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唯想说声谢谢,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这是干嘛呢?你这样让我特别愧疚你知道吗?我不喜欢这样,我的心意你都知道了,为此我也付出了很多努力,我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和决定的,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好吗?”
“啪”一个雪球突然又蹦了出来,吓了他们一跳。
“你们干嘛呢?表情严肃的这么吓人?戈唯,你又欺负徐子明学长了吧?”同宿舍的元媛一蹦一跳的说道“徐子明学长这么好的男人,现在多稀有啊,你再不好好珍惜可是要被别人抢走了噢,首先我会第一个抢,哈哈”
“你瞎说什么呢,你要喜欢,就拿走就是了。”戈唯撅着嘴,不敢看徐子明。
“哟哟哟,这可是你说的啊。”
“呵呵,难道我是什么玩偶吗?谁喜欢谁就拿走?”徐子明冷笑一声,转身走了,留下戈唯和目瞪口呆的元媛。
“呀,学长生气了?戈唯,你完了,你伤到学长的心了。”元媛摇摇手,也走了。
一直过了一个多月,都还没有孟凡昂的消息,戈唯很是心急,她翻看着手机里存的那个电话号码,犹豫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决定发条短信过去。
“你好,请问是慕兰歌吗?我是江戈唯,这段时间都没凡昂的消息,听说他都没去上课,我想问一下你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吗?打扰了。”
信息发了出去,戈唯却一点都不高兴,这条信息太有失自己的尊严了,明明自己是孟凡昂的女朋友,现在却还要通过别的女生来打探自己男朋友的消息,她莫名的感觉有点气愤。
“叮咚”很快手机就响了,戈唯愣了愣,接起电话:
“喂”
“喂,江戈唯啊,凡昂就在我身边,你有什么话自己跟他讲吧。”
不等戈唯有所反应,电话里就传来孟凡昂的声音:
“喂”
戈唯愣在那里,他们竟然在一起,从过年孟凡昂出事到现在都快两个月了,自己担心的寝食难安,他不但不跟自己联系,更让人生气的事,竟然跟慕兰歌在一起,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男朋友出什么事了,别的女生知道不说,两个人还在一起?
“喂,戈唯,你在听吗?”
“噢,在呢。”真的很应该生气吧,戈唯却前所未有的平静“你还好吧?”戈唯淡定的问道。
“恩,我还好,这段时间忙着照顾我妈妈了,没有跟你联系,等忙完了我去看你。”孟凡昂说着,看着旁边一直盯着自己的慕兰歌。
“噢,没事就好,那我挂了。”说着,戈唯不等孟凡昂回答就挂断了电话,她只是感觉特别的丢脸,一种特别没面子的感觉,听到孟凡昂声音的那一刻,她就有种想钻到地缝的感觉,而此时此刻,她特别的后悔自己干嘛要发那个短信。
“你还没有想通吗?你有的是时间,可是阿姨的身体状况等不及,你还是多为阿姨想想吧”医院里慕兰歌看着皱着眉头的孟凡昂。
挂上电话,孟凡昂靠着墙,身体一点一点的下滑,他知道,戈唯生气了,虽然她没有对自己发火,但是她心里肯定难受了,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解释,因为他知道,解释只是更大的伤害,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女孩,怪只能怪自己太年轻,稚嫩的肩膀抗不起来责任吧。
他就那样蹲在地上,把自己的头埋在自己双腿上,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慕兰歌的话他不是不明白,他不知道自己该感谢慕兰歌还是该责怪慕兰歌,但是看母亲的状况,慕兰歌的提议和援助,无可厚非的是最好的选择。
“凡昂,我知道你顾忌什么,我不是强迫你非要做出一个选择,如果你真的那么难以抉择的话,我愿意退出,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你可以不跟我在一起,我们还是好朋友,但是去美国的事情却是不能退出的,阿姨的状况,以现在国内的医疗水平,根本是很难恢复正常的,这个医生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相信你也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我知道,你不要说了,我想自己静一静。”孟凡昂依旧蹲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音。
自从自己上高中后,爸妈经常吵架,后来终于以爸爸的出轨告终,离婚本来是对双方的解脱,但是这是建立在双方都放手的情况下,跟妈妈离开家乡,去市里之后,孟凡昂就知道,妈妈还是不愿意放手,所以过年才会又回到家乡,本来孟凡昂也天真的以为,这么长时间了,或许爸爸会发现还是原配夫妻好,还是有儿子在身边好,如果自己和妈妈一起回去挽留,说不定可以一家团圆;却不料,有些事情发生就真的发生了,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回到家看到爸爸和一个陌生女人还有一个五岁的小孩,他们才知道,原来爸爸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家,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弟弟。
那一刻,孟凡昂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自己的妈妈呢?他不愿意回想知道真相时妈妈的反应,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直达他的心里,他心痛妈妈,同时痛恨爸爸,他发疯的和爸爸争吵,他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行动,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他不允许别人欺负妈妈,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争吵的结果是爸爸收拾东西离开了,而那个女人说那里已经是她的家了,拿着她们的结婚证赶妈妈走,妈妈受不了委屈,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割腕自杀了。
当孟凡昂发现的时候,他吓坏了,他真害怕会自此变为孤儿,还好,妈妈抢救过来了,只是精神却恍惚起来,不好的时候,她甚至认不出来孟凡昂是谁。
开学一个多月了,他始终没有去上学,他不能留下妈妈自己在医院,他害怕,害怕妈妈找不到自己时又哭又闹的时候扎在妈妈身上的针头;他害怕妈妈什么都不知道的拿着卫生纸当面包;他害怕妈妈一个人光着脚在走廊里狂奔;他害怕......他害怕妈妈自此不会在清醒。他想着,眼泪不由自主的划过脸庞,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孤独感。
“我有办法可以帮你。”医生说国内现在关于心理治疗的医疗水平并不发达,这个时候的国家还不重视心理治疗,而母亲的病情却一天比一天严重,这个时候慕兰歌来了,说了这句话。应该感谢老天爷吧,至少是有办法了,那一刻,孟凡昂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我已经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爸爸了,我爸爸有一个好朋友,是美国的外科医生,他认识很多的心理医生,我爸爸说可以帮你送你妈妈去美国治疗。”
“真的吗?可以治好吗?”孟凡昂乐坏了。
“恩”慕兰歌点点头,又说道:“我刚好办了签证,过段时间就要去美国读书了,到时候我可以帮你照顾阿姨。”
“恩?”孟凡昂突然想到了什么,冷静了下来“我不能陪着我妈妈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爸爸也可以帮你联系大学,我们可以一起去,到时候你就可以学习和照顾阿姨两不误了。”
“一起去?可以吗?你爸爸愿意帮我吗?可是,你爸爸为什么这么帮我呢?”
“我跟他说,你是我男朋友,我说了,如果他愿意帮助你,我就愿意去美国读书,他一直希望我能去美国。”慕兰歌看着孟凡昂,期待着他的回答:“凡昂,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孟凡昂愣住了,没有回答,他这才想起了戈唯,妈妈出事的这段时间,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医院,却也忘记了去联系戈唯,如果自己去了美国,戈唯怎么办呢?自己和戈唯才刚在一起,才刚牵手,戈唯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吧?
他想了好多天,始终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妈妈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就在前天,她竟然差点吞下一把小刀,医生一遍一遍的提醒着孟凡昂,他知道,要尽快做个决定了。慕兰歌今天说不强迫自己交往,可是自己知道,如果接受了她的帮助,自己不付出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还在犹豫着,时间也在滴滴答答的走着,戈唯的一个电话一下子又打乱他的心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