了从未享受过的亲情，娘亲如水般的温柔陪她度过无数个害怕彷徨的日子，她不贪心，以为今生的生活就是这样。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幸福都要被拿走，她进了以为到老都不会踏进的沈府，看到了这样一群冷血自私自利的人，她们不会记得那样一个郁郁而终的女子，只是想着从她那怎么得到更多。于是她迁怒了，你们想要什么，我就要让你们失去什么，她失去了的，她也要让这些人失去。沈傲风近来有些烦躁，沈家的所经生意泰半是布料交易，因沈记已是多年的老字号，老主顾回头客非常多，沈记的布料也以华美和精致广受到富人的推崇，沈记所出大多精品，价格上自然也不是穷苦人家所负担得起，所来往均是中等之家。可是近几年来在洛城新开的张记抢了不少沈记的生意。张记开始所开所售大多是棉麻布料，价格也较低廉，富穿丝绸，穷披棉麻，来购买的人大多也是穷人家，沈记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近来，慕苏轩一改往日的风格，开始尝试用棉麻布料制衣，并且宣扬如此衣服的好处，很快的在各地都引起一股风潮，张记的生意也因此开始蒸蒸日上，沈记虽不至损失惨重，但最主要的生意受到影响。沈傲风烦的最近看见千娇百媚的美人都失了兴致，沈大夫人心里还是高兴那些个女人在自己眼前哭丧着脸，侍妾通房却开始焦虑，在这府里，失了宠爱的下场可想而知。打听到沈傲风为了生意上的事烦闷，柳姨娘刻意的没有穿着太过娇艳，而是难得素衣淡妆的守在回沈府必经路上，沈傲风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一贯娇艳的柳姨娘弱柳扶风，站在石径上低头看花，一向妍丽如海棠的她难得清新像雏菊，让他眼前一亮，烦闷的心情也舒展不少。柳姨娘不经意抬头看见沈傲风眼里的惊艳，知道自己的行动奏效了，乐在心里，面上不露声色的行礼：“见过老爷。”沈傲风急忙上前几步亲自扶起：“天气这般冷，柳儿在此作甚？”柳姨娘抬头娇怯怯的瞥了沈傲风一眼：“妾身见老爷心情烦闷，却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为老爷做，故而心情烦闷，出来散心看见此处花落凋零，一时有些怔忪。”“难为你如此想”，沈傲风只觉心里有只爪子在挠啊挠，声音也更加低柔：“只是你体弱，小心着凉，快些回去吧，老爷今儿去你那。”想了想，也不再去住院了，唤来身后的小厮吩咐去住院通知一声，便携着柳姨娘去她的小院里。这厢，在等待的沈大夫人听闻小厮的回报，暗自恼恨，刚刚消停几天的狐媚子，不过到底多年的气度使然，心里算计着给这些不长眼的奴才一点颜色好看看，省的不省心。知道今儿到底是等不到沈傲风了，向丫鬟吩咐开饭吧。小院里，柳姨娘为沈傲风倒下酒，坐到边上：“妾身知道老爷心情不好，但也知道多思伤神，若是老爷有什么难题便是说给柳儿听听如何？柳儿知道的不多，但也想帮老爷出出主意。”沈傲风一把搂过柳姨娘坐在自己腿上，柳姨娘半推半就的做了，将酒杯送至沈傲风的嘴边，喂他饮下。沈傲风美人在怀，心情也算好，也就略略的说了如今沈记之事，张记抢了相当一部分的客源走掉，沈记的地位如今受到了很大的威胁。柳姨娘眼睛一转道：“妾身倒是不知这张记如何，不过这慕苏轩是三小姐的产业，这三小姐怎么能帮对手不帮自己自家呢？”沈傲风不以为然，这商人重利，当然是哪个赚钱往哪个上奔，他也调查过如今沈萱手下的店铺基本都交给下面的人管都没插手过，说沈萱在里面起过什么作用他还真不相信。柳姨娘也心知这事八成跟三小姐没什么大关联，一个关在深宅大院的女子能有什么能耐，但如今听说宋玉娘有把沈萱记养名下的打算，这事怎么也不能让她得逞，有沈萱的嫁妆在手，她们将更没翻身的一天。于是她接着道：“当初苏姐姐在别院一待数十年，心里难免有怨，这也是不作数的。”沈傲风当然心里也有这个疑问，只是觉得人已经故去也该尘归尘土归土了，如今又被人提出难免留了点心神，不过这些事暂时也来不及多想了，他起身搂着柳姨娘向床榻行去：“这些你不用管，只需要好好伺候也就成。”柳姨娘娇俏的配合着沈傲风，室内一片旖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