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笑着说:“雨春姑娘。下回再扣下就好。”
赵师傅看来是个不爱占小便宜的人,雨春对此人高看一眼:“赵师傅,那些剩的,就不要了。”
赵师傅一笑,容颜也是不卑不亢,很庄严斯文的人:“讲好的价钱,姑娘不必多给,下回一定一起算。”
“好了,不与你争了,你很忙,我们也不打搅了。”雨春告辞赵师傅,看到那个小胖子还站在远处没走。
雨春心里好笑,是谁会干这么无聊的事,好像不是钟离老狐狸的手笔,他怎么会用这样的人跟踪人,老狐狸可不是这样低的智商。
不去多想,雨春叫老孙头再往于记作坊取货,于记作坊铸的是机架,雨春一看打磨得很光滑,心里一高兴,就多给了二两银子。
于师傅说啥也不要:“雨春姑娘,工钱不低,再多收我心里可是不落忍的。”
雨春一笑:“于师傅,这活儿很累的,买包茶喝,不要客气,你的活不错,我就算感谢你了,收着吧。”看起来这些个手艺人都是讲信誉的,也是为了拉主头,留下回头客,怕占便宜失去再次的买卖。
雨春看出这些匠人的不容易,都是竞争,都想给顾客留下好印象。
这些卖苦力的的、大多都是忠厚肯干的,那些市井流氓也不会吃这个苦。
雨春感慨一路,都快出了党裕镇,那个胖子才往回走。
雨春一看时机到了,飞身就跳下车:“孙大叔,你们在路边等我,我忘了买一样东西。”雨春说罢就跑出好远,见眼前的胖子正悠闲的逛大街。
雨春的脚步极轻,等到了胖子身边,胖子才发觉,雨春挡在自己身前,小脸满是笑,胖子就是一怔,神思恍惚,雨春就盯着他,笑得更加灿烂,出言仿佛黄鹂鸣翠:“胖大哥,我想花钱雇你为我办一件事,不知你肯不肯帮忙?”
胖子定了神,看明白了就是刚才那个取货的小丫头,看样子瘦瘦弱弱的,好像还是有几个破钱儿,和二公子比起差远了。
胖子却说:“你能给我多少钱?”
“别人雇你给多少,我给的要比他的多。”雨春这样说,意在套取这个憨货的真话,这样的人心眼子转弯转得慢。
胖子抬头望天,心里在合计,二公子给了自己五两银子,自己怎么能说实话,要多唬这个丫头几两,这个胖货还是个贪财的,出言就狮子大开口:“二公子给我二十两,你就多给我十两就行,我就给你办事。”
雨春一下子就明白了,党裕镇哪有第二个二公子,只有钟离子衍那么一块料,这不是老狐狸干的,自己就觉得老狐狸不会用一个半傻不奸的人干事,自己的一点儿小小的计策,就唬出胖子的实话。
雨春眼睛一瞪,继续唬:“你说的不是真话,钟离子衍怎么会花钱雇你这样一个傻子,我才不信他给了你二十两,顶多给你二两,我就二两雇你,你干不干?”
胖子的眼睛瞪得更大,这个丫头真可恨,她竟然说二公子给我二两,真真的无理,想找我的便宜白使唤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可着嗓子就喊起来:“你胡说!钟离子衍没有那么抠,他跟谁都大方,他打听一个姑娘的姓名,还给我一把铜钱,何况是办这么大的事……”突然他的眼神一缩,舌头一吐一缩,神情让雨春看得明白,说出口的话发现不对,后悔的样子。
雨春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猫腻,也不想再和胖子白费功夫,转身就走。
胖子急了:“你说雇我,说了不算话,你也敢欺负爷爷,爷爷不会饶你!”胖子随后就追,雨春在前边跑,胖子见追不上这个丫头,气得七窍生烟,不雇我,也得给我费话的功夫钱,雨春越跑胖子越气,一定得抓住这个丫头,打服她,要她身上的钱。
雨春跑到一个背地方,才蹲下喘气,胖子一看就明白了她是跑不动了,很快就窜到雨春身边,大叫道:“给我工钱,不然大爷打断你的腿!”雨春假装喘气,一只手晃着,以示不给的意思。
胖子大怒,以他的个头加浑身的胖肉,也有雨春四个总量,胖子怎么会把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打不死她才怪,抢了她的银钱够自己享受几天。
这个小子可是真狠,对一个小姑娘竟然下了死脚,一个烈马抛蹄,就对准了雨春的面门,因为雨春是蹲在地上。
雨春看到这个憨货,真是个毒辣的,看着憨憨厚厚,心肠可够歹毒,对一个小姑娘下脚,真正是个无耻的小子,就是没有雇他干活,至于的吗。
雨春想到了这个小子一定不是铁作坊的人,上次可没见到他,一定是个社会混子,觉得这么肥头大耳像猪一样的少爷羔子不会干那样累活。
钟离子衍还真是有本事,连搞敌工的都准备好了。
瞬间,胖小子的蹄子已经到了雨春眼前,雨春的身子一动没动,只抬起了手,稍稍的一攥,就听到:“哎呀啊!……”一声惨叫,胖小子已经仰躺在地,正好摔了后脑勺,他觉得一阵头晕,眼里冒出了无数的金星,眼迷糊的很,浑身没了力气,软绵绵的。
想挣扎起来,雨春的身子已经窜起,一脚踩在胖子心口,稍稍的用力,胖子就是尖叫:“喔呀!疼死了!”
雨春啐了一口:“一头猪,还想当密探,钟离子衍是大个儿混蛋,回去告诉他,惦记姑奶奶我的东西,瞎了他的狗眼,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知天高地厚,让他收敛一些,不然我就告诉他爷爷好好的管教一下儿他。”
雨春狠狠的踢了一脚:“猪头!赶紧滚!”
雨春转身就走,看他摔得不轻,也就不想再收拾他。
雨春这样想,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是人家胖子可不是想饶人的人,看到雨春向前走,不注意他,机会来了,只见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见他“嗖!”地一个鲤鱼打挺,笨重的身子,状似狸猫,一窜一窜的就接近了雨春的身后,举起手攥紧拳头,对着雨春的后脑就是狠狠的一拳砸上。
这一回,不砸你个脑浆迸裂,也要你晕死两年,胖子恶狠狠的想着,高兴这个丫头没有发现。
乐极生悲,哭声嚎起:“喔!呀呀!喔!呀呀!……?疼死了!疼死了!……”胖子嚎得震荡天空,四外的回音,嗡嗡作响。
雨春怒骂一声:“死猪头,作死的!我看你是活够了!”
胖子粗壮的胳膊被雨春拧成了麻花,胳膊被转了一圈儿,手心翻转朝前,疼得他使劲的嚎哭:“不敢!不敢了!我不敢了!”胖子开始求饶。
雨春不想就此罢手,这种人不挨疼的,是不会长记性,十几岁的孩子,不务正业,看样子杀人的事都敢干。
得狠狠的教训,就得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雨春撒了手,转瞬一脚踹倒死胖子,再次踏上她的心口,胖子哀求:“我不敢了,饶了我!”
“我看你小子胆量不小,是不是想当街杀人,今日我就先杀了你,省得你不干好事。”雨春一脚踩到他那条不疼的胳膊,较了一下力,腿上的力气一收拢,全部成了脚劲儿,狠狠的撵了一脚:“再敢当街欺负人,见你一次打一次,记得牢一点儿,只要你再犯到我的手里,一定打断你的胳膊腿。”
雨春抬腿就走,胖子疼得俩胳膊不敢着地,仰躺着起不来,心里恨,也没了胆儿去追,还挺顾面子的,装着起不来,起来不敢追是多没面子。
雨春走出老远,回头看看胖子还躺倒地上,心里就是一哂:挺会装相的,还是个知道害臊的人怕我嘲笑他没有胆量追。
直到雨春走的没了影子,胖子才爬起来,回到铁作坊,周师傅正在找不到胖子,心思他一定是偷懒躲起来了,周师傅正在生气,雨春没有答应把活计都揽给他,心里不痛快,心里想不明白,她为何不想给他一家做,他也是猜的,估计这个东西不只是这几个铁棍子,一定在别的作坊还有。
见胖子来了就是一肚子的气,正好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你到哪里去偷懒了?放着活儿你不干,人家不用咱们作坊了,都是你捣的乱,你要是好好打磨,怎么会引起那个丫头不满,你从今日起,就不要干了,滚回家去!”
胖子一听也不理会,自己已经盯好了几个作坊,事情干完了,谁还要在你这儿待着:“把工钱算清,我就走!”
“你还想要工钱?搞砸了我的买卖还没找你算账,还腆脸要钱,滚远点!”周师傅大怒,馋懒奸猾的小子还敢找自己晦气,真是作死。
周师傅也是个小气的脾气,雇几个短工,也就是卖大力的,总想省几个小钱。
可来了一个胖子,力大如牛的,还讲的每月省一百文,还有钟离二公子担保,没想到这个小子是个偷奸耍滑的,自己已经够了这个小子,只因为是二公子介绍来的,得给钟离家面子,不好辞退。
今日可逮到了理由,就这样的混货,自己说啥也不会用了。