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你!抬起头!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穿着军服的军官一手抓着纸另一手把一个年轻男人给拎了出来,那年轻男人吓得苍白着脸抖抖索索的叫都不敢叫,那军官皱着眉头道:“叫什么?!”
“我,我,我……”
“这位少校先生。”
顾昌不疾不徐的从高台上下来走到军官面前,瞄了眼那军官的肩章,脸上带着笑很是谦逊的弯腰低头,“还请高抬贵手,不才顾昌,今天乃小儿婚宴还请给几分薄面,不知您找的人是何人啊?”
“顾昌?哦,是了。”
那军官一听这名字就缓和了脸色,顾昌的军火生意做得很大,也曾和他们打过不错的交道,其中甚至半卖半送的给提供货品,所以说,这么个冤大头还是需要给几分薄面的。
“顾老板得罪了啊。今天是有人告发说这里逃进了几个叛徒,我想顾老板能理解的吧?那么……”
“请等一下!”
“怎么?”
那少校挑了挑眉很是不耐,他最烦的就是不识相的人了,“不同意?”
“哎,哪里会不同意,少校先生当然是想搜就搜了,但这么分散的搜下去效率可能不太高啊。顾某是主办自是一定要配合的,这场里的大小人物我也分得清一二,所以能否告诉顾某,先生找的是何人?有何特点?”
“这……也是个办法。何人我倒不太清楚,你看着这上面的特征找吧!”
顾昌接过纸瞄了两眼脸上很是了然的笑,转头穿过人群看向了……
金眉儿!
那军官显然也顺着目光找到了目标,眼神一个示意下去,金眉儿旁边的人就迅速靠拢把她包围了起来。金眉儿面不改色的拿着酒杯,脸上带着嘲笑独立于飞速逃开她身边后空旷的餐桌前,低头抿了口酒斜睨了一眼走近她的顾昌:“你倒是会演戏,拉的人配合的也挺好。”
“金眉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说什么?哦对了,能不能念念你们那些所谓的特征?”
“别装模作样了!你早就和地下分子暗中勾结在了一起,你现在最好承认了你的罪过!”
那军官沉声喝道,金眉儿则是仰头一笑,整个人如同在风中盛开的罂粟花般散发着诱人的魅力,顾昌眼中一紧很是愤恨的看着她。
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贱人把我的儿子给弄成了个感情用事的废物!
“眉儿!眉儿!让我进去!你让我进去!那是我闺女!”
这里的骚动终于让身处庭院外的金大成闻讯赶了过来,一看到被包围住的金眉儿立马急红了眼,狠狠想推开身前挡着的血卫军却被反震回去,金大成狼狈的踉跄站稳后又是冲上前来。
“谁让你过来的?!”
金眉儿一见着金大成也想摊着浑水也是有些急了,转过头立刻用眼神警告他离开,可这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那军官一个挥手就让手下反手一把就把金大成的胳膊给别了过来,金眉儿见状立刻站直了身子怒瞪向了两人:“混蛋!放开他!”
“凭什么?你个乱党也有资格指使我?!”
那军官三十出头的年纪也是个硬脾气,虽说此次抓捕是有些猫腻在,但他这个做下属的也没资格反驳挑拣,领命来这也算是走个过场,本想着这女孩儿柔柔弱弱的也就不对她动粗了,所以就没让手下把她给擒住,不过现在敢对他蹬鼻子上脸的话,这可就没得商量了!
“乱党?!哈,好个乱党!证据呢?证据在哪呢?!”
“金小姐,你还是认罪吧。证据是吗?那好,你听着。”
顾昌很是好脾气的安抚下那个暴躁的军官,然后捻起纸朗声读起了上头的字:“其中一名为女性,曾有参与地下活动嫌疑,年龄尚轻家境富裕,受过高等教育,长相清秀,嘴角左侧与右大腿内侧有痣,耳垂圆珠状,腰后应有血渍。”
金眉儿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腰后?金眉儿别过眼看了看……妈蛋!果然有血渍!嘴角自己是确实有,耳垂却也是圆珠状的不大,然后是右大腿内侧?该死的,有没有痣自己是不知道,难不成还当场脱衣服给他们证明吗?!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你们就是在污蔑!”
金大成黑着脸忍不住直接开始骂了,这就是赤果果的栽赃陷害!就凭这几行字随便按个罪名就抓人了?!简直是……
放屁!!
“污蔑什么的严重了,如果金小姐真的没有罪的话,那何不先跟着去调查?要知道卫军一向秉公执法,绝不徇私舞弊的。”
顾昌笑眯眯的转头躬身把纸递给少校,然后就像是演员完美落幕一样得意的,欢欣的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只是眼中仍旧盯着金眉儿和金大成。
他要看着金家的破灭,亲眼看着。
“可以了?带走!”
那少校说完就转身想走,金眉儿咬着牙急忙喊道:“等一下!”
“你又怎么了?!”
“放我爹走,我就跟你走。”
那少校挑眉略带嘲讽的翘了翘嘴角,“到现在了还跟我谈条件?”
“这不是谈条件,放我爹走,你们上头写的,要抓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同谋,同谋你不知道么?”
“少校先生。”
金眉儿冷静下来很是高傲的扬起了下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金家可不止只有我和我爹,要是一棍子打不死,就别把事情做绝了!”
“……放人!”
那少校挥挥手,金大成身后的人就一把把他推倒在地,几人松开了手后就直接过来抓金眉儿,金大成看的眼眶一红吼道:“要抓抓我!别动我女儿!”
“少校!少校!放了我女儿吧,人人都知道,卫兵营有去无回啊!她还只是个孩子!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吧!要抓抓我!要抓抓我啊!”
金大成挣扎着爬起来,然后狠狠咬着牙,红着眼圈砰地一声跪倒在地……
这是他自出人头地以来,自发下宏愿再不下跪后,第一次为了心底的最后一丝坚持和维护,再次对现实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